見她出來,飛雨微微笑着轉頭:“小姐起來了?”
琉百葉點了點頭,撫了一下發絲弄到一邊,淡淡的笑着看着早膳使勁聞了一下。
飛雨已經見怪不該,小姐每日吃這些早膳,卻也每天都如此享受。
“飛雨去過葉記了……”飛雨對着淡笑的琉百葉道。
琉百葉微微點頭,示意她坐下一起吃,然後吐了三個字:“繼續說。”
飛雨坐在桌邊拿了份兒點心,也說着話:
“葉記大夫說,漓王爺一直在用藥方,不過近日沒有再親自去過,很久沒有把過脈了,也不知病情到底如此,問取藥的下人也一問三不知。”
對面的人點着頭,卻也微微蹙着眉,按說一直吃藥那便沒有問題,可他爲何一直沒有親自去,她記得自己吩咐過,讓墨燁漓隔段時間去一次,好把握病情進度的。
爲此,頓了會兒,琉百葉才接着問:“秋婉呢?如今是在芳樓,還是在哪兒?”
一說這個,不巧,飛雨抿了抿脣道:
“飛雨剛想說,今兒到葉記去看看,結果碰上秋婉姑娘了呢,說是替漓王爺取藥去了,這幾日該都是她去取的藥。”
琉百葉終於微微皺眉。
她不相信墨燁漓對秋婉沒有任何疑慮,否則他府上的花草不會翻新,但卻放心讓她去取藥又是什麼把戲?
如此不讓人省心的舉動,讓琉百葉不得其解,可得到解答時,似乎朝廷也變幻了。
沉悶的過了些日子,墨清已經真正進入冬季,已經下過兩場小學,淅淅瀝瀝的,地面灰濛濛一片,走路起來滑的很,因此,琉百葉極少出門。
自然,也很長時間沒有再見到墨燁漓。
一眨眼,北苑只剩幾株綠樹了,琉百葉用早膳的石桌寂靜了,側廳多了個木圓桌,鋪了精緻的毯子,每天她就在那兒用早膳
。
這日一早,琉百葉還裹着貂絨冬衣,飛雨便急急的從院門跑進來,呼出來的氣成一股股的白霧。
“慢點兒,小心地滑,什麼事兒把你急成這樣?”琉百葉微微笑着看着她,伸手將她扶住。
“小姐,今兒龍擡頭!”飛雨大聲說着,又是一股霧氣。
琉百葉只是挑眉,潔白的絨毛裡只露出一小張精緻的臉蛋:“你家小姐不糊塗,知道今天什麼日子。”
龍擡頭,是太子即將即將繼位的前提,這一天他要經過文武百官驗證治理朝政的能力,而這一天,也正是春朝之日。
雖說是春朝,卻是因爲胃朝廷全面換血而稱之爲‘春’,實則是如此雪花飄飛的寒冬。
見着小姐如此淡然的模樣,飛雨急忙搖頭,語氣焦急:
“不是不是,小姐!龍擡頭、太子受驗都沒錯,可葉子來報了,今兒太子沒有上朝!”
沒有上朝?
“什麼意思?”她木愣的問了飛雨一句,卻換來後者茫然的搖頭。
可是琉百葉還真不信,太子便真的會輕易放棄登基的機會,就這麼放棄此次受驗?
想到這裡,琉百葉微微蹙起柔眉問道:“墨燁漓在幹什麼?皇上或者皇后有何指示沒有?”如果太子真的沒有去上朝,這三個人絕對不會安靜的。
果真見飛雨皺眉道:“怪就怪在今兒的早朝不僅太子未上朝,就皇上都罷朝,皇后未聽聞有何動靜……”飛雨說着不解的看着琉百葉。
這忽然之間,所有大人物都缺席,朝廷看來即將風起雲涌了。琉百葉卻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
好一會兒,她才微微擡手望着天,細細的雪花悠悠的飄落,些許沾在了她那件珍貴的裘襖上,飛雨替她遮了遮,小姐自己卻好似不覺。
許久才聽她淡淡的吩咐:“讓葉秋帶着葉子精衛對去西山吧,帶上那兩包火藥吧,子書跟着葉秋去。”
飛雨聽出了她語氣裡的沉重,知道她不想輕易動用那兩包
東西,但形勢已經是如此,不得不用。
“飛雨這就傳達。”
等飛雨一走,琉百葉才攏了攏裘襖,對着空蕩蕩的院子喊了一句:“葉寒。”
不消片刻,一身墨色長衫的葉寒已經到了她跟前。
葉寒總是如此打扮,黑色神秘莫測,但長衫卻頗有禮派,倒好似一點不影響他的行動,因爲他一直如此打扮,來去卻也依舊神秘無影。
琉百葉想了想,率先轉身往外走,嘴裡也說着:“隨我來。”
葉寒不解,卻依言跟着她。
小姐似乎瘦了,春朝即來臨,她卻好似比誰都擔心一些事的發生,可見她對聖手的敬重,皇室那些紛爭她原本完全可以不理會。
墨燁漓與皇室與聖手什麼關係,葉寒作爲暗處的人是最瞭解的,只是從來沒有明言與小姐談過,但想必小姐如此聰穎,早已猜透所有。
跟着眼前纖弱卻步伐輕快的穿梭在飄雪中的背影,葉寒與她並肩停在了柳尚書的書房前。
琉百葉知道此刻柳尚書自然是在朝廷,書房是空的。
她轉身對着葉寒囑咐:“跟着我的腳步走,這書房的機關雖簡單,數量倒也足夠多。”她淡淡的,一點沒有即將走破機關潛進去的偷摸。
曲曲折折,走走避避,琉百葉停在了書架前,這才轉身看了葉寒,見他臉上也沒有多少訝異,想必她曾經潛進來時,他也知曉一二。
“如果我沒猜錯,書架後的這條暗道,或許直通皇宮,具體到哪裡……我不清楚,需要你替我解答。”琉百葉說。
最大的可能是太子的宮殿。這個暗道她早前就發現了,只是一直沒有重視,或者不想打草驚蛇,一直都沒有再深入探究,以女人的直覺,這不會是什麼好結果。
葉寒點了點頭,毫不猶豫的鑽了進去,琉百葉在後頭替他擺好了書架又原路返回。
雪似乎忽然就下得大了,鹽粒兒小雪成了鵝毛白雪,一片片似乎都能聽到落在裘襖上的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