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英男想都沒想,刷的一下就拉開了窗簾,把守在窗外的周輝嚇了一跳,猛地回過頭來,這邊他回了頭,那邊渲丹也已經伸出手來,刷地又把簾子拉上了。
“縣主,您怎麼了?”渲丹有些擔心地問主子,雖然跟主子的時間還不長,但主子的性子她地是已經有所瞭解的,很是沉穩、大氣,一般的小事不會讓她亂了方寸。
“曉桐出事兒了,我得下去看看。”讓渲丹耽擱了這麼一下,劉英男也算是緩過勁兒來了,立刻就要起身下馬車,被渲丹用力地按在了座位上。
“縣主,現在外面正亂着呢,您下去確實不方便,也不見得就能解決問題,有三殿下在呢,您完全不必擔心的,難道您還不相信三殿下有能力把問題解決了嗎?”
劉英男不是不相信三皇子,是她太心急,無緣無故地就聽到有人在議論白曉桐,門口的人羣還是如此的慌亂,她能不擔心麼。
只是,渲丹說得對,自己着急也不能解決問題,這麼慌張的跑下車去,有可能是給三皇子添亂,劉英男強壓下心裡的躁動不安,掏出了帕子在手裡擰着。
不找點事兒做,她現在確實有些靜不下心來,可也不能擰衣裳啊,擰得滿身褶子,可真就不用下車了,可帕子都要擰爛了,人還沒出來。
“我還是下去看看吧,怎麼這心裡越來越慌了,肯定是出大事兒了。”等人本就急躁不安,再加上國子監門口的慌亂,劉英男覺得自己等不下去了。
“縣主,三殿下出來了,好像是背了個人出來。”渲丹正想着怎麼安撫縣主呢,就聽到外面傳來周輝的聲音,此時簡直是有如天籟。
“您再等一等,縣主,周輝說了,三殿下出來了。”劉英男現在哪聽得進去渲丹的解釋啊,只是人已經回來了,她再下去也是於事無補,只好再次掀了窗簾。
可她這邊把窗簾子掀開,那邊車門簾子同時被掀開了,劉英男聽到聲音趕緊回頭,就見三皇子揹着個人跳上了馬車,背上那人還溼漉漉的,往下滴着水。
“曉桐,曉桐……三哥,他這是怎麼了?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劉英男看着一動不動的白曉桐,慌得不知如何是好,感覺到自己的手都抖起來了,完全控制不住。
“先別管發生什麼事了,趕緊回府,讓楊大夫給他看看,應該還能來得及。”三皇子已經把人從背上放到了座椅上,劉英男的腿正好當了枕頭。
渲丹和點紫麻利地跳下了馬車,“鄭師傅,啓車,快點快點,救命呢。”渲丹的話音一落,馬車就衝了出去,要不是凌墨麟伸手扶了一下,劉英男會抱着白曉桐一起摔下來的。
伸手摸着白曉桐青白的小臉,觸手冰涼,劉英男的眼淚忍不住就掉了下來,凌墨麟半蹲在她的面前,“丫頭,你別慌,還有呼吸呢,來得及,有楊大夫在呢。”
又拽過一條棉布巾子來,塞進小丫頭的手裡,“趕緊幫他擦擦頭髮吧,這麼溼淋淋的,對他的身體可不好。”他這是想要讓小丫頭分散些注意力,別隻顧着傷心。
果然,劉英男接過棉巾,就開始動手幫白曉桐擦頭髮,手一動起來,眼淚也止住了,凌墨麟纔算是鬆了一口氣,他真是看不得小丫頭哭。
因爲車棚不夠高,凌墨麟半彎着身子,脫下了身上的衣裳,又把白曉桐身上溼着的外衫解了下來,用自己的乾衣裳把人給包住了。
雖然現在天氣已經熱起來了,可穿着溼衣裳到底是溼氣太重了,凌墨麟怕白曉桐受不住,雖然自己的外衫也只是把他包裹一下,裡面還是溼的呢,但聊勝於無吧。
“他是怎麼掉到水裡去的?”劉英男認真地給白曉桐擦着頭髮,並沒有擡頭,凌墨麟卻從她的聲音裡聽出了咬牙切齒。
“是有人要抓他,結果在追逐的過程中,掉到國子監的湖裡去了,好在現在的月分尚好,要不然凍也凍出毛病來了,只是,灌了一肚子的水,也有些危險。”
聽到三皇子說有人抓白曉桐,劉英男的眉毛都要豎起來了,“你是說有人抓他?在國子監裡?”這會不會太扯了,青天白日的,簡直是無所顧忌了。
“有什麼好奇怪的,當初你在府裡遇刺,不也是青天白日的,怎麼輪到國子監就不行了,門禁管得再嚴,也不過就是擋擋君子,有些人是會翻牆的。”
凌墨麟話說得理所當然,語調裡卻是嗤之以鼻,看來,某些人真是急得要跳牆了,這手段越來越拙劣粗俗,膽子也是越來越大了。
“二皇子動的手?”劉英男一聽這話就想到了某人,凌墨麟想的當然也是二皇兄,只是,現在還只是猜測,不能做最後的肯定。
“還不能說一定就是他做的,不過應該八、九不離十吧,這麼囂張,這麼傻缺的,在這京城裡應該也沒有誰了。”凌墨麟邊說邊摸着白曉桐的脈搏。
感覺到他的脈搏雖然微弱,但還算是平穩,應該沒有生命危險,凌墨麟真是怕白曉桐有個三長兩短的,那樣小丫頭怕是要傷心壞了。
這個笨蛋傻瓜也是的,明擺着自己都不會游水,掉進水裡卻還忙着救人呢,可不就得多喝了幾口水麼,要不是自己去得及時,這小子怕是真懸了。
“我還想着讓他多活些日子呢,既然他這麼迫不及待,那我的計劃也就不得不提前了,混蛋,你等着吧。”劉英男用力地磨了磨牙,那股狠勁兒聽得人毛骨悚然的。
“丫頭,你可別胡來,保全自己纔是最重要的,咱們比他精貴,你可別一時衝動做了傻事兒,有什麼計劃,先跟哥商量商量,哥幫你看着些。”
聽出三皇子的擔心,劉英男扔下了已經溼透的棉巾,“三哥,你就放心吧,我再怎麼樣,也不會傻到拿我的命去換那個傻缺的命,我的命可比他值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