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誠嘉十九年來到了,年紀大的人又老了一歲,年紀小的人又長了一歲,對於只有七個月的夏宇宸和夏若萱兩個小嬰兒來說,他們已經進入虛三歲了。
正月初五過後,夏琰終於推掉所有應酬在家裡陪老婆和孩子。午後陽光燦爛,靠近窗口的米榻上,陽光透過透明的窗紙照射進來,溫暖而和薰,兩個小娃子坐在榻上玩着布老虎等玩具,夏琰的長腿伸在榻邊,防止兩個孩子因爲好動而掉到地上,童玉錦窩在夏琰懷裡,喂着夏琰水果,小牙籤不時戳一隻送到他嘴裡。
夏琰閉着眼,動着嘴巴吃着水果,看着夏琰如此享受,童玉錦不高興的把剩下的水果都塞到自己嘴裡吃掉了,然後伸手越過夏琰,把水果盤放到了米榻邊的桌子上。
放好水果盤後,童玉錦仰頭看了看窗戶邊的陽光,感覺有些困,看了看自顧自玩樂的龍鳳胎,又看了一眼夏琰,想想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眯眼養神了,養着養着竟睡着了。
太陽在天空中不停的移動位置,窗櫺的光線不停的變動着位置,兩個小娃子也玩得累了,轉頭看了看父母,發現他們頭靠頭睡着了,他們也張了張小嘴,小屁股歪了一下,也倒到榻上睡了,一個橫着,一個豎着,抱着他們父親的大腿,真是有意思極了。
冬日暖陽,暖意盎然,偷得浮生半日閒,也不過如此吧,歲月靜靜的聲音,彷彿停在此刻,生命中不經意間綻放的溫馨溫暖而讓人感動。
美珍在門口聽了聽,廂房裡一點聲音也沒有,估計都睡了,悄悄走了進來,把兩個孩子放到隔壁小牀上,悄悄給童玉錦和夏琰蓋了一牀被子,然後關上廂房的門到了小牀邊守着孩子。
也不知過了多久,夏琰被自己的腿麻醒了,連忙看了一下榻裡面,發現孩子不見了,眉動了一下,看到自己身上的被子,心想孩子估計被丫頭抱走了,轉頭看了看童玉錦,發現她窩在自己懷裡睡得正香。
睡了一覺,夏琰覺得神輕氣爽,把擱在榻邊的雙腿伸到了被窩裡,往下探了探,等嘴巴靠到童玉錦嘴巴時,兩瓣涼脣銜住了童玉錦的兩瓣櫻桃小紅脣。
童玉錦被夏琰拱醒了,等意識到夏琰在親她時,她雙手環上了夏琰的脖子,兩個人熱烈而纏綿的親熱起來,不多時,房間裡的溫度驟然變得熱切起來。
童玉錦的衣服被退到感到涼意時,才驚覺現在是大白天,“等等……”
“怎麼啦?”夏琰的聲音裡充滿了情動之意,一直忙碌的他跟童玉錦都快半個月沒親熱了,情動起來,有些失控。
“大白天的,不好吧!”童玉錦又拉衣服又拉被子,大冬天的還真冷。
“在自己屋裡有什麼不好!”
“孩子在隔壁,美珍肯定在看孩子,等下動靜大了,多難爲情!”
夏琰急得捋了下頭,“那怎麼辦,我忍不住了!”
童玉錦吐了口氣,“到我書房裡的休息屋去。”
“就這裡吧!”夏琰急切的有些不想動。
裡裡外外都是丫頭,童玉錦不想,自己書房裡的休息屋靠着南邊,有太陽,又暖和,又沒有人,“走吧!”
“好吧!”
童玉錦整好衣服到了孩子房間,對美珍說道,“我去書房看看書,順便查個資料,不要讓人來打擾!”
“是,夫人!”美珍回道。
童玉錦親了熟睡的龍鳳胎一口,做賊心虛的出了孩子們的房間,拉着夏琰到了自己書房裡的小屋,然後從裡面反鎖上門。
夏琰一個公主抱,把童玉錦抱起放到了靠窗的榻上,軟軟上的榻上被太陽薰得暖洋洋的,窩在榻上曬太陽的貓見有人來了,豎起頭,見人類直接滾上了自己的地盤,就要壓到自己時,喵一聲竄跳着上了窗臺,瞪着如透明珠子的眼睛看着纏繞在一起的人類,這是什麼節奏,怎麼他們叫喚的聲音,跟自己叫春時的聲音一模一樣。
自從有了孩子,童玉錦和夏琰已經很久沒有像今天這樣熱情如火、肆無忌憚了。
童玉錦雖然刻制自己不讓自己出聲音,可是情動之處,仍然有聲音溢出,聲音中夾着夏琰厚重的喘氣之聲,嘿嘿,後面省略N字不寫,各位親們自行腦補。
激情過後,太陽也下山了,窗外天色漸漸變暗,夏琰和童玉錦兩人懶洋洋的窩在榻上抱在一起,喘過氣之後,童玉錦問道,“晚餐時間到了,要不要起牀?”
“急什麼!”
“估計天天和朵朵醒了!”
夏琰伸出手臂讓童玉錦枕在他手臂上,說道:“我今天晚餐都不想吃。”
“怎麼啦!”童玉錦驚得伸手摸他的額頭。
夏琰輕笑了一聲,“忙得鬆懈下來,不想動!”
童玉錦捶了一下他,“嚇……得我冷汗都出來了!”
夏琰把童玉錦的頭按下去,“我們就在這裡睡到明天。”
“啊……”童玉錦驚了一下,“這裡沒有碳火,等一下夜裡要冷的。”
“你叫人送過來!”
童玉錦翻了個身,趴到夏琰胸口,笑道,“累成這樣?”
“嗯!”
“那好吧!”童玉錦穿起衣服到外面安排了一下,沒過一會兒又進來了,又鑽到夏琰的懷裡,“我們就當這裡是世外桃源了好了!”
“嗯!”
京城某處酒樓深處某精緻包間裡,剛纔樓下上來的的中年男人跪到某貴胃面前,貴胃揮了一下手,身邊的伶人妓子全部退了出去。
中年男人說道,“回王爺,淮東的消息傳過來了,姓於的回老家除了應酬左鄰右舍,沒有動作”
王爺眯了一下眼,“沒漏掉什麼?”
“沒有。”
“沒有?淮東是姓於的故鄉,如果……”
“王爺的意思是……”
“姓於是夏琰的左膀右臂,這些年幫着夏琰做了很多事,夏琰沒有了他會怎麼樣?”
“王爺想……”
“去安排一下。”
“是,王爺!”
開國公府
放空自己的夏琰一直睡到第二的下午纔起來,起來時,童玉錦已經不在身邊了,等他到內室時,童玉錦正在地毯上逗孩子們玩,引着他們爬動抓東西,看見夏琰進來,她說道,“我見你睡得香沒叫你!”
夏琰蹲下來要逗孩子,童玉錦瞪了他一眼,“趕緊去洗漱,洗乾淨了再來找我們天天和朵朵。”
夏琰笑了一下,無奈的起身到內間洗漱了。
對於夏琰這樣的人來說,能偷個一天半天的空閒時間,那真是已經很奢侈了,沒他洗漱完,夏小同就等在門口等着回話了。
邊等還邊發勞騷,“也不知這些人幹嘛還要來請,爺肯定不會去。”
美珍嫌他呱噪,衝了一句,“知道不去,你還來幹什麼?”
夏小同回道:“當然要來,這又不是我能決定的,管爺去不去,都是爺才能定。”
“那你廢話那麼多幹嘛”
“你……我發句勞騷不行哪!”
“懶得理你!”
夏琰從裡面出來,邊走邊問:“什麼事?”
夏小同連忙上前:“三省的幾位大人請客吃飯,請了爺你,爺要不要去?”
“那幾位大人?”
“除了三省的三個頭頭,共他都去了!”
夏琰眯眼回道:“幫我推了!”
“是,爺!”夏小同得瑟的朝美珍擠了個眼。
夏琰說道,“以我的名義,請三個大人一起吃頓飯。”
“啊,爺——”
夏琰看向夏小同皺眉。
“哦,爺,小的馬上去。”
美珍憋着不敢笑,只等夏小同走到門口,她高擡下巴,活該,讓你呱噪,多話。
灘東安縣
整個新年前後,於文庭忙得像個陀螺,不是七大姨請就是八大姑請,這家還沒有吃完,下家又吃,直各吃得想吐,可是能有什麼辦法呢,幾年不回來一次,親朋好友來請,不去又不好,可是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就在這時,夏琰那封讓他查查幾個縣郡的信到了,看完信後,他凝眉想了想,這幾個縣都屬於東州府,難道東州府沒有頒佈均田制?不對,這些天和親朋好友吃飯,聽他們說已經分到田了,雖然年景不好,但是稅賦並不少,而且課稅名目也不少,難道有貪官污吏?
於文庭決定私訪一圈,爲了怕面上引起別人注意,他決定帶着家小以遊玩的方式回京,邊走邊探訪一番。
正月十五一過,於文庭就在老孃面前提出回京。
於老太太捨不得,哭道,“再忙也得等正月過了再回吧?”
於文庭搬出頂頭上司,哀嘆道:“娘……娘……實在是上頭讓回,沒辦法!”
“兒啊,那你什麼時候才能再回家?”於老太太抹着眼淚問道。
“娘,兒以後每年都回來。”
“你這是騙誰啊,一去就是多年,讓娘怎麼辦?”
“娘,兒不孝……”
……
娘倆正哭哭啼啼的說着話,又有人過來請於文庭去吃飯。於老太太話還沒有說完,可是鄉里鄉親,沒辦法放了兒子出去應酬。
於文庭的院子
於氏讓人收拾屋子、傢什,還有出行的衣物,幾個妯娌手裡拿着瓜子嗑着,看着於氏忙着,笑着說道,“三弟妹,聽說三叔發財了,是不是真的?”
“一個幕僚能發什麼財!”
“能啊,我孃家就有,聽說做了什麼官員的錢糧師爺,可賺了不少,三弟主人是個候爺,肯定比官員還大吧,那銀子定少不了!”
“那是男人家的事,我不知道!”
老大、老二家的相互看了一眼,笑道,“弟妹呀,你們以後就住京城了,這些沒用的屋子,傢什分點給我們唄,你大侄子可要大婚了,一沒傢什,二無屋子,要不這屋子讓給你侄子大婚用?”
於氏不軟不硬的回道:“我聽夫君的,夫君說給就給,夫君說不給就不給。”
老大媳婦刻薄的笑笑,“誰不知道呀,聽說三叔回來銀子都給你了,可不少,你就小氣吧!”
於氏聽到這話,冷哼一聲,“這是爹孃分給我們家的屋子,就是我們的念想,恕我不能給大嫂了。”
“你……”老大媳婦氣得揮了一下手說道,“真是惡毒心腸,情願讓房子空着也不給侄子結婚,可真是親兄弟。”
於氏冷笑說道,“大嫂,可別忘了,我們家文庭每年寄回來的家用銀子都到誰手裡了。”
“你……我是老大,銀子當然由我分配了,我可是都用在家用上了,你要是不信,你來當,看看不是要用這麼多銀了?”
於氏皮了皮眼說道:“我可沒本事當家。”
老二媳婦附合老大說道:“沒本事人你說什麼?”她心想着拍老大家的馬屁,家用上能多得些。
於氏回道:“我是沒本事的人,大嫂有本事給侄子造屋娶媳,我就不錦上添花了!”
“好樣的,凌寶珍!”老大媳婦咬牙切齒,一臉陰沉。
“我正忙着,兩位嫂子,兩位弟妹,我就不招待你們了,你們自便!”
“哼……”老大媳婦扭着臀走了,其他人見她走了,陸陸續續也走了,畢竟家還沒有分,他們要在老大手底下討生活,可不能得罪。
於愛芝見他們終於走了,鬆了一口氣,“娘,我們耳根子終於清靜了!”
於氏叫道:“四郎——”
“娘!”
“到院門口看看,你們舅舅來了沒有?”
“好咧!”
於四郎提着小短腿就朝院子門口跑去。
於氏的兩個舅子來了,於氏讓他們幫忙,一些不能用的東西準備出手賣掉,於氏妯娌看到老三家的舅舅來搬東西,還以爲東西都給他們,在門口直接攔着不讓出門。
老二家的尖聲叫道:“這是我們老於家的東西,憑什麼讓你們拿?”
於家舅子回道:“沒有啊,我妹子讓我們幫忙價格典高些,你們這是做什麼?”
“你們騙誰呢?”
“我們爲什麼要騙人?”
於老太太也被幾個妯娌請過來了,老太太氣得直敲拐仗,“反了,反了,我還沒死呢!”
於氏連忙過來,說道,“娘,我這些舊東西準備典當賣了!”
“你憑什麼賣我們老於家的東西?”
“娘,你看看,這都是我的嫁妝,再有,有些東西也是文庭成家後買的東西……”於氏話還沒有說完,於老太太就叫起來,“誰說是你嫁妝,真是反天了,給我把老三叫回來!”
兩方人馬繮持不下,只好等於文庭。
於文庭在哪裡呢?
於文庭帶着幾分醉意,準備回來睡一覺,走到半路上遇到了回家看望老母的堂弟——於增賢。
“三哥!”
“增賢!”
“天啊,真是三哥呀,我還以爲是自己看花眼了!”於增賢見到於文庭趕緊上前,親熱的擁抱了一下,於文庭感慨的拍了拍堂弟的後背,“我記得,你以前沒我高呀!”
“三哥,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哈哈……”
“哈哈……”
兩人齊齊大笑,於增賢埋怨說道,“三哥,什麼回來的,也不讓人帶信給我,我好早點回來,咱哥倆好好坐下喝幾杯!”
“沒關係,咱們明天就喝!”
“不,三哥,咱們今天就喝!”
“今天不行,我現在頭昏腦脹,喝了不盡興。”
“沒關係,我現在就讓我娘備晚食。”
“增賢,你風塵僕僕的剛回來,明天,咱們明天喝!”於文庭感到自己腳底打晃,有些吃力。
於增賢笑道:“三哥,我風塵僕僕啥啊,我就在百里之外的宿縣,沒關係,到我家,我們聊聊……”
準備回家的於文庭被堂弟於增賢拉到自家饒磕去了。沒到晚上,酒又喝上了,於文庭無法只好硬着頭皮再次端起酒杯,幾杯下肚,他對這個小堂弟也算了解了,原來他秀才過後,沒有考上舉人,現在在宿縣做了個不入流的書吏,這次回來看望老孃,遇到了自己。
於文庭勸他邊做事邊學習,過個三年再考,有了舉人身份好授官。
於增賢一臉討好的笑道,“那是,那是,小弟肯定聽三哥的,一定努力!”
兩人邊喝邊聊,剛吃了一半不到,於家派人過來叫於文庭。
“什麼事?”
於家侄子沒好意思說吵架的事,只道:“三叔,奶奶讓你回家一趟!”
於文庭也不想吃酒了,順着小侄子的話就從酒桌上站起來,跟着回去了。
於增賢兩口子相互看了看,他婆娘瞪了他一眼,他連忙說道,“我明天去三哥家看看!”
“趕緊去!”
“好,好……”
於文庭原本就頭昏腦脹,回到家一看,更昏了。
原本定於正月十六出發的於文庭不得不拖到了正月二十纔出發,兄弟妯娌們都想他們家的東西,除了房子,於文庭把家裡能分的東西全分了。
看着空落落的家,於文庭也禁不住嘆了口氣,於愛芝氣呼呼的對他說道,“爹,你怎麼不把房子也分了!”
於文庭搖頭,“葉落總要歸根,總不能連根都不要了吧!”
“留着空房子有啥用?”
“你這孩子……”於文庭再次搖頭,到底是孩子,哪怕是空房子,那也是對故鄉、對家的念想,不說了,說了,以他們的年紀也不懂。
當於文庭的馬車終於離開家時,幾個孩子高興的在馬車裡就差跳起來,“哦,我們去京城了,我們去京城了……”
於愛芝直接就說道,“再也不用受氣了!”
於氏馬上喝道,“胡說什麼!”
“本來就是!”
於文庭臉色有些冷。
三郎、四郎年紀還小,見大人生氣連忙乖乖的坐着不動了。
“怎麼回事?”於文庭問道。
“爹,我一直想跟你說來着,可你整天不是東家請,就是西家請,害得我都沒空跟你說話。”
想起前幾天分家當的事,於文庭的神情緩和了下來,“是爹的不是,讓你們受委屈了!”
於愛芝委屈的道:“爹,我們受的委屈大了!”
“怎麼回事?”
“你在京城寄回的銀子一個子不剩全進了大伯孃腰包,都不給我們家用,要不是你寄了學費到大郎先生那裡,我們都快餓死了!”
於氏見自家夫君又惱不信的樣子,連忙制止:“芝兒,別亂說!”
於愛芝不管:“怎麼亂說了,大家一起吃,我們都吃不飽,要不是大郎先生見大郎餓暈了,把爹多給的學雜費拿給我們用,再加上外婆和舅舅隔三差五補貼一下,我們可不就是餓死了!”
於文庭嚴肅的問道:“寶珍,是不是真的?”
“別聽芝兒胡說,沒有的事!”於底垂着眼說道。
越聽妻子說沒有的事,於文庭越相信女兒說的是真的,捋了捋臉說道,“難爲你們了!”
於愛芝說道:“爹,還好你回來帶我們離開這鬼地方!”
“放肆!”於文庭喝道。
於愛芝見一向和藹的父親兇了她,眼淚一下子下來了,“我就放肆了怎麼啦,那你爲何把大郎的銀子寄給他先生,不讓大伯交學費,爲何,你不也知道大伯、二伯遊手好閒、不學無術嗎,你不也知道,家裡都在吃爺爺的老本,爺爺的老本吃完了,開始盯上你了,他們巴不得你在外面找了人,不帶我們去,好讓我們留在家鄉,然後以我們的名義跟你要銀子,這次要不是你鐵了心要帶我們走,奶奶會讓你帶我們走嗎?”
“別說了,別說了,芝兒……”於氏低低的哭了起來。
於文庭看着淚流滿面的女兒,突然發現自己很無力,作爲一個有品級的幕僚,於文庭怎麼可能不懂這世道,很多事,很多人,根本不能細細扒開,一扒開全是不堪,親兄弟怎麼了,爲了銀子,也是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了,他突然感悟到大家族、小家庭的概念,他覺得自己似乎只能顧自己的小家了,他顧不了大家族,一羣無所事事、碌碌無爲的兄弟姐妹,他已經無精力去顧及了,自家過自家的日子吧。
安縣於家
於家兄弟幾個正坐在老孃跟前,“娘,你幹嘛讓老三把媳婦兒女都帶走?”
於老太太說道,“老三說了,是他的主子讓他帶的,不帶要捋了他的差事。”
“啥,他主子還管這事,給他娶個如花似玉的新妻子不得了?”
“胡說,這話能從你老大的嘴裡冒出來?”
於老大苦兮兮的問道:“娘,那老三還寄銀子回來嗎?”
於老太太回道:“當然寄,老三說了,孝敬我的銀子一分一釐都不會少!”
於老大說道:“娘,我是說家用?”
“家用?”
“是啊……”
於老太太想了想回道:“老三沒說!”
於老大當下就乾嚎起來:“娘呀,沒了銀子,我們可怎麼活呀!”
於老太太罵道:“你個沒出息的,你出去找事做,別一天到晚指望別人,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跑,還是靠自己的好……”
“娘……”
……
安縣到宿縣的路上
於增賢的婆娘問道,“你那三堂哥能讓你升官嘛?”
於增賢回道:“我暗示他幾遍了,他應當聽懂了!”
“聽懂了?哼,我看不見得,要不是聽說他回來了,我們根本不要回來,七姑八婆的,害我多花了幾十兩。”
於增賢說道:“等等看!”
“等什麼,連你送的五拾兩銀子都沒收,我看懸!”
“他是我堂哥,不好意思收我銀子。”
於增賢婆娘冷笑:“得了吧,縣太爺連親舅爺送的都收,你只是他的堂弟,他會不收?”
於增賢想想說道:“堂哥跟縣太爺怎麼能比。”
“天下烏鴉還不是一樣黑!”
於增賢眉頭皺起,“主簿的缺好不容易纔有,除了三堂哥,要麼就送銀子,可是一個缺要五千兩,我哪有那麼多?”
“那怎麼辦,主簿可是正九品,一下子從無品到有品,算是朝庭命官了……”
“我知道,可能怎麼辦?”
於增賢兩口子無精打彩的回到了宿縣,雖然拜託了於文庭,覺得希望不大,可是五千兩實在又拿不出,心下有些消停,不再折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