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狄!”
人羣一陣驚呼,楊軍從濃煙中隱約看眼阿狄快速跑來,揮拳突破阻止他的包圍圈,一雙肉掌掀開燃起的樹枝,在人的驚呼聲中跳上石頭一把扯開綁着楊軍的樹滕,打橫抱着人跳出火圈。
嘴上的樹滕一被鬆開,楊軍便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乾嘔。乾嘔出來的口水帶着嘴脣裂傷出來的鮮血,很是恐怖。
部落族長似乎也被阿狄這麼用肉掌揮開火堆的事給嚇到的,站在那看着兩人也發言。其餘人見族長沒說話,他們也都只是看着沉默不語。
阿狄給楊軍拍拍,瞧着他咳的那麼難受痛苦,眼裡閃過一絲毅然。擡眼看族長,開了口。
楊軍聽不懂他們的話,只感覺阿狄說的話讓所有人都驚訝了,族長說了什麼似乎是在勸阿狄,可阿狄神色堅持,爾後他被阿狄抱在前胸穿過人羣回到草屋。
“阿狄……”楊軍開口,聲音嘶啞怕是被濃煙給嗆傷了。阿狄裝來水讓他先嗽口,爾後再喝,直喝了三四口,楊軍才覺的喉嚨舒服些。
阿狄擡手間,楊軍看見了有好些地方都燙紅了,看樣子很快就會起水泡。肉掌跟火那就是以卵擊石,可這個男人衝上來就爲他做了,想來手受了傷那踩着火堆過來的腳肯定也受傷了。
楊軍堅持看了,果然紅腫一大片。
“阿狄…”楊軍摟緊阿狄的脖子,這一刻的心情說不明道不清只是委屈,爲自己也爲毅然救他的阿狄。
“不,哭。”阿狄笨拙的拍拍楊軍背,手忙腳亂的不知該怎麼哄。只能僵硬的讓他抱着,等他哭累了哭完了,擰了獸皮讓他擦臉,爾後趁他淨臉的時間把草屋裡的東西用一大塊獸皮捲了起來。背在肩上,回身來抱楊軍。
楊軍默然,如果剛開始還只是懷疑那現在已經肯定。阿狄放棄部落,要帶他離開。
於原古人重視部落的習性來說,阿狄做的這個決定出乎人的意料,因爲沒有一個在部落里長大的人會想要離開他所生長的部落。楊軍不知道以前有沒有人做過這個決定,但楊軍知道這個決定肯定很少人做,至少應該沒有人會爲個外人做這個決定。
楊軍說不出話,經過剛纔的事他已經認識到他不會被部落接受,如果他留在這裡,這樣的事情或許還會發生,今天是阿狄及時從火堆裡救下來,明天呢?後天呢?十天二十天後呢?阿狄要狩獵不可能時時守着他,總有救不及的時候。像之前說的,他的命只有一條。所以他離不開阿狄。
‘謝謝’這兩個字也說不出口,因爲這個決定對阿狄來說絕對是無比沉重的。離開原有的家,那下一個家在哪裡呢?
楊軍抱着草屋裡且有的三個陶罐,緊緊跟在阿狄身邊,穿過部落裡雙雙複雜的眼神向森林進發。相信那裡的某處,肯定有屬於他倆的家!
出了部落範圍叢林的濃密度越發緊湊,阿狄揹着獸皮包裹在前面開路,楊軍抱着陶罐緊緊跟在後頭。叢林夜晚的危險是白天的數倍,所以他們必須在黑天之前找到晚間過夜的地方,
途中休息三次,阿狄在擦黑時才帶着楊軍來到一片亂時林。亂石林中高聳不一的亂石是極好的掩護體,不擔心有野獸能衝進來。
“在,這,裡。”阿狄操着不太熟練的漢語指着眼前這亂石林的中心,這裡是他以前打獵無意中發現的地方,安全、乾燥、石頭還能擋風就算再冷一點都沒關係。
楊軍點頭,表示明白他的意思。說實話,離開部落雖然致身叢林危險係數加大,可於楊軍來說卻像是打破禁錮,他不用再擔心因爲自己的怪異而被人綁到樹樁上被火燒死。那種致身火堆被濃煙嗆的生不如死的經驗一生有一次就夠了。
阿狄趁天還沒全黑鑽入林子獵晚餐,楊軍打了兩陶罐清水把過夜的地方略清理了番,掏出兩張大點的獸皮靠石壁放好,不出意外這放獸皮的地方就是他們今晚睡覺的地方了。又打來兩罐子清水,抱來角落裡的幹樹枝,楊軍抓上把幹蘆葦幹樹葉,就着亂石林中撿來的兩顆黑石頭,相互摩擦敲打出火星,火星濺到幹蘆葦幹樹葉上冒出清煙,楊軍忙劂着屁股在冒煙的地方小心吹,待有了明火立馬放幹樹枝。
火堆燃起楊軍在旁邊圍了圈石頭,架上陶罐,待陶罐裡的水燒開時,阿狄提了兩隻野雞回來。
阿狄對楊軍能燃起火堆很是驚訝,部落雖然會用火了,但能在野外燃起火堆的人還是很少的,阿狄自己會鑽木取火不過時間會非常長。
楊軍瞧了暗自得意,用火石敲打的火星取火恐怕還只他一人會用,比鑽木取火更容易更簡單,起碼節約三分之二的功夫。心裡得意表面不顯,接了野雞把血放乾淨,提了野雞爪子往燒開的陶罐裡燙兩下再提出來撥毛。忍着燙楊軍學着以前長輩的方法一片片擼下野雞毛,擼過的地方露出乾淨的雞皮,比平白撥要來得乾淨的多。
阿狄瞧了接了過來,一點都不覺的燙的三兩下就把兩隻野雞的毛給退乾淨了。
楊軍見阿狄乾的這利落,乾脆只動嘴動手指揮着他用石刀砍掉雞頭破開雞腹把內臟丟了,一隻抹了鹽用扒了皮的樹杆穿到火上烤,一隻楊軍另起了火用陶罐加水煮。不多時食物的香味飄了出來,用火烤的先熟了,楊軍讓阿狄時不時轉動一下野雞均勻受熱沒有出現一邊燒焦一邊沒熟的情況。
烤的焦黃焦黃的野雞看起來就讓人流口水,不過只有鹽味卻沒有其它調料的烤野雞,再讓人流口水楊軍也是興志缺缺,再加上這陣子頓頓烤肉,勉強就撕了個雞腿啃了其餘的都進了阿狄肚子。烤野雞沒興趣,清燉野雞楊軍到是興趣極大,聞着那股子清香早早的就守到陶罐邊,戳下野雞把浮油去掉加少許鹽,那雞湯的味道可是絕了,甩部落裡那些啥肉湯好幾條街不止!
楊軍足啃了半隻清燉雞拍拍肚皮打個飽嗝,阿狄把剩餘的吃完舀來清水兩人洗嗽畢,楊軍捲了獸皮休息,阿狄加了樹枝讓火燒大些,守了小半夜爾後也靠着石壁睡着了。
天亮,阿狄打了兩隻野雞一隻肥野兔回來,楊軍生火,因爲趕時間忍痛沒有燉一股腦全烤了,兩人吃飽剩於的楊軍用洗乾淨的樹葉包了塞進陶罐,抱在前胸跟緊阿狄的腳步向縱林進發。
午間憩腳,阿狄從一棵大樹的樹洞裡掏出一個揹包,楊軍老遠瞧了立時激動的滿臉通紅,那是他在被華南虎追的時候爲了減勁重量而丟棄的登山包,那包裡的每一件東西都是這原始所沒有的東西。
楊軍破不及待的迎了上去,蹲在地上就開始翻。一把德國制軍刀,這是叢林中必不可少的防身武器也是開路的利器;一捆有皮扣的登山繩;兩件純棉的白色掛衫兩條棉內褲兩雙襪子;一雙替補的登山鞋;抗感染消炎的藥片若干,十三片ok邦,一卷消過毒的繃帶;一包濃縮餅乾兩包高熱量的巧克力;最下面壓着超薄賬篷,在登山包兩側左邊掛的摺疊賬蓬支架已經不見了,慶幸右邊的高效太陽能手電筒和口哨還在;偏袋裡一支濃縮薄荷牙膏,一支牙刷,用小包裝袋裝着的三塊聽說能百用的濃縮香皂;另一邊偏袋有把摺疊刀,扎褲腳袖口的強郊皮筋;最安全的內袋有小瓶六神花露水,清涼油,雲南白藥噴藥劑.包裡的東西都還在,可惜的是他當初戴在手上的電子錶在追趕的過程中丟了,做爲現代人,沒有時間觀念真他媽的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