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時日的推後,兩人在山洞逐漸的安穩了下來。楊軍用摺疊匕首綁在木棍上讓阿狄以投擲的方式鋪獵,阿狄臂力大,獐子野鹿往往都能一擲刺穿它們的頸部斃命,兔子野雞更不用說,往往只要半天就能打到他們一天都吃不完的獵物。有着充足的食物水源可越是安穩下來楊軍便越發現他們生活上的不便之處,首要一條就是用具。楊軍把裝鹽的陶罐都空出來用了,卻仍是遠遠不夠。
楊軍打定主意準備製陶。他不知道部落裡的陶罐是怎麼來的,但從工藝跟樣式來看是最簡單的黑陶,黑陶是陶器的始祖,亦是後代瓷器的鼻祖。
現代是個信息爆炸的年代,很多事沒有經歷過,但能從新聞媒體中見到最詳細的信息資料。楊軍就曾見過一個古老的村子用最古老的辦法燒製手工陶器,他見過整個流程,並不難,雖燒不成像那古老村子一樣精美絕侖的陶器,但這粗糙的原始黑陶卻是可以一試的。
說幹就幹,楊軍跟阿狄說明意思讓他帶着四處找可以製陶的土。他現在沒有可以增加土黏性的化學物,只能去尋找那種天生能製陶的特殊土質,或許真的是穿越人士都開有金手指只兩天楊軍便在另一山頭找到了黏性足夠的土質。
阿狄憨實的個性在這個時候表現的淋漓盡致,絕不指手劃腳也不添亂,讓和泥就和泥,讓甩泥就甩泥,讓加柴添火就加柴添火,就算楊軍浪費了兩天也沒做出一件完整的陶器他也沒指責他,反而在楊軍失落灰心的時候摟着他安慰。
“阿楊,”大手笨拙的在楊軍背後拍了拍。“很,厲害。”
楊軍忍俊不禁,‘厲害’這詞還是昨天教他的呢,今兒就到他面前現賣了。“我知道我很厲害,不需你誇。”
阿狄眨眼,語速太快他沒聽明白。
楊軍也不解釋,趴在阿狄厚實的胸膛,感覺所有風雨都會成爲過去。充完電,楊軍繼續幹勁十足的指揮阿狄和泥甩泥,這次更仔細更細緻,楊軍在捏胚胎的時候也更爲小心,胚胎捏成用竹片打溼把泥胚表面儘量弄光滑,再放到火裡烤。
十三件胚胎,大火之後楊軍忐忑的一件件從灰燼裡扒拉出來。先扒拉出來的是碎片,兩扒拉兩個裂成兩瓣的碗,在楊軍心灰意冷以爲又失敗時,阿狄代替楊軍扒拉。
在楊軍手上扒拉的盡是失敗品,可在阿狄手上扒拉的卻盡是成品。一個大盤,兩個碗,還有一個楊軍設計可以用來做鍋的淺陶罐。
楊軍目瞪口呆的看着阿狄扒拉出來的這四件成品,用手敲了敲,陶罐堅硬聲音清脆,對着陽光看毫無光線泄漏。
這是人品問題?!
楊軍心裡極度不平衡,憑什麼他扒拉出來的都是失敗品在阿狄手中卻全部是成品?有這麼欺負人的嗎?!人長的帥能當飯吃嗎?!
越想越氣,楊軍蹋阿狄兩腳。冷哼一聲抱着那個能當鍋的淺陶罐跑去研究了。
有第一次成功,之後成功的次數越來越多,到第三次十七件陶胚能有成品十一件,過半的成功率讓楊軍越發大膽,燒製的東西越發貼進實用向現代工藝圖形靠攏。
磨蹭兩天楊軍才止住燒陶的慾望,讓阿狄用竹籠提了這幾天全部燒製的陶器向山洞回程。一路上楊軍恨不得蹦着走,更讓他歡喜的是既然找到了桂皮樹。沒人禍害的桂皮樹樹幹粗的能有一人和抱那麼大,當下讓阿狄用軍刀扒了老大兩塊,也不讓阿狄拿,楊軍自個喜滋滋的抱在懷裡。
要知道桂皮可是燉肉不可缺少的香料呀,沒有桂皮他的燉兔肉燉野雞燉獐子燉鹿肉哪來呀不是?
楊軍只顧歡脫的走,不想腳下差點踩着團肉,驚的差點跳起來。“什麼東西?!”
阿狄忙把楊軍拉到身後,用木棍扒開草從,一團灰色的小動物躲在草從中發抖。
楊軍眼尖:“狼?狗?”
阿狄知道楊軍所說的狼,點頭:“這是狼。”他也曾在叢林中見到過這種動物,很少一隻兩隻大多是一羣,兇起來的時候連熊跟老虎都能咬。不過像這種幼崽到是很少見。
“這小狼崽怎麼在這裡?”楊軍放慢語速儘量讓阿狄聽清楚。“那母狼是不是在附近?”
阿狄生於叢林,對叢林的生活規則很是清楚。母獸的孩子如果多了,那麼她就會放棄那隻最弱的,保住那些強壯有最大機會存活的孩子。不說獸類,在很多時候連人類都是這麼生存的吧。“不,母狼,不在。這是,她不要的,幼崽。”
“不要?”楊軍瞪大眼。“爲什麼?”
“養,不活。叢林,危險。”
看着阿狄手上髒兮兮的小狼,小小一團的身體顫抖不止,怎麼瞧怎麼可憐。楊軍這個隱性絨毛控立時心軟了,並且越想越興奮:“既然母狼不要,那我們來養吧。”楊軍兩眼放光的看着狼崽,現在人養只大型犬不管什麼品種都能賺的回頭率百分百,他這養只狼?!回頭率豈不百分之兩百?!養,說什麼都要養!
相於楊軍的莫名興奮阿狄只是愕然,疑惑什麼叫‘養’?
楊軍雖然說要養但他也弄不準該怎麼養只還有哺乳期的小狼,只得試着先把小狼的後勁皮從阿狄手上救下來放到鋪着乾草的陶罐中,回到山洞煮了碗不加鹽等其餘作料的野雞湯,壓着小狼吃了半碗。
阿狄走來,微趨眉:“不一定,活。養大,危險。”狼的危險他是見過的,他寧願獵一頭熊而不去惹一頭狼,因爲狼都是羣居,惹了一頭就代表着惹了一羣。在荒山野嶺,面對一頭熊跟面對一羣狼明顯是面對一羣狼比較危險。
“先把它養大吧,養大如果危險再把它趕走不遲。”楊軍到只擔心養不養得活,至於養大後反主的事暫時還沒想。
阿狄摸摸楊軍頭:“要,什麼?”
這就是阿狄的真實,一但決定支持楊軍養幼狼,他便不會責怪楊軍用食物供養或許養不活還可能反主的野狼,也不會責怪他用陶罐浪費在野狼身上。僅管他明白食物的重要性,也明白陶罐是代表一個人是否能幹是否勇敢的象徵。
楊軍感動在心裡,隨之搖頭:“先這麼試着看吧。如果想不活我也沒辦法。”
就在這種忐忑中幼狼撐過了一個晚上,楊軍鬆了口氣同時也在肉湯中慢慢增加碾碎了的肉沫。幼狼生命力強悍,撐過前兩天後便在楊軍的餵養下有了精神。
幼狼也知是眼前的兩人救了它,沒有跑去叢林中尋找它的親族而是選擇留下,時不時舔舔楊軍或圍着阿狄打轉。那小模樣討巧乖的,漆黑如豆的眼珠子讓楊軍喜歡的不行,乾脆一不作二不休就叫‘豆豆’。
天可憐見!以後威武兇猛霸氣側漏足以跟狼王一戰的家養狼王便有了這麼一個讓隊友灰心讓敵人哧笑的名字。
“豆豆!”一團灰影屁顛屁顛狂奔而來。當然,還是小豆丁的未來家養狼王根本不明白這名字可以說是它一輩子抹不去的污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