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專注‘野戰’把魚杆忘了個一乾二淨,待阿狄去收的時候魚杆都被魚託到水中央,是撈都撈不着的那種。
樹蔭大石上楊軍在獸毛毯上睡的香甜,腰腹蓋着自己的外套。阿狄也沒叫醒人的意思,東西收好連人帶薄毯子撈進懷裡往回走。
楊軍迷迷糊糊的掀了掀眼皮發現自己被抱着後,便蹭呀蹭的把腦袋搭到阿狄肩上給自己挑了個好姿勢。
回去路上碰着靠氣味尋來的豆豆,還有遠遠吊在豆豆身後的阿賽亞。
雙手輕舉示意自己無害,阿賽亞視線壯似無意的掃過楊軍露在薄毯外的皮膚。“我過來看看,沒惡意。”見阿狄不信阿賽亞也沒強求,聳聳肩讓阿狄走前面他遠遠吊在後面,直到院子阿狄把人放回屋裡這才湊上去。
“你真幸運,”阿賽亞耐人尋味的視線讓阿狄黑了臉,拳頭捏緊大有一言不和衝上來幹架的意思,阿賽亞也正想打架,繼續挑釁:“我之前說用三個人換一個人都還算數哦,我部落裡的人只要你…”還沒說完,阿狄的拳頭已經揮了上來。
阿賽亞迎面而上,要說打架他可不懼任何人!
特意壓低聲音不往臉上招呼,一場架兩人是打的痛快淋漓,可結果仍是不分上下。
阿賽亞退開,忍着不揉疼痛的肋骨。“不打了。”
阿狄停了拳頭以眼神示意這裡不歡迎他!
“我不是來找你打架的,”招手讓躲在院門外的七歲男孩進來,對阿狄說:“這是我的一個崽子,他的阿母死了,”
“帶回去!”阿狄打斷他話。
“…我話還沒說完,”讓男孩迴避,阿賽亞眯眼看阿狄:“阿離這崽子聰明,強壯,才七歲就能獨自打獵,不需要你照顧他多少。”話風一轉:“讓阿離過來我有私心,我承認。阿狄你想過沒有,他跟我們不一樣,你能陪他多久?”遠古人雖然強壯但壽命很難超過三十五歲,像部落老族長那樣超過四十的極少。
“有多久陪多久。”
阿狄的話讓阿賽亞嗤笑聲,深深看阿狄眼招來一直沉默的阿離交待兩句,便獨自離開了。他認定阿狄不能拒絕阿離留在這裡,事實上,阿狄的確不能拒絕。
部落沒有孩子的老人過的有多悲慘他都知道,他不能讓他的阿楊過那樣的生活,他的阿楊就該像現在這樣在他的保護下開開心心的,每天都幹什麼就幹什麼。
阿離雖然只有七歲,但做爲沒有阿母照看又是首領的兒子,不怪他早熟。腰上圍着短獸皮裙,就那麼站在那裡眼睛盯着下方也不說話。
阿狄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阿離,抿着脣半晌都無言。好在想起屋子睡的楊軍,回身瞧了瞧看熱的一身汗,打水用薄獸皮擦了擦。
阿離沒蠢到站在那曬,躲到屋檐下好奇的看那放着的雙人躺椅,還有新奇的陶茶壺茶杯,只是想起首領阿爸的囑咐沒敢去拿。
楊軍一覺睡到太陽落山,伸懶腰爬起來,捏痠痛的腰被屋檐下盤腿坐着的阿離嚇了好大一跳!“…這是哪的小孩?”一頭亂糟糟的頭髮加圍在腰間的獸皮短裙,臉上污垢就雙眼睛突出有神,就形象來說像極了剛遇到阿狄時的縮小版。
阿狄從廚房探頭:“…阿賽亞的兒子。”
聽到阿賽亞的名字楊軍下意識一縮,說實在話,那次割破手腕喝自己血的事嚇到他了,現在一聽這名字便反應似的心裡發毛。
“他走了。”
“那他的兒子怎麼會在這?”
“…以後,他由我們養。”阿狄解釋的簡潔明瞭。
“那就是過繼的意思?”楊軍可沒忘記阿狄是對方同母異父的親兄弟。
“過繼?”
“意思就是親戚間的孩子交給另一方扶養,一般適應的就是我們這種不可能有孩子的人家。”過繼的含義遠遠不止於這些,但楊軍也懶得去詳細解釋了。說實在話,他明白阿賽亞送來孩子的背後含義,心裡不可能完全舒暢,但孩子是無辜的。
“…可以不養。”
“孩子沒有錯。”楊軍說着,首先對阿離露出抹善意的微笑。“他叫什麼?”
“阿離。”
楊軍知道遠古人並沒有發展出文字,所以這個‘阿離’並不是他同樣的意思而只是發音,就像‘阿狄’的名字一樣,只是發音並沒有相同的字對應。但是他不介意用這個‘離’字來代表這個孩子。“阿離。”楊軍笑着喊一聲,沒有冒然的拉近關係而是善意的引導。遠古部落七歲的孩子,可不像現代的七歲小孩一樣什麼都不懂只懂得跟父母長輩撒嬌賣乖,被生存所迫的七歲孩子幾乎已經當半個大人用了。如果知道阿離七歲就能獨自打獵,恐怕會更驚訝。
阿離很拘束,眼裡也時不時露出警惕的目光,沉默不說話的樣子看起來像是很難相處。
楊軍到是很有耐心,教他如何用香皂打理個人衛生,還拿乾淨的獸皮給他當知圍裙。獸皮再薄也是皮質的,穿在身上熱,楊軍到是想給穿麻布制的可惜麻布就那麼一點,不是做了阿狄的內褲就是做了件‘無袖裙子’,不適合小孩穿。他的登山裝就更不適合了。
有乾淨的獸皮阿離就很滿意了,更何況有那麼多新奇的東西吸引他的注意力對習以爲常的獸皮根本沒再意,可楊軍覺的愧疚,嘰哩咕嚕用他一直沒出師的部落語解釋一通,因爲詞不達意,阿離越聽越糊塗根本沒弄明白意思。
楊軍還解釋的起勁,結果一瞧阿離臉上表情。立時鬱悶了。
“我明天教你我們的語言。”
這句阿離還是聽明白了,非常成熟的點頭,用部落語回了句好。他早就覺的那陌生新奇的聲音好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