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軍半眯着眼茫然的趴在牀上,已經醒了好一會的他腦袋空空的,實在不太想起來。從晚間下起的連天大雨到現在還沒停,灰濛的天空加吹起的冷風,伴隨雨滴擊打屋頂地面的聲音,怎麼着都是個好眠的日子。
阿狄開門,狼崽子豆豆迫不及待的竄了進來。一身灰狼毛被水弄的或打結或捲成一團,前爪搭在牀檐舌頭吐出老長一雙狼目興奮的瞅着楊軍,那模樣說有多傻就有多傻。
“……笨狼!”楊軍例嘴。
狼崽子豆豆歪頭。
楊軍扭曲臉撲上去一聲吼,嚇的狼崽子豆豆歪地上爬起來撒腿就跑了。
‘卟噗…’楊軍悶在獸毛毯裡笑的樂不可支。
阿狄擦乾一身水汽,走來拍他。“該,起了。”
楊軍抱暖和的獸皮毯賴在牀上暖洋洋的打了個滾。“不想起。”
阿狄坐牀邊,拍下捲成一團的大孩子:“阿楊,還沒吃,早飯。”
“不餓。”
阿狄發愁,只得去廚房加點柴繼續把魚湯熱着待楊軍起來喝。
楊軍氣呼呼的瞪阿狄的背影,榆木腦袋,不知道哄哄他親親他抱抱他?要不是因爲他昨晚……他至於現在還賴牀上嗎?楊軍悶在牀上越想越氣。
阿狄熱好魚湯,冒豆大的雨把院子裡的水渠疏通下,又跑到溪邊看圈好的魚塘有沒有破,大閘蟹的簍子有沒有全淹水,上面蓋的樹葉夠不夠,裝石螺絲的簍子夠不夠嚴實,轉完這一圈回來身上沒一根紗是乾的,頭上吸了水的頭髮滴噠滴噠直掉雨滴。
剛起來的楊軍也顧不得生氣了,忙拿獸皮給他擦乾,再取出乾淨的獸皮褂子獸皮裙給其換上,得幸他家獸皮多當時又多做了兩套,否則這會急起來可沒得換。
“下這麼大的雨,不準再出去!”剛纔就一身水汽的走來走去,這會又一身溼透,真當自己鐵打的?!
“我去看蟹,有沒有,跑掉。還有魚,還有石螺絲。阿楊喜歡,吃石螺絲做的‘唆螺’,後天可以做。”阿狄說中文越來越順溜,楊軍自發現阿狄的語言天賦後,部落裡的原始語言都很少主動學了。所幸阿狄也不介意,很有勁頭學漢語。
聞言,楊軍暗自白眼。“那有沒有跑掉?”裝蟹的竹簍用石頭固定了,竹簍本身又牢固哪會那麼容易壞,可阿狄偏偏不信,就像昨晚下雨時阿狄不相信房子不會漏雨一樣,明明說了不會漏卻還不放心的打着手電筒這看那看,吵的原本就累的他更沒睡着,否則今天也不會賴那麼久的牀。
“沒有。”阿狄笑開。
楊軍晃了下眼,扭頭暗自吐糟。平白長那麼帥又不去選美,一點都不像剛進化的新人類!
搬條椅子在屋檐下坐了,接過阿狄送來溫了一晚上的魚湯,喝兩口色澤奶白鮮香的魚湯,擡眼以欣賞的眼神瞅瞅連天大雨,回首是阿狄坐小凳子上用竹片研究做斗笠,旁邊狼崽子豆豆蹲地上前爪趴着獸骨在磨牙。伴隨着大雨吹來股冷風,楊軍低頭喝兩口魚湯覺着全身都熱呼了。
魚湯喝完,楊軍伸個懶腰舒展下筋骨,支使阿狄帶上他新做的斗笠去溪邊把四擔石螺絲全部挑回來,煮熟了放屋檐下用竹籤挑肉。石螺絲肉爆炒最是下飯,且曬乾磨成粉最爲提鮮。午間用蝦仁跟石螺絲肉爆炒,楊軍下了兩碗飯。
大雨連下一天,楊軍趁機把四擔石螺絲肉全挑了,洗乾淨跟蝦仁一樣全部烘乾收好。第二天雨停沒出太陽,楊軍跟阿狄用竹撈把湖裡圈好的魚撈出來養在另蓄的溪水裡,半簍子蟹跟之前的一起養着,蝦養不活,只留夠兩天吃的新鮮的其餘還是烘成幹蝦仁,一大簍子石螺絲在阿狄的堅持下被分成三個簍子養在溪水裡,那是用來做唆螺的,撈上來的小魚小蝦楊軍看不上眼,全部供獻給了山洞裡的雞。十七隻母野雞連續吃了好幾天小魚小蝦,長膘不說下的蛋是又大又圓,兩隻公野雞羽毛更是吃的賊亮,精力充沛時常幹架。
說到雞蛋楊軍曾經發愁,每天好十幾個雞蛋兩人加一狼根本吃不完,只得放山洞裡存着越存越多。
第三天出了太陽。楊軍跟着阿狄入山專挑那些溼潤的地方走,想着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到蘑菇。蘑菇是有,但有毒的佔多數,沒毒的又太過瘦小連塞牙都不夠。
楊軍提着藍子看眼前一小片香菇,嘆氣。最大的都只有中指大,摘了實在可惜。
阿狄在旁瞧着莫名其妙。
楊軍咬牙放過這小片還沒長大的香菇,提着藍子繼續前進。長在地面的蘑菇還不夠大,但長在腐樹上的木耳到是夠肥了。
楊軍眉開眼笑立時就要摘,阿狄攔了。“有毒。吃了,會肚子疼。”
摘了片木耳在手上,肥厚的感覺與現代木耳一樣,連撕開的斷層也一樣,放鼻下聞聞味道,楊軍確定就是現代人吃的黑木耳。“我們那這叫‘黑木耳’,可以吃。不過要曬乾了再泡發才能吃,生吃是會食物中毒鬧肚子。”
阿狄仍有點不放心。
楊軍堅持。“阿狄放心,這東西真能吃。”見阿狄猶豫,忙道:“要不這樣吧,我們先摘了回去,曬乾再泡發給野雞吃過沒事我們再吃?好不?”好不易說服阿狄,楊軍把一路所見可以食用的木耳全摘了,收穫了好幾十斤,全提在阿狄手上。要知道黑木耳可是公認的好東西,好吃不說還有保健養身的價值,是難得的山珍。
有了黑木耳楊軍立時對找吃的又有了興趣,這瞅瞅那看看,到又找着好幾種能吃的菌類。可惜都無一例外,還沒長大。楊軍立時鬱悶了。
阿狄瞧了,把楊軍帶到大松樹底下給他撿松球,掰開了裡面松子顆顆飽滿。
相比於手上像東北松子一樣的松樹種子,更吸引楊軍眼球的是幾人合抱的大松樹下那滴落的厚厚油脂。松樹油脂呀,天然的蠟燭材料,有了這東西還愁晚上沒光嗎?
結成板的黃白色油脂滴在樹根下因爲從沒人整理過,其中夾雜着各種樹葉樹枝蟲子的,楊軍也不介意,一股腦全收集了讓阿狄挑回去。或許上天覺的今天的驚喜還不夠,既然在回程的路上讓楊軍找到了他一直在找的野生麻的痕跡。可把楊軍樂得呀,大嘆這穿越大神絕逼是親媽來的!
過了收穫季節的野生麻死的死歪的歪,卻還是被楊軍給連根撥起了,入目所見沒剩一棵。迫不及待回去,蠟燭芯用麻最好,但楊軍已經等不及了就用幾股搓成的幹樹皮代替。黑木耳隨便理下攤在太陽下曬,那廂阿狄已經依言架起了石鍋,投入少量的松樹油脂溶解後把雜物清理乾淨。
趁油脂溶解的時候,楊軍砍了小孩臂粗的竹節做了個簡易的蠟燭模型,竹做的模型必然不夠規範,但這時候也只能試着看了。模型做好,固定用樹皮做的燭心,再澆入加了動物凝固油脂的松樹油脂,等冷動凝固一根蠟燭就做好了。
第一次摸索着做,楊軍就做了五根,因爲沒有機器加速冷卻,就只能放在屋外自然冷卻。好在晚間溫度已經夠底,天然的松樹油脂又凝固的快,到第二天早楊軍起來看時,五根蠟燭都凝固成形了。
因爲模型的不科學,放不穩且整個燭心都被埋在了蠟燭裡面,楊軍只得拿在手上把蠟燭溶解一小節這才點着了燭心。白天看不出蠟燭的光線,但那跳動的火焰卻是實打實的,火光沒滅沒閃證明蠟燭實驗成功了!
楊軍眼睛亮亮的抱着阿狄‘吧唧’一口親在他嘴角,。
阿狄摟着楊軍腰,笑着摸了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