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淮東境內正當是“三月桃花笑春風”的季候。
而廣袤的大地之上,無論新田舊田,肥田瘦田,播種的時節過去不久,而新一輪抽芽追肥的工作也剛剛結束,
沂州,雙堆莊,
剛收工回來李富貴有些鬱悶的抽着自卷的菸葉,煩惱的看着諾諾不語的女人。
“你這婆娘怎麼就不曉事呢。。”
“大女到了年紀,該官家的章程送到初小去,這是好事啊。。”
“這是官家爲莊戶定下的章程,誰也免不得的。。”
若不是肚子已經懷上了自己的種,恨不得用腳踹醒這個昏了頭的婆娘纔是啊。
“又不是再也見不到了。。”
“好歹時不時還可以看看家裡啊。。”
“可俺就是捨不得啊。。要去那麼遠的地方”
女人也終於嘶聲叫了出來。
“俺總覺得女孩兒學那些字,有個甚用。。”
“能夠平平安安長大,順便給家裡幹活,找個妥適的嫁人生子也就好了。。”
“現在倒好了,越去得遠了。。俺總覺得心裡荒的緊啊”
“你難道要牽累我麼。。”
李富貴也嘆了口氣轉了個方向,改爲曉之以厲害。
“我還帶也是莊戶巡隊的頭目之一。。”
“大夥兒都把眼兒看着我呢。。”
“你想我落下個什麼名聲。。好讓別人乘機頂了我的兼差嗎。”
女人頓時張嘴結舌的不說話了,這些年日子和地位環境的變化,她又不是沒有切身的感受。
“更何況,讓大女的多學東西,難道不好麼。。”
李富貴繼續動之以理道。
“最多費上那麼十幾袋糧食而已。。”
“卻可以多長點見識,甚至學點技藝回來。。”
“就算將來嫁人,也是有憑大的好處哩。。”
“難道你想大女找個吃糠咽稀的湊合一下,然後慢慢熬日子麼。。”
“你苦巴巴的日子,還要讓大女再過上一遍嗎,。。”
這話就有點誅心了,頓然讓女人的眼圈發紅起來,委委屈屈的道
“俺只是捨不得,真的捨不得啊。。”
“只是再耽擱幾年而已。。”
李富貴一聽有戲,趕忙稱熱打鐵道。
“這點花銷算得什麼,,”
“可要是咋家大女在官家那裡,有了一份差事。。”
“那可是四里八鄉都爭着來取的好事了。。”
“就算沒有這個機緣和運道,等到大女回來。。”
“就憑這份在城裡的經歷和見識,我們還是可以幫她慢慢的擇檢一下好人家的。。”
“而不是隨便找個相熟的鄰里對門,倉促湊合一下就好”
“怎麼看都是短痛長好的事情啊。。”
女人不再爭辯了,只是摸了摸肚子,暗自哽咽着尋思道
這樣也好,有空把肚裡這個小的生下來,辛苦點養大一些再說了。
她原本堅持把女兒留在家中,也是有正好幫忙帶着小的意圖。
。。
遼西的春風,總讓人覺得要晚上一拍,吹在身上也依舊是“二月春風似剪刀”的意味。
而在東山城裡,則到處盡是揮之不去的血腥味混雜着其他發酵出來的惡臭。斷斷續續的戰鬥還在持續着,不過戰鬥的主角換成了,重整旗鼓的羅氏軍隊。
而淮東軍只要應邀適時出現,提供某種類似弓箭手的遠程對抗、壓制和支援,就足夠了。
而對身爲友盟的羅藩來說,這種狀況無疑代表了某種悲傷而慘痛的現實。
當初浩浩蕩蕩抵達東山城三萬大軍,最後收攏起來的只剩下不到一萬七八千的數目,而且還是充斥着爲數不少各種輕重傷員的情況下。
尤其是作爲藩主直轄的核心戰力——安東守捉軍,和貼身保護高層一干人等的內藩衛士,可謂是損失慘重,差一點兒就要成建制的被抹除掉番號了。
不過在後續牽頭的反攻戰鬥當中,無論作爲敵對方的薛氏軍隊,或是後來出現的那些平盧兵馬,境況也應該不好過纔是。
因爲光是從發生戰鬥的街道,再到城主府的廢墟,所清理出來可以辨識的屍體,就多達八千多具了,而且從打掃戰場和繳獲的甲械、旗幟來看,都不是什麼尋常的貨色。
更別說大多數屍體隨身,都有價值不等的各種零碎物件。
僅僅是尚稱基本完好,全套北朝軍官制式的連身明光鎧,就已經達到了六百多領;而普通士兵的被甲率,更是達到了十之八九,其中有大半都是金屬質地的。
就算是羅氏身爲安東第一流的大藩,想要傾盡全力湊出這些裝備行頭來,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事實上羅藩盡起的五萬大軍之中,擁有護具的也不過是十之六七的比例,而其中能夠擁有像樣甲衣的較大建制,也不過是集中在安東守捉軍在內的幾隻核心部隊身上。
這些裝備,除了少量自選留用之外,大都被有償的移交給城內羅藩的人馬,作爲進一步的武裝和補充。
給我們換來的則是,羅藩以補償爲名提供的,堆積如山車載馬拖的輜重和其他物資。可以好好的在城門附近駐留地,短暫休整補給一番了。
在而在後方聞訊陸續趕來的人馬補充和支援下,作爲藩主的羅湛基已經下定了決心,一邊派人聯繫後方徵發更多的青壯,作爲後續兵員和伕役的補足,另一方面則是繼續進攻再進攻。
不但要把這些居心叵測踐踏了,羅藩施以善意與和平的萬惡之敵,擊破殲滅在這東山城裡;還要乘勢鼓盪而下打到薛氏的老巢遼西城去,長驅直入直到實在打不動爲止。
因此他在得到淮東軍移交的甲械兵器之後,就藉助淮軍的幫助,再次重新組合和指配了新的將官階層。
由從城中的藩兵和各鎮府兵裡,補充了一批敢戰勇猛之士,而補充到了作爲藩主直屬武裝的安東守捉軍裡去。
唯一值得欣慰的消息是,因爲留在城外而受損有限的輜重物資,因爲使用對象的減少,而變得特別充裕起來。
因此,我也難得落得片刻的清閒,以壓力過大爲由,要求三枚給半躺着的我,提供某種貼身推拿的特殊服務。
“在往下一點。。”
“在用力一些。。”
“保持住。。”
雖然卸甲之後的三枚,只穿着露肘的男式中衣,但也難掩健美窈窕而的曲線,在素白的綢衣裡若隱若現,以及在解放了無畏的束縛之後,迅速身前撐起的那一大團。
因此,我也像是品味一盞新茶般,漫不經心的慢慢欣賞着她給我揉大腿而聳動不已的肩頸和深凹鎖骨,感覺着挑散在一邊細細的鬢絲,繚繞在手臂上癢癢的感覺,和隨着動作慢慢散發出來的體息,如此女人味十足的場景。
就很難想像之前,她馳騁馬上縱橫殺戮的英姿凜凜,彷彿那只是曇花一現的幻夢而已。但是事後回想起來,之前關於三枚日常的諸多疑惑和異常點,也就有了某種合理的解釋和推想了。
比如爲什麼當初被人販子抓來的時候,會被當作個奇葩的怪力女;又比如她那些女漢子一般的習慣和認知;還有她慢慢恢復起來的那身技擊本事,和皎若驚鴻的身體和本能反應。
又比如她爲毛喜歡穿男裝,爲什麼又甲不離身的,還用鑾兜嚴嚴實實的遮蔽住自己,似乎這樣才格外有安全感。
而她居然還能做馬戰槍鬥,這可不是什麼軍中很常見的長拳五式、斬敵三招之類大路貨,而是衝鋒陷陣殺敵斬將的高端鬥將之技啊。
俗話說,槍爲百兵之王,一寸長一寸強,需要相應的臂力和身體素質才能使得開。而且,與那些陣前列隊的矛兵訓練的刺、戳、挑那幾下,只能稱爲把式的簡易動作不同。
哪怕是最簡單的一套槍術,在訓練和培養過程中當,需要的師資力量,場地環境和器械,乃至後續的體能和營養,療傷的藥物,都是必不可少的投入。
正所謂是窮文富武,當初楊再興那羣師兄弟,拜師江西的槍法大家周同,也是把家中的積蓄花光連同變賣了大部分產業,才堅持下來的。
而馬戰的槍術更不得了,從步戰到馬戰那是戰鬥方式和戰鬥力上,明顯飛躍性質的變化,需要學習和熟練的東西更多,技藝也變得更加複雜,所需要的相應投入就更多更大了。
就像是同樣使用火銃,我的獵騎營與普通銃兵相比,所需要的資源也是成倍往上翻。
因爲要長期保持士兵和坐騎的聯動協同狀態,需要更大的場地和活動空間,頻繁的越野拉練,需要更多的器械和配套用具的損耗,需要連人帶馬更多的體力和營養供應。
而這還是集體化訓練分攤下來的規模效應,而單獨培養起來的成本就更不用說了。而臨陣遇敵的經驗和套路,更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
其中重重的條件限制,也只有一些頗有底蘊的將門世家,纔會有足夠資本培養的起來。
而至於女性,哪怕在大多數將門世家裡,也是典型男尊女卑的從屬關係,被當作延續血脈和生育強壯後代的工具;除非是閤家存亡的最後關頭,否則決計沒上戰場遇到危險的機會;
把更別說有可能搞出這種,把女性當作爲武將來塑造,翎毛鳳角的特殊情況來。
所謂木蘭詞,也就是代表了某種美好意願和傳說而已,前朝有一個平陽公主,就已經是舉世側目流名百世的存在了。
因此在慶幸撿到個不得了玩意的同時,我對她的來歷,卻是愈加好奇,也是愈加疑惑了。
一想到她披甲騎馬縱橫馳騁的身姿,我就有些硬了;畢竟對於見慣了後世各種娘化人設來說,甲冑也是某種制服控的g點和萌的因素。
當然了,如果她能夠放下身段和甲具來,給我當作私屬的坐騎,在獨處空間裡馳騁縱橫,那就更好也更加美妙了。
“三枚啊。。”
我不由心有所感而徘徊不已的重新開口道
“我有事想和你說。。”
她身體僵硬了一下,卻又如釋重負的停下了動作,只剩下肢體接觸的溫熱和淡淡脈動的感覺。只是,似乎心跳慢慢的較快起來
“奴。。明白。。”
她用一種很少見的艱澀口氣幽然道,
“只是實有難言苦衷”
“暫且恕不能以實相告一二。。”
“只能說承蒙君不棄,收容照料日久。。”
然後她頓了頓,有些聲音變調道
“實在在沒有必要,讓奴這種來歷不明的隱憂,繼續留在。。”
“這是什麼屁話。。你滿腦子都在想什麼啊”
我有些不滿的打斷她,順便在她大腿上狠狠拍了一下。
“我纔不管你事什麼來頭還是來歷。。”
“你這輩子都是我三枚銀寶買來的女奴。。”
“還沒盡完相應的義務和責任,難道你想背主而逃嗎。。”
“我可不許,也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我如此強硬的宣稱着所有權,卻感覺到背後有點點溫暖而溼潤起來。好吧,果然談女漢子什麼的,內心也有某種柔軟的渴求之處的。
“況且,我又不是在嫌棄你。。”
然後我也緩過口氣,努力感受着她不禁意,在後背間貼抱上來的身軀。
“而是覺得你這番本事,就單單放在我身邊做個奴婢,”
“沒有發揮的機會也實在是太浪費了。。”
“你覺得。。在這種局面之下”
我的突然問道
“單純從取得最大的戰績和斬獲來看”
“又應該怎麼做呢。。”
“如果給你一營人馬,你能做到什麼程度呢。。”
背後的肢體接觸的反應和驟然加快的心跳,從某種意義上回答了我。
“先讓我檢查一下,你身上有沒有受傷吧。。”
然後我乘勢翻過半身反抱住她,毫不猶疑的上下其手起來。沒有東西綁束而搓扁揉圓的感覺,就是相當的美妙啊。
然後我順着堅挺贏實的圓瓣,更加深入到平素嚴防死守的禁區裡去,在上下收口兼用襲擊顧此失彼的襲擊中,暗渡陳倉式的將夾得緊緊的大腿盡頭,慢慢給推擠着分開來。
突然外面通報,說是負責偵查的熱氣球,發現了城西部分的敵軍有所新的動作,
而我看着臉色潮紅未退卻像是個沒事人兒般,迅速甩脫肢體的糾纏而跳起來穿戴整齊的三枚,也有些遺憾的回味着,指尖那一點點疑似溼潤的痕跡,就差一點點就可以上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