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大力行走在江南特色的河網水鄉之間,只覺得到處都充斥着某種躁動的氣氛和盲目樂觀的情緒;各種盤踞在村莊市鎮當中的武裝力量,像是狂歡一般的在那些大戶人家和豪族的宅院裡;
街頭巷尾之間,充斥着形形色色褐衣短胯的人等,在圍着搶來的傢什和物件,各種肆意大吃大喝和尋歡作樂,或者輪流殘虐那些昔日高高在上,而不會拿正眼瞧上一點的女性們。
而這種浮躁的氣氛,在他一路穿州過縣,抵達了大雲教總壇的所在地,達到了一個頂峰和高潮。
幾隻各種攀比排場一般的鼓吹和儀仗隊伍,正在城門下爲了進入的先後順序,而大聲的喧譁和爭執不已;而他們高舉旗牌上的字號,也是饒爲唬人的“xx丞相”“xx太尉”“xx僕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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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徐州城內,我也正在頒佈一些列的冬日訓令,
其中就包括了,打算將已經膨脹到四十多個營的青州守捉軍,重新改名而升格爲淮東守捉軍;
從原本左右廂分作前後左右四翼,每翼各領十營以備東西南北方向的戰區需要;而剩下的則是守捉使和團練使手中,所掌握的機動部隊和野戰兵額。
這樣一輪整備下來,又將產生新的裝備上的缺額,而只能暫時用原本主戰營團和靠前字號的防戍營,所汰換下來的舊式裝備來暫時頂一頂了。
此外直屬資序的衙前兵,牙軍、左右虞侯軍,也進行了擴充和壯大;其中教導大隊從一千人增擴爲一千五百人,標兵營擴充爲第一第二第三標兵營,親直營拆分擴張城左右親直營;
其他特種編制的若**團擴張爲炮營,重裝車團擴充爲重裝車營;而四個驃騎營和五個獵騎營之外,因爲戰馬存欄的相對充足,又增加了伴隨的輔助騎兵和騎乘步兵各三個營,不過在編率大概只有百分之六十到八十,需要進一步的額訓練和補充。
反而是戰鬥工程營的配備和擴充最簡單了,直接從數萬建生軍裡選拔和考覈之後,輕易就可以編成了五個營的規模。
這樣除掉輔助性的編制外,我的直屬力量也就隱隱突破萬五的規模了,而在明面上朝廷能夠給提供糧餉淄費的編制,不過才三個營而已,而且還是有些折水的實物呢。
而主戰軍序當中,雖然目前四十幾個營頭的編制雖然沒有大的變化,但是更進一步加強了騾馬化,也就是騎乘步兵的和訓練;至少確保每個軍序的頭五個到六個營團番號,已經基本實現了騎乘機動的騾馬車輛配屬。
而其中的御左、右護、前軍番號下,半數的營團也基本實現了炮隊的配屬,雖然都是一些野戰用的輕炮和散彈小炮,或者乾脆就是三式轉輪大銃。
只有新加入模範後軍所部初成建制的七個營,目前還是使用清一色火銃爲主的輕裝部隊,其中配備率也只有八成左右,其他都只能使用刀槍弓弩等冷兵器。
於是在無形之間,除了半脫產的守備團之外,淮鎮所轄的各色軍事力量,也已經堪堪突破了十萬大關了。再次達到了三、四戶養一兵的極限。
另外,我剛剛下令在留後府下設立專門管理各色藩兵的日常機構——藩臺司,以羅驃騎和吳玠爲正副主官,對如今淮鎮配下來自幾大地域,形形色色的十幾只不同背景和歸屬的藩兵,從後勤供給、人員和裝備、訓練和內務上進行有效的管理和掌控。
而具體的日常軍事勤務和戰時任務,則由當地州一級的防禦使、團練使,乃至前沿的兵馬使或是都監官等,具體的負責人進行編配和指派。
這樣計算下來就是十幾萬人的需求和保障,日常維持和運轉的財政壓力又進一步的擴大了。
好在供養這些藩兵的資源主要由那些受淮鎮庇護的諸侯藩家提供,然後由轉運使衙門統一管理和分配,以發揮最大的效能。
但是相應訓練和裝備的維持所費,就實在沒有辦法給節省下來了,哪怕是用繳獲和淘汰的二手甲械,相應的翻新和修理費用積累起來也是老大一筆。
除了百餘萬已經安置下來的正常戶籍人口之外,大概還有強制監管下形形色色的十幾萬免費勞役,充斥在各種繁重而危險的場所和崗位上,可以提供長期的剝削和壓榨;
還有相當數量正在檢疫營或是編管地裡的流民,以相當低廉的需求水準來創造的勞動價值;再加上令有相當部分的飛地和當地民衆,可以變相的進行吸血;因此才換取和維持了以淮東六州爲核心標準,市面上最基本的生活水準。
再加上這次南下兩路水師的損耗和撫卹,後續人員的徵募和培養,編制擴張而增加的維持費用,營造新船及其各種配套所需的投入;
南下夷州所蒐括的這一大筆各色進項看起來雖然多,在確定了用途和方向之後,轉眼之間就像是海綿吸水一般的,已經指派和分流的七七八八而沒有剩下多少積餘了。
雖然在賬面還有一大批金銀可用,但卻是謎樣生物用來建立經濟體系和貨幣流通循環,的基本保證金和信用基礎。
所以,等到來年春天我還得想辦法對外用兵,而將有所積餘的糧食輜重什麼的,通過戰爭行爲來轉化爲土地、人口和其他可能缺少的資源,再進一步的消化成爲淮鎮,可以運用自如的生產力和動員體系的一部分。
而目前最好對象的話,就是利用劉延慶帶隊駐留江北的機會,把淮河南岸的楚州等地也給開發利用起來;
所謂魚鹽膏澤的兩淮富土,數千裡的良田沃野,淮北和淮南都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就算是僅僅將沿河的楚州一帶給恢復起來,也是能夠產生立竿見影效果的;
畢竟有淮南行營在這裡招徠流民,以十數萬軍民一體屯墾複耕的現成基礎;除了物資有所短缺之外,就連營防倉庫和其他公共設施都是現成,只要稍加規復和休整就可以在來年進行春耕播種了。
比較麻煩的反而是當地配套的水利工程,而目前最要緊的當務之急,就是乘着冬季枯水期水位最低的時節,把數年前淮河氾濫所造成殘損堤岸給重新修補加固起來;在此基礎上將那些被大水沖毀、改道的河渠,給重新疏通和連接起來。
這可不是一個簡單的工程,涉及到淮河這種連通南北橫貫東西的大水系,局部治理和長期規劃項目;對於我治下的淮北道來說,也是一個極大的挑戰和冒險。
畢竟,工程量和作業範圍達到一定成都之後,就不再是簡單的堆積勞力和器械,就可以輕鬆解決的問題了。需要全面全局性的規劃、系統化的佈置和準備,以及長遠眼光的推演和計算,持之以恆沒有太大偏離的堅持,才能確保最終的理想效果。
要知道後世的新中國第一個大型水利工程就是治理淮河,260多萬民工雲集淮河,1.6萬名水利專家、科研技術人員,用了三期工程才基本達到了馴服淮河的目的。
雖然我眼前需要面對的環境和基礎還沒有那麼糟糕,既沒有經過黃河奪淮如海的改道,也沒有經過歷代一些腦殘當權者決堤放水的肆虐,但是相對手中的資源也是相當有限的。
不過,正所謂是飯可以一口一口的吃,事情可以按照輕重緩急來一件接一件的做;目前乘着冬天先把淮河對岸內陸,尚未被淮泛區波及的土地給屯墾和據點化,再把淮南的漕運幹道給連起來再說。
這樣就可以用車船度過淮水而深入到淮南去,進行物資和人員的轉運調配,乃至運兵輸糧和維持後勤,滿足其他軍事機動上的需要,來加強淮河南北之間的聯繫和控制力。
我唯一需要顧慮的,就是來自外部環境的干擾和意外因素破壞,會導致這麼一個規劃長遠而階段性投入巨大的工程,就此事倍功半或是因此功敗垂成,那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因此駐留在江北的劉延慶,就有必要在淮南道路眼線開展新一輪,打擊和震懾性的冬日練兵活動了。
此外,還有一定政策上的風險因素。就像是之前淮南行營自寧總管開始經營有年的成果,現在大都爲我淮鎮做了嫁衣一般,我也要儘量防止引起國朝方面的注意和覬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