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音拿劍擋住他:“休想再靠近半分。”
老者腳尖點地,身體靈活的旋轉,手抓住他手腕,停住。
景律反應過來,用劍鞘打開他的手,老者伏地而起,再次握住楚騰另一隻手腕,有點看明白了。
喬媚兒站在一旁看着,即便沒學過武功,也看出他們都不是老者的對手,於是開口。
“你們都退下,如果按照老爺爺說的,他根本撐不到回郊恆。”
“王妃,如若出了問題,那可是會動搖國之根本的。”景音勸道。
王爺此次病重得萬分小心,一旦泄露消息,邊關鄰國都會蠢蠢欲動,到時候郊恆恐無出戰人選。
“我沒你想的那麼多,我只是不想他死在這裡,老爺爺,您把脈吧。”她堅定的說。
老者撫了下鬍子:“他是不是服用過土牛七?”
景律開口:“這裡有土牛七,剛好王爺發熱,我就摘了熬成藥。”
“這便是問題所在,土牛七尋常人服用可能沒多大問題,但是他身體早就外強中乾,這藥副作用也很大,說到底說操勞命啊,擡走,去我的竹屋。”
外強中乾,怎麼會這樣呢,他平時看起來都能打死一頭牛的,就這健碩的身材,走出去打架看着就讓人害怕。
喬媚兒立馬上前:“老爺爺,我能做些什麼啊?”
“這裡這麼多人,用不着你,對了,我喜清淨,你們這麼多人,儘量不要發出聲音。”
老者走進一間充滿藥材味的屋子,搗鼓了一會兒,拿着一副藥走出來。
“拿去煎了,具體操作我寫在了紙上,哎呀,我去睡覺了。”
景音立馬接過,去熬藥,喬媚兒見沒什麼事可以做,於是走進房間坐在牀邊,呆呆的看着他。
“我說了,你太認真了,我是個隨時都有可能會死的人,你把心用在我的身上,是沒有回報的。”
她拿起布擦拭他額頭滲出的汗,過了會兒,景音端着藥進來,把藥喂進他嘴裡。
藥效起來,他睡得很平穩,沒有再不舒服的皺眉,後半夜她實在困的不行,趴在牀邊睡着了。
楚騰動了動手臂,感覺手臂有重量,眼眸擡起,她的臉剛好側着對着他,恬靜的睡顏,似乎一切都很美好的樣子。
他忍不住伸手撫摸她的臉,她感覺癢癢的,睜開了眼睛,睡眼惺忪。
“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我去叫人。”
楚騰抓住她的手:“本王無礙,媚兒,本王對你是真心的。”
無關家世,無關利益,只是很純粹的喜歡,想對她好。
喬媚兒猶豫了下開口:“原定,你的妻子不是我,我這算佔位置了,你也很喜歡她。”
夢裡的那個畫面,他雖不苟言笑,但是卻爲莊晴做盡了所有事,這種不是喜歡,還是什麼。
還是說故事分了個先來後到,誰先當上王妃,他就會對誰動心?
“本王不懂,但本王喜歡你。”
“總之,我們不可能的。”她要在心收不回來之前及時止損。
楚騰眼神變得有些犀利:“給本王一個死心的理由。”
場面僵入死局,她沒有任何理由,她不能那麼自私,在看不到自己未來的同時,還要拖別人下水,這是很不負責的。
這時,老者闖入:“醒了,讓我看看,你還有什麼毛病。”
喬媚兒立馬起身站在一旁垂下腦袋,讓人看不清楚她的情緒。
老者眼神時不時打量她,明明一個有情,一個有意,弄成這樣何必呢。
他注意力繼續回到楚騰身上:“按照我的方子,在這裡調養兩天,就會沒事了,不過你體弱的毛病,是個長期的活兒,別太操勞了,保持心情通暢,比什麼靈丹妙藥都管用。”
老者起身的時候看了她一眼:“你跟我出來一下。”
喬媚兒渾身一怔,隨後跟着他走出房間,老者喝了口葫蘆裡的酒,隨性的坐在圍欄邊上。
“那是你什麼人?我不想知道,但是我得告訴你,他病的很重。”他伸出一個手掌,露出五個手指頭,最後挨個彎曲。
最後比劃了個二給她看:“哎呀,可能只剩下兩個月不到的時間。”
“怎麼會病的那麼嚴重,你不是說按照你的方調養就會沒事嗎?”喬媚兒激動的質問。
“我不這麼說,怎麼能讓他安心養病,換作別的大夫,他還沒有那麼長的時間呢,不過這件事只有我們兩個知道,別告訴那些人,我怕他們一氣之下把我竹屋拆了。
還有路邊有尋人的,是找你的吧,我這人喜歡清淨,你知道該怎麼做。”老者說完,喝了口酒便離開了竹屋。
喬媚兒走到院子裡用竹子製作而成的茶桌旁,拿了張乾淨的紙,拿起筆沾了沾墨水。
在紙上寫着:我與王爺安好,勿找。
她把紙條摺疊,遞給景音:“幫我送給我娘。”
“是,王妃。”
隨後她靜坐在椅子上許久,想着他命不久矣的事情,忍不住嘆了口氣。
可明明之前夢裡的畫面,是他陪着莊晴走到最後,身體沒看出有什麼毛病,怎麼到這兒就命不久矣了,難道是因爲她活下來,所以改變了故事的發展。
就只有一個月了,能跟他做點什麼呢,這時,房間裡傳出咳嗽聲,喬媚兒回過神,立馬倒了杯茶跑進去。
“你是不是不舒服?來,喝杯茶。”
“你終於肯來見本王了,你若是不給本王一個理由,本王不會輕易放棄的。”
喬媚兒看着他,沒想到這個王爺還是個死心眼,看在他只有一個月命的份上,就不要說太過絕情的話了。
“沒有理由,你要是喜歡隨你。”
楚騰充滿威嚴的眼眸看向她,忽明忽暗,她的意思找不到拒絕他的理由,那是不是心裡也是有他的。
喬媚兒被他這赤裸裸的眼神盯得很不自在:“你,你別這樣看着我,是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這時,景律端着藥闖進來:“王爺,該吃藥了。”
被人打擾,楚騰才收回視線,拿起藥眼睛都不眨幹了,一滴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