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到廚房,廚娘們都迎上前來行禮,她們哪料到新少夫人竟到了這裡來呢,高世曼笑着道:“你們該做什麼做什麼,廚房的管事是誰,請她挑一個人來跟我學做菜。”
一身材矮胖的婦人上前道:“稟少夫人,老奴是這廚房的管事,大家都叫我薛大娘。”
“哦,薛大娘,你找個人,我給老太爺做點吃食,讓她日後學着點,以後每餐給太爺另做飯食”,高世曼也不客氣。
大家一聽,都互相看了看,若是能選中,那可不是什麼壞事兒,當下都有些殷切地看着薛大娘。薛大娘早在高世曼說完便心中有了成算,她指着一憨厚的婦人道:“就讓冉二孃跟少夫人學吧,她爲人老實肯吃苦。”
高世曼失笑,這不是大娘就是二孃,不知道的還以爲走親戚來了呢,不過看這人也還好,便道:“行,今天開始冉二孃你就跟着我學吧。”
“是”,那冉二孃忙點頭靠過來。
高世曼看了看廚房的食材,其實真正通腸的食物不是香蕉,也不是什麼蜂蜜,是胡蘿蔔。以前她得知胡蘿蔔有營養,可孩子們都不愛吃,她便動了心思,把胡蘿蔔給蒸熟了給桐桐吃,結果上午吃的,下午便統統拉了出來。所以她知道這東西極通腸。
這裡的胡蘿蔔都是圓胖的,不似前世那又細又長,不過這並不影響其實質,高世曼做了一個胡蘿蔔肉絲,韭菜炒蛋,因老太爺要儘量少吃辛辣,所以她也不敢再做酸辣菜式給老太爺了,她又弄了個糖醋魚,細細地教會冉二孃,便盛了一碗白米飯,讓人叫上沈立行,親自端着往老太爺房裡去了。
不等他們進門,老太爺便聞到了香味,可是他仍要裝一下病,便忍着沒動。高世曼親熱地叫道:“爺爺,嚐嚐孫媳給您做的菜,看喜不喜歡吃?”
燕兒和紅喬忙上前扶着老太爺,紅喬來了這麼些日子,也看出來了,這老太爺哪是什麼要歸西啊,她也不敢做聲,只能暗自腹誹。
蘿蔔肉絲裡的香蔥勾起了老太爺的食慾,高世曼見他不動韭菜便道:“爺爺,您那便秘的毛病,若不多吃青菜多喝水,就別想好了。”說完親自給老太爺夾了一筷子。
老太爺食慾已開,讓吃就吃吧,這孫媳可不能得罪,要不然以後沒得吃了。高世曼又對燕兒和紅喬道:“每日早上,給爺爺弄杯溫開水,放一點點鹽,讓爺爺空腹喝下。”
紅喬聽了忍不住道:“空腹?”
高世曼以爲她在質疑,便點點頭道:“只有空腹喝下方纔有效。”
紅喬仍不明所以,燕兒忙道:“少夫人是說空着肚子喝吧?”
高世曼一愣,失笑道:“對的。”
沈立行讓人買來的胖大海也送了來,沈立行拿着一包進來對她說:“你要的東西買來了。”
看了看買來東西的品質,高世曼又對燕兒交待道:“這是胖大海,你每天給爺爺用開水沖泡一刻鐘,然後一天內飲完。”然後又交待老太爺沒事讓人扶着在院兒裡多走動走動,多喝水。
燕兒細細地聽了,紅喬壓根兒就懶得花心思,見高世曼沒叫自己,便立在一旁看老太爺用飯。
老太爺吃的心滿意足,全然忘了自己曾是“瀕臨死亡”的人。高世曼也沒多想,老人家年紀大了就是這般,三十年前胃養人,三十年後人養胃,說的可不就是如此麼。
伺候完老爺子,高世曼便跟着沈立行去了上房吃飯。廚房衆人忙活完,便都圍着冉二孃問東問西的,因爲這時候的一門技藝都是秘不外傳的,高世曼將這手藝教給冉二孃,大家自然也想套套話兒,冉二孃也不想藏私,高世曼交待她,別教給外人就行,所以她將這話轉達給廚房中人,也將這法子教了個七七八八。
其實做菜是沒什麼高大上的技術決竅的,除了耐心,便是熱情。高世曼一連在廚房教了三四日,老太爺那邊病情也有了好轉,便秘無非是大腸將水分吸乾,多注意補水,多吃粗糙食物即可,實在談不上要死人的地步。
老太爺身體好了,老太太自然也是開懷之極,她特別強調高世曼不用時時過來請安,只管忙自己的便行。高世曼也不客氣,老人家說什麼便是什麼了。
高世曼想起莊子上還有糖醋泡的大蒜,這東西極開胃,也很是通腸,她纏着沈立行道:“彥堂哥,反正你也在家閒着,要不明兒陪我一塊兒去莊子一趟吧。”
成親以來,沈立行每夜煎熬,整日裡都想着要將自己曾寫下的合離書弄到手毀去。他猜想高世曼絕不可能將這東西留在高府,若是岳母知道此事,也夠高世曼頭疼一陣子的,所以他認爲高世曼將這東西帶到了沈府。
高世曼身邊現在都是沈立行的人,以她的性子,肯定也不可能將這東西交給安心、安然她們。依他的猜測,她必是將這東西藏在了臥室的某個隱密地方,他也想過,但始終不能空想,還得去找才行。如今高世曼要去莊子上,他怎麼可能放過這麼個大好機會,於是想也沒想便道:“我找人送你過去,明兒我要去京郊神策大營一趟。”
高世曼哪想過沈立行會騙自己,看他有事便道:“那我自己去吧。”
他們的臥室之側,沈立行在婚前就讓人又改了個書房出來,高世曼在孃家的時候,臥室兩側,一邊是書房,一邊是淨房,他根據她的喜好,也將臥室改造成差不多的樣子。
吃過晚飯,高世曼仍一如既往在帶着小虎立在三隻傻鳥的籠前,不停地“你好、你好”,沈立行忍不住笑話她道:“瞧着你這般機靈的人兒,怎麼偏就跟幾隻畜生擰上了,只聽說過林邑國進獻的一隻白色鸚鵡能說幾句人話,這幾隻黑不拉嘰的醜鳥也能說人話麼?”
高世曼本拿着幾粒瓜子在逗八哥,聽他這麼說,便奇怪地道:“宮裡有會說話的鸚鵡?會說些什麼?”
沈立行笑道:“說些什麼,它可聰慧的很呢,不僅能跟人對話,還極其善辯,不過外人很難見到。”
鬼才信鸚鵡能跟人對答呢,八成是以訛傳訛罷了,要不然爲什麼說外人極難見到呢,高世曼仍好奇地道:“那下次去宮裡,倒是要跟皇上求個恩典,我想跟那神鳥說說話兒。不過上次去宮裡,怎麼沒聽說呢?”
“這鳥兒剛剛進獻入京,我也只是聽說,並未曾親見”,沈立行給她解釋。
“哦,那下次我可真的要親見一下才行”,高世曼暗暗點頭。
“玩一會兒就進來吧!”沈立行進了書房。
高世曼盯着幾隻鳥,不由有些氣悶,人家的鳥兒可以跟人對話,自己的鳥兒怎麼連個屁都不放呢。她忍不住拍了拍鳥籠子道:“笨蛋,笨蛋!”
鳥兒們驚得在籠中撲騰,小虎都自覺地後退了一步,就這麼一下,突然聽籠中傳來一聲“笨蛋”,聲音又啞又難聽,高世曼驚得一跳,立馬定神去看是哪隻鳥兒在說,結果三隻都閉口不言,實在也判斷不出是哪隻鳥兒剛纔開的口。
高世曼看看小虎,又看看八哥,自言自語道:“能說就好。”
她不死心地又拍了拍籠子,嘴裡又叫“你好”,哪知三隻傻鳥無動於衷,真是氣死人了。
又折騰了半天,她只好對小虎說:“小虎,走吧。”
小虎起身跟着主人便走,還沒走兩步,又聽身後傳來陰陽怪氣的一句:“小虎!”
小虎和高世曼同時回頭,高世曼心中高興,小虎卻迅速衝到鳥籠旁對着八哥們不服氣地“汪汪”叫了起來。開什麼玩笑,這幾隻鳥竟敢學主人說話!
八哥們也不怕它,淡定地在籠中我行我素。小虎叫了兩聲,見沒收到什麼迴應,只得鬱悶地瞧了瞧高世曼。
高世曼樂得哈哈大笑,沈立行在書房內聽她如此高興,不由咧起了嘴。
等她玩夠,洗漱後便進了書房寫字看書,明天她要去莊子上,本來應該早些休息了,可這幾日夜夜被沈立行搓圓揉扁,她也是個成熟的女人好不好,哪受得了他如此折騰。沈立行偏似故意的,總能撩撥得她心猿意馬。她得等他睡下之後再去睡,省得他再亂來。
沈立行等的不耐煩,連喊了兩次她都不理,於是揭了被子直接衝進書房,將她攔腰一抱,直接往臥室走去。
高世曼低呼一聲:“哎呀,幹嘛,我還沒看完呢。”
“看什麼,明天再看,你不是還要去莊子上麼,爲何不早些歇了?”沈立行十分不滿。
鑽進已被他暖熱的被窩,高世曼有些心虛:“彥堂哥,你先睡吧,我還不困。”
“不困也給我睡”,沈立行根本不容她辯駁。
“哼”,高世曼故意生氣,省得他再貼上來。
事與願違,他似根本不知道她在使性子似的,直接躺下將她拖至自己懷中,脣已毫不客氣地貼了上來。
“唔……”越是掙扎,越是誘人。沈立行將她吻得嬌~喘連連,見她臉上紅霞暈染,他哄騙她道:“曼兒,孃親十六歲便生下了我,你不要再堅持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