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世曼與錢道益回了府,一進院,高世曼便道:“錢叔,您看這事兒能成嗎?”
錢道益停下腳步想了想:“秦二爺應是去找齊王商量了,莫管成與不成,我們沒有損失。”
“也是,是我着相了,不管了,等他消息吧,錢叔,我回去了”高世曼說完便去鄭季蘭院子裡,吩咐方嫂再做兩隻蛋糕出來。沈立行將蛋糕送給秦玉豐才促成她有機會與秦玉豐一見,她下午想去沈府看看老太太,順便謝謝沈立行。
下午她便去了沈府,沈老夫人在午休,沈立行也在宮中輪值未回府,她只能先去沈立珍處。
沈立珍正無聊呢,得知高世曼來了,忙迎了出來。
高世曼見她興沖沖的樣子,調笑道:“嘖嘖,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心上人來了,竟如此高興。”
沈立珍拍了她一掌道:“胡說什麼呢”。
肩上捱了一記,她忙摸了摸,又見沈立珍似乎有些臉紅,便好奇道:“你只比家柔小兩個月,府裡還沒爲你定親麼?”
“嗯”沈立珍只一個字。
居然還蒙對了,高世曼還了她一巴掌,哈哈道:“那可真是恭喜了,說的誰家的公子?”
沈立珍並不答話,拉着高世曼進了內室坐定,才小聲道:“魏王李態已向家中提親,祖父母和家裡都有些同意”
一聽是魏王李態,高世曼由衷地替她高興,不過聽她說家裡有些同意,便奇怪地問道:“什麼叫有些同意啊?”
“長輩們都同意,就是哥哥有些猶豫”沈立珍也沒想瞞着她,臉紅紅的。
“爲何?”高世曼雖說是絕不會嫁入皇家的,但是沈立珍是這個世界的女子,能嫁入魏王府,那也不啻是一個好的歸宿,將來若是魏王得登大寶,她高世曼也能有個皇妃朋友,豈不妙哉!
沈立珍看她滿臉的興奮,應是真心替她高興,不由笑道:“看你高興的,不知道的還以爲要嫁的是你。”
“嘿嘿”高世曼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要是讓人家知道她心裡打的小九九,她還不燥死了。朋友要嫁入皇家,她連朋友願不願意都不問,就做着以後攀着人家佔便宜的美夢,確實拉低她的人格。
“彥堂哥爲何猶豫?”沈立行既然沒有立即同意,肯定是有他的顧慮。
沈立珍想了想道:“可能關係到朝堂之事吧,反正我聽哥哥的”。
看人家這話說的,多傲驕!有個哥哥真好,凡事有哥哥擋着,不像她,只有個弟弟,還屁事不懂,沒找她麻煩就算好的。
“嘿,要是這親事成了,那魏王以後若有機會繼位,你豈不是這天下最尊貴的女人,哈哈,我先排個隊啊,以後你可要罩着我,再遇到康書芳那個小女人,我非狠狠修理她不可”高世曼樂顛兒了。
哪知沈立珍嘆口氣道:“什麼最尊貴的女人,我可沒那個命,這次說的不過是魏王側妃,正妃早育有一子。”
高世曼聞言眼珠子都要瞪出來,等她回神忙收斂心神,她心中實在爲沈立珍不值,所謂側妃也不過是個妾罷了,俗語有云:寧爲雞頭,無爲牛後,她真不知道該說什麼。
室中陷入沉默,高世曼拉住沈立珍的手道:“立珍,不管你嫁給誰,我希望你能想清楚,聽你自己的心也好,聽你哥哥的也罷,但願你無怨無悔,我會永遠祝你幸福。”
沈立珍反握住她的手:“嗯,我會好好想明白的。”
這時丫頭進來報說老夫人醒了,讓兩人過去說話,收拾好心情,兩人相攜往上房去了。
因高世曼前世並未得到祖母輩的關愛,這一世又遇上魯老太太這個拎不清的,所以高世曼感覺沈家老夫人特別親切。一進上房,老太太就哎喲喲地嚷着:“曼丫頭,你可來了,說好要經常來看我的呢,怎麼今兒纔來?”
老太太圓圓的笑臉,一臉的褶子都舒展着,眼中透出的親厚讓高世曼受用不已,她忙偎上前去撒嬌道:“老祖宗,我可想您想的緊,不過最近有些事兒,所以沒過來;不過我看您倒是很聽我的話喲,沒有天天打麻將,贊一個哈。”
一屋子人都被逗得笑了起來,老太太身邊那個瘦高的婆子笑着插話道:“可不是嘛,上午老太太還跟幾位夫人打麻將來着,入廁都捨不得去,老奴一着急,就說高小姐說了,若是久坐不利身體,她老人家立馬就喊散場了,還是高小姐的名頭管用,咱們家大爺的話都沒您的話管用。”
高世曼聞言朝那婆子望去,此人她早打聽清楚,也姓高,在沈老夫人面前很是得臉兒,看人家說的話,多招人喜歡,也難怪人家在老太太面前混的風聲水起。
“是嘛,彥堂哥不會怪我奪了他的寵吧”高世曼捂嘴笑。
“放心吧,哥哥從不與女人爭寵”沈立珍也打趣她。
“莫非他只跟男人爭寵?”高世曼抓住她話中的漏洞,嘻嘻哈哈地問道。
“嘁,沒個正經兒”沈立珍瞪她一眼:“你不是給祖母帶了好東西來麼?”
高世曼忙讓靈兒將一個蛋糕拿上來遞給高婆子:“這是我新做的蛋糕,特拿了來給老太太嚐鮮。”
“還是曼丫頭想着我這老婆子”老太太邊說邊讓高婆子將蛋糕切了分予大家。
老太太只咬了一口便連說好吃,沈立珍也道:“世曼,你哪兒弄的這東西,還怪好吃的。”
“我自己做的啊!”她也不知道謙虛使人進步,驕傲的說道。
“是麼,曼丫頭可真能幹”老太太對高婆子笑道:“你也嚐嚐”。
高婆子拿了一小塊嚐了,讚道:“果然好吃,沒想到這高小姐還是個妙人兒,竟能做出如此好味的吃食,依老奴看,宮中的御廚都不見得能做出來”。
“高媽媽謬讚了”雖然人家說的是對的,但高世曼還是要表個態的。
“還是你會說話兒”沈老太太吃完一塊又拿了一塊兒:“曼丫頭乾脆住咱們沈家得了,老婆子我天天有人陪,有的吃。”
這便是玩笑了,高世曼只笑了笑並不答話,高婆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收回目光。
沈立珍見她並不說話,捅了她一下道:“那個送誰的?莫非是送給哥哥的?”衆人一聽,都饒有意味的看着她。
高世曼不以爲意點頭道:“是的,上次遇到彥堂哥,送了他一個,結果被稻香樓的老闆給討了去,所以我又做了一個帶了來,讓他也嚐嚐”。
“哼,給他做甚,呆會兒還不是拿回房讓那個杜姨娘給笑納了”沈立珍聽了不由有些氣悶。
老太太見沈立珍這麼說,也皺起了眉頭。高世曼一看忙道:“怎麼會呢,呆會彥堂哥回來,把他叫過來,我們看着他將這蛋糕吃完才能走,不然不讓他回房,可好?”
老太太這才舒展了眉頭嗔道:“這丫頭盡會開玩笑。”
氣氛總算又迴歸其樂融融,高世曼陪着老太太說了會話,她們便嚷嚷着打麻將,高世曼並不想打,於是沈府的兩位夫人又被喊來湊角兒,只玩到晚餐時分。
高世曼坐在老夫人後面看的津津有味,也不知道大家是故意讓着老夫人還是她火氣旺,老夫人連贏不停,樂的直誇高世曼是她的福星。
晚飯時分,沈立行回了府,得知高世曼來了,便趕來上房吃晚餐。
剛擺好飯,他便進了廳,老太太一看他回來了,忙笑道:“你可回來了,曼丫頭等了你一下午”。
高世曼一聽,尷尬的不行,誰等他一下午啦?沈立行笑着道:“是麼,開飯吧!”
“哥,你可少吃點飯。”沈立珍插話。
“爲何?”沈立行莫名其妙。
“世曼給你帶了一個蛋糕來,她發話了,說你不吃完不準回房”沈立珍捂嘴。
高世曼只能不做聲,說啥都不對。
沈立行看了她一眼,一臉的疑惑,大家都坐下吃飯,無語。
吃完飯,老太太說有事,便離開了飯廳,其實是不想跟年輕人們摻合。沈立行開口道:“世曼,上次你給的蛋糕,被稻香樓的秦玉豐看中了,我便給了他,他有沒有找你?”
其實高世曼就是來找他說這事兒的,聽他發話,正色道:“嗯,多虧彥堂哥,本來我就想找那個秦玉豐,苦無門路,哪知道想睡覺的時候,你就給我丟了個枕頭”一說完,便覺得這話有些怪怪的,話已出口,覆水難收,她只能強擠着笑掩飾着不自在。
“談的如何了?”沈立行裝沒看到她的尷尬。
“我和錢叔一起去的,錢叔的意思入夥一成,全大夏開遍專賣店,他還沒答應,說是要跟別的人商量商量”高世曼也不想瞞着沈立行。
沈立行想了想道:“他們應該會答應的,你只等着便是,有麻煩便過來尋我。”
“嗯”高世曼在沈立行身上找到點哥哥的感覺,這對她來說無疑是新奇的;“立珍要定親了?”高世曼轉了話題。
沈立珍一聽,忙站起身小聲道:“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便落荒而逃。
料到她是害羞了,高世曼也不在意,似自言自語道:“及笄就成親,是不是太小了些,女孩子要等十八才能完全發育好,若是有孕,那便十分危險,要不然怎麼母嬰死亡率這麼高呢”邊說邊搖頭嘆氣。
沈立行灼灼地看着她在那自說自話,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探究來。
高世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繼續道:“哎,還是嫁給別人的丈夫,雖說是皇室,但追根究底還是人家的小妾,與人共侍一夫,唉,就算是正室也太悲慘,太扎心,要是我還不如死了再去投胎的好”。
沈立行聞言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