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兒,你,你來了。”
皇帝的表情很不自然。他是來質問的?他早就想到把二兒媳關了不會是好事,偏偏尹妃她……俊朗的外表消失殆盡,一臉的疲憊之色,他左右爲難。
“父皇不舒服嗎?還是按時歇息纔是。”木遠浩似在和客人說話般,淡、客套。
憂眉而過,沉思般左手託着自己的脣,人雖四、五十,風流人自有其獨到魅力猶在。這能概括木遠浩面前的父皇。
“浩兒有事?”他很少來見自己,除非必要的事情。
“父皇,火燎太子已來木國,你應該清楚他爲何而來。我現在只想聽您答可以或者不可。”話語不強硬,態度則不然。
“浩兒……”提到火燎,提到那個傷心的前事,皇帝面上的情緒落荒了。這件事是他最大的心病忌諱。二十年了,她來木國十年,在十年後,她選擇了“離開”。她離開十年了,得到她的十年和她逝去的十年,總共二十年。其中的十年快樂和十年悲傷相抵,竟是傷感濃烈到不能和那快樂相提並論。這十年誰也不敢在他面前提起,他不可能讓步的。
“父皇不願?既是如此動情於她,爲何人逝去,還可以在他人面前,視另一人(尹妃)爲最寵,爲另一個女人不惜得罪許多忠言行正之人。你說你愛她,你愛在哪裡?已死之人,她爲何要死?望眼欲穿盼不到自己自剛出生便要相離的兒子,她怎能還活於世?若你真愛她,當初就該放她回國於兒子相聚一番,她也許會甘心回來守在你身邊。而你禁錮了她與兒子相聚的希望,她不死何以解脫痛苦?”
木遠浩從來不會發表意見說過自己的父皇,今天他開口了。也許是自己將要死,看到這樣糊塗的父皇會特別痛心疾首,打醒他吧,木國無有爲皇子太子可以治國,他要他醒悟,恢復他的明智在治國。
“浩兒,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
皇帝面相痛苦,失控般把桌上的文房四寶一併揮落,他糊塗,曾經的少年有爲明智去了哪裡?他害了她,是他害了她。其他的人都是這麼想的吧,都不說他,因爲他高高在上。可惡的高高在上,只有他的二兒子纔會牟利的擊中他的要害。
“浩兒,我把位子讓給你,父皇不做了不做了。”
他的臉伏在桌上痛苦的哭泣,左手痛心疾首的不時重擊着桌面。
“你不能,也許你會白髮人送黑髮人般,到時候由不得你丟下你管的爛攤子。”
一聲爆裂的怒吼由上空入耳,皇帝感受到桌面強烈的震盪。他眼睛圈紅,呆滯的擡頭。木遠浩的拳頭就停留在桌面,這一拳的力道不輕。浩兒他什麼了?他在自己面前一向都很剋制的。
“浩兒……”時空好像凝固,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我沒事,金牌我拿走了。”他必須讓火燎太子見到他的母妃。“地下宮殿”已經十年沒有任何一人進去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