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不解的望着羅婭,而她似乎把周圍的人都當成了隱形人,視線重又落在了小葉榕盆景上,神情中憂鬱伴着一些若有所思。隨手摘了一片葉子下來,乾淨翠綠,葉片發出一些油亮的光,這說明它過得充實而溼潤。
這是一種極強生命力的植物,到哪,只要久不久有一些水分就可以活得很好,不管多麼惡劣的環境,它的葉片都能茂密一片呈現給人,展現低調中的光彩。
把葉片遞至脣邊,輕輕觸到脣上,葉片清涼的觸感便襲在脣上觸在心頭上,劃開淡淡的清涼。嘴角不禁烏爾一笑,脣輕輕動了一下,下一刻一曲輕柔純美略帶憂傷動聽的曲子便侃侃入衆人耳中來。從嘴邊與葉片之間的配合,一曲動聽的梁山伯與祝英臺的梁祝“化蝶”曲,就完美而略帶憂傷的呈現給衆人。
羅婭忘情的吹奏着曲子,經她忘情而認真的舒發,故事中的憂傷悽美一陣一陣的襲來,令人聽起來有一種安逸中跌湯起伏的激動,又有一種平和的憂傷美,甚至於羅婭都難以自拔的沉醉在她的動情吹奏裡,把全身心的感情都投入了進去。
彈奏的整個過程自然中添着激動,激動中添着平和,平和中添着跌湯起伏的浪潮,光是聽着曲子,便能把曲中所要表達出來的東西都表達得淋漓盡致。周圍聽曲的人都表情呆滯,沉浸在這片柔美憂傷中更是無法自拔,甚至不願曲子有終了的那一刻。此曲是他們從未聽到過的好曲,在這之前從未有過的淋漓盡致表達情感的曲子。
然而在衆人的忘情沉醉中,曲子不識趣的戈然而止,衆人不自覺都皺起片刻眉頭,然後才注意到奏曲的羅婭眼底已經略微受傷,暗啞的嗓子開始自顧自扯動。
“此曲有個典故,是講一對相愛男女的故事,女主人公叫祝英臺,男主人公叫梁山伯。兩人的故事從祝英臺女扮男裝前往杭城求學開始,路遇梁山伯結爲兄弟,同窗三載,情誼深厚。後來祝英臺家父催女歸家,山伯趕往祝家,不料祝父已將祝英臺許婚給馬太守之子馬文才,生生把一對相愛的人拆散。梁山伯與祝英臺兩人在樓臺相敘,見姻緣無望,不勝悲憤。梁山伯歸家病故,祝英臺聞到噩耗,誓以身殉,馬家迎娶之日,英臺花轎繞道至山伯墳前祭奠,霎時風雷大作,墳墓爆裂,祝英臺縱身躍入,梁山伯與祝英臺化作蝴蝶,雙雙飛舞。從此,這曲優美動聽略帶傷感的“化蝶”曲,便隨着梁祝故事一直流傳至今,廣爲傳唱。”
一口氣講完故事後,羅婭掃了一眼周圍的人,他她們都呆呆的認真聽她訴說着故事。對面坐着的太子木遠吉一直用不可思議的深意眼神望着自己,而太子妃則不敢置信的張大嘴巴杵在那裡,似乎不相信這個土國這也不會那也不會的公主,能用簡單的樹葉吹奏出如此動聽美妙的曲子出來。
其實羅婭並不在乎別人對她能力的看法。她吹奏這曲“化蝶”曲也並不是爲了炫耀自己才做的。宰相也能聽得出一些吧,所以此刻她能看到宰相的臉色隱忍着也明顯有些不高興。如果她不是二王爺木遠浩的妃子,怕是宰相早就像對待鎮遠將軍那樣對待自己了吧。
宰相雖不敢明裡對羅婭怎樣,但是他立刻改頭換面,換上一副老奸巨猾的嬉皮笑臉開玩笑嘴臉,用尖銳的問話來對付羅婭。
“恕老夫愚昧,老夫對曲子向來少有研究,敢問二皇妃今日吹此曲目的何爲?還有這典故怎講?莫不成說這典故是想慫恿我女兒想不開跟別人殉情?”
俗話說開口不打笑臉人,宰相擺出一副開玩笑般的態度問候羅婭尖銳問題,羅婭也不能對他怎樣。動真格的話,人家會說跟開玩笑的人較勁。不動真格,人家又不怎麼帶善,這宰相還真是可惡。
羅婭面上並不惱,配上笑容,“宰相說哪去了,壤兒怎會如此居心不良想置紫嫣小姐於死地。壤兒不過是覺得這故事有些貼近於今天的許親之事,所以深有感觸有感而發,難道這也錯了?”
“這……。”宰相心裡明明有許多的怨言,卻不敢說出口。
“一樁婚事,自古而言雖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如果自己的兒女能嫁給自己心愛之人,那必定也是一樁美事。試問,天下有多少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兒女幸福?宰相可否也能體會一下身爲自己兒女的心情?梁山伯和祝英臺之所以會有那樣的結果,就是因爲父母之命,而生生把他她們的終身幸福給葬送掉,祝英臺纔會走向極端尋死,試問這不是父母之命造成的嗎?”
說是說,羅婭也沒表現出激動和教訓人的態度,只是平和的述說模樣。
宰相不敢惱,但是也不代表他就屈服了,他眼底閃過惡作劇。
“哈哈哈,皇妃和王爺不也是父母之命嗎,何以皇妃和二王爺就能相處得很好,想必紫嫣嫁給杜狀元爺也能過得很好呢?”
宰相機敏的把話題移到了羅婭和木遠浩身上。試問,就算羅婭和木遠浩就算過得不好,也不可能承認不和吧。若是承認,宰相也有的把柄抓,那就是既然身爲公主的羅婭和身爲王爺的木遠浩都能任命父母之命,那麼他的女兒爲什麼不可以,對吧?
“我……。”
羅婭頓時語結了,望了一眼木遠浩,他居然閃躲着把眼別過一邊去不再看她。被宰相說痛了痛處了吧?本來他把一切都藏得很好了,擺出無事人。現在被宰相翻出選婚之事,又想到了被逼着選她的不甘了吧。
羅婭突然就覺得有些自嘲,自嘲這些日子欺騙自己,說他是愛她的,所以他這些日子纔會對她特別的好。可能人家只是想演給別人看的,纔會對她這麼好。從頭到腳他也沒說過喜歡她,從來沒有。心裡頭突然覺得有些窒息,緩不過去氣來,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