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朦朧燈光透過紗窗照到外面,屋裡頭安靜到了極致。有的時候她的主人總是那麼靜到與外界隔絕,而周旋於熱鬧暗涌波濤的外界,他又是超然自得靜動皆風雲從容自若。
紫衣紫輕聲開了門進去,她的主人就坐在桌案前握着筆寫些什麼。身上的溼衣已被換下,取而代之的是一件輕便隨意的淺灰色袍子。靜默的臉龐凝上一層薄薄霜霧,亦是再沒往更深的陰霾而去,一場怒火大概剛剛平息吧。每次都會這樣,她習以爲常。
“公子,我們什麼時候去水國?”
紫衣紫很輕的問着,卻引來關羽浠些微不滿的表情,還有小心向外面四周環顧的警惕。紫衣紫頓時一臉的抱歉。
玉沒有找到,主人遲遲都沒能動身去水國,他何嘗不想盡早完成手頭的事情,只是沒了水痕玉,事情大概事倍功半。尋物啓事並沒有發一張,那是在騙羅婭才如是說。他不願她胡亂下水招致危險,同時也怕水痕玉曝光。上次不小心在二皇府把玉暴露,已經是一件很危險的事了,他不能再讓其他人知道。
也奇怪,他還是告訴了羅婭水裡丟的是水痕玉。明天,他會去找她,把這件事情解決。告訴她水痕玉不會又是藉口吧,藉口去要求她不要將丟玉之事告訴他人,然後就可以有理由再去見她了。
“她好嗎?”指的是住的地方。
紫衣紫撇了撇嘴有些調皮的嘴角上揚,好似看到什麼奇怪的有趣事物。
“在她看來應該是不錯吧。”
紫衣紫眼裡晃起一個女孩子的臉龐,沒有苦相叢生,一副隨遇而安的滿足。在那樣的環境之下,大概若是其他的女子,早就崩潰了。不要說主人的眼睛刁鑽,在她認爲,那也是一個有趣的女子。這讓她不得不懷疑錦衣玉食還有絕世美男相伴,這對於女子而言就足夠了?土壤公主就是一個例外。
清晨的霧氣還未消散,關羽浠揹着手站在一座破舊的屋子外面,他並沒有打算這麼快進去。也許屋內的人兒還在睡覺,他不喜打擾到她的睡眠,也許他來得太早了。
在外頭定定站了許久,腳步纔開始慢慢的踏入屋內,在進門之前他敲了一下門。這樣破敗到關都關不緊的門,敲門只是基於一種形式一種禮貌。其實輕輕推一下,任何人便都可以進去了,只是因爲它是鬼屋,便掩蓋掉了門關不了的不足,這裡很安全。
裡面沒有迴應,他再敲了幾下,也許她睡得太沉。依然沒回音,不由得生出一些擔心。她出門或許太早了還是發生了什麼事?
咯吱,門推開,沒有看到預期的人出現,裡面稻草滿地,蜘蛛網囂張鋪天蓋地,這真的是人住的地方嗎?她是公主,嬌生慣養的公主,寧願留在外頭吃苦,也不願回皇府錦衣玉食,是否是木遠浩對她的傷害太大了,以至於她不願回去?
腳步不知不覺走到昨日碰面的赤水湖,風微微的吹着岸邊的垂柳,輕柔的拂過臉龐,癢!腦子不能集中精力看四周,眼睛只是隨意的掃過。清晨湖面波瀾不驚人跡寥寥,襯着落寞的心。如果紫衣紫在,關羽浠希望此刻她能給他彈湊一曲亂糟糟的曲子給他,那才叫酣暢淋漓,把心中的亂糟一併給混進去發泄掉,亂彈琴這也許也是另一種天籟。
湖岸遠遠的另外一頭探出一顆小小腦袋出來,深深的呼吸着岸上的空氣,岸上一個睡眼惺忪打着哈欠,坐在岸邊大石頭上的三、四十歲男人見小腦袋再次探出來,懶懶的丟了一塊小石頭下去,衝小腦袋抱怨着。那個小丫頭只是笑嘻嘻的瞅着那個男人,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男人再次垮下臉來。
這小丫頭,一大早都把整個湖裡邊都給混了個遍了,要找的東西,就是找也該找到了,實在找不到,那也是渺茫了,男人依舊沒離開,等着她上岸。
咯咯的笑聲再次發自水裡的小腦袋那裡,水裡的她似乎很快活。她歡快的拍打着水面,沒心沒肺的潑了男人一身湖水,哈哈……她的笑裡藏着滿滿的快樂。
這位‘沒有財’大哥,不去賭錢,卻偏偏一大早來找她,他到底想幹嘛?他怎麼知道她住的地方的,一早就去了她的住處,還陪她來湖邊。
在水裡待得久了,羅婭也覺該上來了,於是她遊近岸邊,伸出手拉住沒有財的衣袖,不由分說就借力欲上岸,沒有財無奈的趕緊伸手拉她上來。
“沒有財大哥,你一大早就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我幫忙啊?”
羅婭上了岸便問鬱悶的沒有財,他確實是等她等得鬱悶好久了。 不會是他想通了,來找她幫忙解決他她們的生活問題吧,如果是的話就好了。
幫忙?他沒有財需要別人幫忙嗎?這丫頭,她真以爲自己有天大的能耐呢。
沒有財悶悶的哼出一句,“喂,丫頭,我最近缺個跟班,今後你就跟着我了。”
羅婭聽到這喜上眉梢,那傢伙總算是想通了。由她幫他做生意,保準他不會虧本,還能爲他和跟着他的那些窮人今後的好日子打下基礎。
“算你慧眼識才,由我幫你們打理錢財,你們就等着天天過好日子吧。”
羅婭信誓旦旦的拍胸腹擔保,信心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