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雙領着幾人來到三樓的雅間。
“這個雅間是在下留給自己的,平日裡不招待客人,幾位既是扶蘇公子的熟人,今日來到我清風樓,便由在下略表心意,請入坐!”吳雙對着幾位行了一禮,面色和悅的說。
那幾人聞言,相互對望了一眼,其中剛纔在下面調停的男子面帶笑意,也不客氣的坐下,“我等在咸陽城便聽說了這清風樓,今日親臨其境,妙哉,妙哉。”說完笑了笑,眼睛在扶蘇與吳雙之間來回了打量一下,“聽聞清風樓與兄長關係非凡,看來傳言不假。”
扶蘇聞言,不否認,仍是一臉和煦的微笑,“四弟的消息很準確啊。”手執茶壺,正準備爲他們倒茶,後面一個奴僕眼疾手快,恭敬的對扶蘇彎腰行禮,然後才起身,半低着頭,神色舉止盡是謙卑,“奴婢見過公子,這等事情怎麼能勞煩公子親自動手呢,還是讓奴婢來吧!”
扶蘇含笑着望了他一眼,將茶壺遞給他。
來人一共五人,公子高和公子胡亥的身後分別站着一位奴僕,還有一位男子與他們一道落座。
吳雙自然將這一切看在眼底,此時她一襲男裝,雖說未曾將長髮豎起,看上去頂多是帶着陰柔,再加上臉上經過一些化妝技巧的處理,看起來確實像個翩翩佳公子。
纖纖玉手執着茶杯,臉上掛着恰到好處的笑容,紅脣輕起,“扶蘇公子不給在下介紹一下您的這些舊識?”
“是本公子的疏忽,還望吳大家海涵。”扶蘇起身致歉,彷彿他和吳雙就只是相識一般,烏黑深邃的眼眸,散發着迷人的色澤,“本公子給各位介紹一下。這位是四皇子公子高。”
扶蘇指着身邊一位身穿介於赤黑兩色之間的長衫,外披一件同色系的外袍,腰間繫着綴有幾顆玉石的腰帶,且配着一把短劍。
他的個頭少一米八左右,長着一雙清澈明亮,透着些許孩子氣的眼睛、挺直的鼻樑、光滑的皮膚、薄薄的嘴脣呈現可愛的粉紅色,帥氣的五官……
吳雙一邊朝公子高微微彎腰,頷首
見禮,一邊不動聲色的打量着此人,漆黑的眼眸裡平靜得猶如一灘春水,波瀾不驚。
公子高自吳雙出現之後,就一直沒有停止過對吳雙的關注,他對吳雙除了未見面之前的好奇之外,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期待。此時在扶蘇的介紹下,算是與吳雙正是認識,還了一個禮,高在心裡思量着:此人果然名不虛傳,只是過於年輕,看這情形,跟王兄關係匪淺啊,如此人才,竟被王兄捷足先登。
扶蘇緊接着又指着旁邊那一位男子說道:“這是十八皇子胡亥公子。”
胡亥看上去要年幼一些,作爲一國皇子,穿着自是俊朗瀟灑,光潔白皙的臉龐,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完美的五官無一不在張揚着來人的高貴,皇室血統如此精挑細選,自然盡是出美人,只是胡亥的美,帶着一種濃厚的陰柔,一種來自骨子裡的冰冷。
此時臉上掛着似笑非笑的笑容,讓吳雙對此人怎麼都生不出好感,只是禮不可廢,在這個皇權至上的封建社會,不得不屈服,面上是得體的淺笑,行了一禮。
胡亥本來是不把吳雙放在眼裡的,只是,兩位皇兄均在,況且扶蘇對吳雙的態度很明顯,又有公子高在前面還禮,他不得不起身還禮。
最後扶蘇指着最後一個坐着的俊逸挺拔的美男子,此人眼神輕潤,面如冠玉,“這位便是武陵侯羋晏。”
羋晏起身衝吳雙作揖,溫潤的說道:“羋晏,拜見吳大家。”
吳雙微微一笑,心裡卻對羋晏的評價上升了一分,也有了一絲好感,只是音色依舊清冷,頷首,輕揚袖袍,“武陵侯客氣了,請坐!”說完輕輕的拍了拍手,從珠簾絲絛後面款款的走出三個舞姬。
對着衆人說道:“這是新排的歌舞,願能給幾位助興,上酒,麗娘!”
“喏!”麗娘應聲道,馬上就託着餐盤進來了,動作嫺熟優雅。
讓在座的人忍不住在心底詫異,一個下人都調教得這麼出色,堪比王廷貴胄,高,實在是高。
與此同時,從珠簾後面傳出來一陣古
琴樂聲。
公子高等人聞聲望去,只見若隱若現的珠簾後面端坐着一個妙齡女子,肩若削成,腰如約素,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身穿一襲碧綠的翠煙衫,整個人散發出淡淡靈氣。三千青絲被挽成一個簡單的碧落髻,將一支清雅的梅花簪子戴上。
此女名叫盈袖,是六國之中楚國後裔,六國被滅之後,沒爲奴籍。
清風樓的這些伶人都是吳雙親自選出來的,經過一些培訓,也登臺演出過,如今都是一些拿得出手的角色。
素手隨意撥弄琴絃,懂得彈奏的人都知道,這是試音。
接着彈琴之人奏出一串串美妙的音符,舞姬隨着琴聲翩翩起舞。
盈袖一邊撥弄着琴絃,一邊低聲吟唱:“后皇嘉樹,橘徠服兮。受命不遷,生南國兮……”
琴聲一會兒如縷縷花香,拂過人心;一會兒似涓涓小溪,流過心田;一會兒如陣陣輕風,撫慰靈魂;一會兒如絲絲細雨,訴說真情。
公子胡亥是最喜這些美人豔曲,一臉享受的閉着眼睛,沉浸在悠揚的琴聲中和美妙的歌聲中。
而公子高雖然眼睛也在看着歌舞,卻沒有胡亥那般視若無人,眸中有驚豔,有意外,也有一絲看不明的情緒在閃爍。
武陵侯則面若常色,眼睛雖然盯着歌舞看,手裡把握着茶杯,看不出他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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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蘇常年駐紮在軍營,對歌舞毫無興趣,慵懶閒適的半躺在椅子上,眼眸微闔,吳雙見狀,饒有興趣的勾了勾脣角,那亮如星辰的眸中閃着事實玩味兒。
一曲終了。
盈袖從珠簾後面走出來,身後跟着剛纔那三位跳舞的姑娘,嫣然一笑,盈盈一拜,“盈袖獻醜了!”
胡亥眼前一亮,這裡竟還有這等絕色,最先開口,“此曲甚是新鮮,本公子從未聽過如此清新雅緻的小曲,這曲名是?”
“此曲改自屈大夫的《橘頌》。”盈袖欠身答道。
“你們先退下吧。”吳雙清冷的聲音適時響起。
“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