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心中甚是不滿吳雙的行爲,這個吳雙明明知道自己是堂堂皇子,自己不過是對他手下的一個下人流露除了那麼一點點興趣,至於這樣馬上就將人叫下去麼?太目中無人,不過就是一個滿身銅臭的商人罷了,也不知哪裡來的這般傲氣?
想到此,望向吳雙的目光充滿了質問,帶着絲絲冰涼的凌厲。
吳雙完全當沒看見,仍是一臉風輕雲淡的坐在那裡,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公子高對吳雙的欽佩又多了一分,在座的不是皇子就是侯爺,他一介商人,竟有如此定力,在胡亥的不滿注視下毫無變化,此人着實不一般。
羋晏仍是一臉怡然自得坐在那裡,自斟自飲,對他來說,就是一個陪襯罷了,他不關心這幾位皇子如何明爭暗鬥,也不關心他們各自心底在思忖何事,他只是受命而來,保護四皇子和十八皇子的安全的。
這時,一個小廝推門進來,先是朝屋內這些賓客施然行禮,才緩緩走進吳雙,附在吳雙的耳邊說了幾句。
吳雙沉吟着,眸中一閃而過的精光彷彿是有一種錯覺,掃了一眼在座的各位,最後起身,面朝扶蘇說道,“公子與幾位故人難得重逢,在下還有事,就不打擾了。”
扶蘇默然的點頭。
說完之後,後退了兩步,雙手緊扣,覆在小腹之上,朝席中的幾位點頭賠禮道,“對不住各位,在下還有要事要處理,先行離開,今日消費,在下請客。”
公子高在來人中是最年長的,便點頭,溫聲道:“閣下既有事,就請自便吧,是我等叨擾了。謝謝閣下如此盛情款待,他日閣下若有空,歡迎來咸陽城看看,本公子一定城門相迎。”
吳雙爽朗一笑,點頭,“好!各位,告辭。”
拱手行禮之後,便轉身與適才來的小廝一道離開。
吳雙直接從廚房的後門走過,這裡有一條幽徑,直通
內院,聽雨閣在後院內。
清風樓的店面,與後院本是隔着一堵厚厚的圍牆。
吳雙與唐秉簽訂合約後,唐秉欣賞吳雙的爲人處事,在唐秉看來,此女待人接物大方玲瓏,討人喜歡,於是將後院的一個院落讓給吳雙居住,吳雙也不客氣,便將這堵牆打通,設了一道小門。
聽雨閣。
吳雙剛踏進後院,突然傳來一陣琴音,在寧靜的後院,顯得格外突出。
唐秉已隨鄭霖去了巴蜀,不在後院,彈琴之人是何人?
但聽得出來,這琴聲是從她的聽雨閣傳出來的。
這是一首她從未聽過的曲子,但不可否認的是,琴聲旋律悠揚,舒緩而又暢快,透着一種彷彿可以沁人心脾的魔力,讓吳雙不禁沉浸在那扣人心絃的音樂中……
吳雙是個喜歡音樂之人,她聽得出來,對方是個樂曲方面的高手,不是單純的技術出衆,難得的是意境也可以表達得淋漓盡致。
能彈奏出如此舒暢曲調,並能將聽曲之人帶入其意境的人,想必是個心胸及其廣闊之人。
吳雙加快步伐,往聽雨閣小跑而去。來到院門時,腳步卻不由自主的停住了,只看見一道熟悉卻又陌生的身影,隨意的坐在那裡,說不出的優雅迷人,一身紅衣迎風飄揚……
被寒風吹得啪啪作響……
漫天飛雪。
晶瑩璀璨的雪花在石閣臺上飛舞,旋轉着,輕笑着在撫琴的雪衣男子衣襟、袖袍間跳躍出最幸福的笑顏。
雪花在紅衣男子身旁,竟似是有生命的,柔柔依戀,閃亮跳躍在他的眉梢、脣角盈雪繚繞間。紅衣男子彷彿是天地間最耀眼的一道光芒。耀眼的絕美的光芒。雪花在飛舞着。
琴聲,忽而清澈透明,酣暢淋漓,清越如泉水;忽而古樸渾厚,淡泊高遠,婉轉幽深,渾厚似松濤。
修長而優雅地雙手輕
輕撫過琴絃撫起了層層泛着漣漪的樂音,音色猶如一汪清水,清清泠泠似夏夜湖面上的一陣清風。引人心中鬆弛而清新……
他至於這樣每次都用如此新穎的出場方式來見她麼?好吧,還是承認一下自己只是一個俗人,愛美之心誰沒有,想到此屏息驚奇望着來人。這男人,奪目耀眼的光芒中,晶瑩出塵,但他的眉宇間又有說不出的驚豔和妖異,那種決絕的美麗,簡直撕心裂肺。
王栩雖說眼睛沒有看向倚在門口的吳雙,卻早就察覺到了她的到來,對他來說,即便閉着眼睛,也可以感知到周圍的一切動向。
“知你驚訝,可也不用如此呆呆的傻在那裡呀?”王栩倏地將十指停在了古琴上,眼皮都沒擡的說道。
他知道吳雙的眼神,那種毫不掩飾的驚豔讓他心情愉悅,自己一向引以爲傲的容顏一直以來都無往不利。
吳雙聽見王栩開口之後,才興怏怏的走進,撅了一下小嘴,懶懶的開口,“真不知道你這樣的妖孽是如何彈奏出如此舒暢高雅的曲子。”
“俗不可耐。”王栩不以爲意的嗤笑道。
“是啊,我就是一個大俗人,跟您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您如此大駕光臨,不知是有何事啊?”
吳雙也不介意,不過對於王栩的出現,她很意外,因爲在離開雲夢山時,王栩只將千靈送給了她,人卻未曾露面,吳雙還以爲這一生只怕再難見到這個行蹤飄忽不定,居無定所的神人了。
王栩本就不是一般人,雖然對於這個來自現代的自己來說,按說是不該有這種神論的。
可是王栩的存在就像一個神話,王栩從戰國時期便有記載,那麼戰國至今早已歷經了好幾百年,他爲什麼還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民間傳言王栩乃龍宮公主之後,具有不死不老之身。
從她接觸這個妖孽以來,她漸漸地相信了:王栩並非凡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