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只覺得心裡極爲難過,卻道不明難過的原因……
第二天一早,小香進來時,吳雙正在換裝,小香道:“姑娘,陳郡守府上的陳雪姑娘來訪,姑娘要見嗎?”
“陳府?陳南的女兒?”
“是的。”
“她來做什麼?”
“帶着禮品來,說是來爲昨晚的事賠罪的。”
吳雙皺眉,淡淡的說道:“賠什麼罪?”
小香問道:“姑娘,昨晚你們在陳府發生什麼事情了?爲何是公子抱着您回來的?奴婢昨晚瞧着,還怕自個看錯了呢,昨晚公子的臉色好冷啊,好像很不高興呢。”
“沒什麼,多喝了幾杯而已。她現在在哪裡?”
“在驛館的大廳裡。”
“小香,這陳雪是怎樣的一個人?”
“奴婢沒有和這位陳姑娘相處過,不甚瞭解,不敢妄言。”
吳雙想了想,開口說道:“你去請她進來吧,我會一會她。”
“喏!”
沒過多久,小香進來了,吳雙打量着跟在小香後面進來的一個身穿天藍色衣裙的女子,儀靜體閒,亭亭玉立,杏面桃腮,柳眉如煙,雙目澄澈,丹脣外朗,仰撫雲髻,俯弄芳容,果然也是個美人胚子。
陳雪也打量着吳雙,清秀的臉蛋上未施粉黛,細潤如脂,粉光若膩,瓜子臉,秀眉聯娟,明眸善睞,一頭烏黑直髮垂直至腰間,一根白色絲絛綁在髮絲上,一襲白衣將其襯得說不出的飄逸出塵,氣質優雅脫俗,好一個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清秀佳人,難怪能將讓一向穩如止水的公子扶蘇傾心。
吳雙微微一笑,道:“陳雪姑娘。聽說陳姑娘乃鉅鹿一大美女,貌美如花,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
陳雪也回一微笑,道:“吳雙姑娘。久聞吳雙姑娘才貌雙全,今日有幸得見是陳雪的福氣。”
“這話可就讓吳雙不敢擔了。”吳雙淡笑着說道,說完長袖輕揮,指着旁邊的軟墊,“姑娘請坐。”
“多謝吳雙姑娘。前些日子聽說潁封鎮的疫情幸得姑娘相助,否則家父可要頭疼很久一段日子了,雪兒從家父口中得知姑娘的事後,對姑娘欽佩不已,一直苦於沒機會結識,昨晚家宴也未曾結識到吳雙姑娘,故今日一早,就不請自來,還望吳雙姑娘莫見怪啊。”
“怎麼會呢,陳雪姑娘可是請都不一定請得來呢。”
“昨晚家宴,本是家父一心爲感念姑娘救了我們鉅鹿,可是卻讓姑娘醉酒而歸,是陳府的失禮之處,還望姑娘海涵。今日一
大早,父親命陳雪前來,帶了點禮物,以表歉意,還望吳雙姑娘切莫推遲。”說完將身後丫鬟手中的禮品盒遞上。
“姑娘這話似乎嚴重了,宴席上,衆位大人一番好意,吳雙怎好推遲,故而有些醉意,這何來致歉之說呀。若說到失禮之處,昨晚怕是吳雙的失禮纔對。”
“如此說來,倒是家父有些庸人自擾。不過雪兒慕名前來拜見吳雙姑娘,姑娘可否收下一點小小的見面禮啊?姑娘性情淡泊,不在乎這麼些俗物,可是雪兒卻是真心相交。”
“姑娘如此有心,吳雙若是再拒絕下去,倒顯得矯情了。也罷,小香,收下!”
“吳雙姑娘乃是性情中人,必然也不在乎那些世間俗禮,若是不介意的話,喚小女子一聲‘雪兒’即可,不知姑娘貴庚?”
“二十又二。”
“長了雪兒幾歲,若是不嫌棄,雪兒倒是想認姑娘這個姐姐,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雪兒果然不同於一般的大家閨秀啊,確實是個妙人,如此性情,如此家世,倒是我高攀了,妹妹如此好相與,姐姐怎忍拒絕呢。”
陳雪起身,款步姍姍的來到吳雙面前,欠身行禮,道:“雙姐姐!”吳雙急忙扶起她,微微一笑,道:“雪妹妹請起。”說完將手腕上的銀鐲子取下,替陳雪給帶上,解釋道:“這個銀鐲子乃是家母給姐姐的,跟在姐姐身邊已有十多年了,今日送給妹妹,當做姐姐的一點心意。”
陳雪擡頭,望向吳雙,詫異道:“如此貴重之物,雙姐姐就這樣給了雪兒,雪兒如何受得起?”
吳雙淡笑道:“一件很普通的俗物而已,雪兒如此蘭質蕙心,怎會受不起呢。收下吧,姐姐也沒什麼給你的。”
陳雪也是個聰明人,她自然知道吳雙將意義這麼深厚的鐲子給她代表一種從心裡認可她這個朋友。
不管自己的出發點如何,她是真心希望結交吳雙這個女子。
她在潁封鎮上的事蹟早就傳遍了,她的能力與才華絕對是個可敬可佩之人,而且這般性情真的讓人頓生親切之感。
這個鐲子並不像她一語帶過的那般:一件普通的俗物而已。
陳雪一生見過的飾物也算是多得數不勝數,可是這個銀鐲子,只需第一眼,就可以看出絕對是所有銀飾之中的上品。
陳雪瞭然,對吳雙回以一燦爛的笑容,朱脣輕啓:“雙姐姐的意思,雪兒明白了。雙姐姐,有空的話記得來府上坐坐。”
吳雙點點頭,“一定!”
“嗯,那麼雪兒先行告辭!”
蒙毅啓程回咸陽了,王瑕真的留下來,準備和扶蘇去上郡。
而自從吳雙醉酒那晚過後,吳雙和扶蘇幾天下來都未曾見過面。
王瑕每日去扶蘇時,發現院內空無一人,讓她每次掃興而歸。
吳雙倒是去過郡守府邸,找過一次陳雪,兩個女子的感情倒是很談得來,都將彼此視爲閨中密友。
尤其是陳雪,有什麼心事、難事都喜歡跟吳雙說說,尋求點吳雙的看法。
更是將費盡心思找來的千年寒玉笛送給了吳雙,那是一支玉色晶瑩剔透,摸在手上有一種很清涼的手感。
吳雙第一眼看見那支寒玉笛時就喜歡上了。
陳雪當時是這樣說的:“雙姐姐,您是高雅之人,這支寒玉笛很配雙姐姐這種超俗脫塵之人,這支千年寒玉笛是雪兒費了好多心思才從一個極喜歡收藏玉品的老頭那弄來的,那老頭說,這寒玉笛產自崑崙之巔,世上僅此一支呢。”
爲了感謝陳雪的禮物,吳雙露了一手。
用那支寒玉笛吹奏了一曲《姑蘇行》一首經典的竹笛名曲。
優美親切的旋律如同一幅描繪江南美景的水墨丹青,一如一蠱雨前清茗。
其清香沁人心脾。韻味深長的曲風,發揮了曲笛的柔美音色,寬厚而圓潤的笛音令人彷彿置身在江南水鄉一樣……
而吳雙在吹奏《姑蘇行》時,剛好扶蘇和郡守陳南談論一點公事。
正準備起身回驛館,聞見如此美妙的笛音,先是一愣,然後狀似無意的問道:“這笛音吹奏之人是?”
陳南其實也不確定這吹笛的是誰,不過這笛音倒是從他女兒陳雪的院子傳出來的沒錯。
前幾天他這女兒一直在向一個老頭求取一支笛子,說是要給她新認的姐姐,也就是吳雙姑娘,或許這吹奏之人是吳雙也不一定。
他從那晚的宴會也看出來了,這公子扶蘇對吳雙的情感不一般,而且雪兒那晚的話還一直留在他腦海裡呢,公子絕對是喜歡吳雙姑娘,可是又沒說出來。
於是恭敬的答道:“回公子話,這笛音是從小女陳雪的院子傳出來的,至於這吹奏之人下臣猜,或許就是吳雙姑娘。”
扶蘇聞言愣了半秒,問道:“吳雙姑娘?”
“是,小女雖說有些才藝,可是吹不出如此婉約清麗的江南曲目,而這個時候,應該是吳雙姑娘和小女在院中,故而下臣猜測吹笛之人可能是吳雙姑娘。”
扶蘇點點頭,繼續朝前走。
陳南也沒再說什麼,只是恭敬的尾隨其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