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栩其實就是特意要找扶蘇的茬,說白了就是想逼扶蘇動手,他很好奇,想看看扶蘇的功力。
雖然從步伐上、呼吸吐納之間可以看出,這個男人的武功不差,可是畢竟沒沒交過手不是,就是想試試而已。
可扶蘇只是在王栩話語剛出口時,閃過要動手的念頭,轉瞬又被壓下來了。
扶蘇不喜歡武力解決事情,不到不得已,他極少與人交手,雖然有種揍扁他的衝動,可是,他清楚的知道,不一定打得過眼前這個男人。
扶蘇最好奇的是,這個男人到底是誰?
王栩失望的笑了,既然他不肯動手,那自己主動嘛。
下盤一掃,扶蘇回過神,來不及回攻,急忙施展輕功,點腳往後退了幾步,剛好抵到屋內的棟樑上。
“出劍吧!扶蘇。”王栩淺笑着提醒道。
扶蘇有些愕然,他知道自己的身份還敢這樣挑釁自己,到底是誰?
吳雙的兄長?不像啊,就張相貌怎麼看,怎麼不像。
這人與吳雙是什麼關係?
王栩哪知道扶蘇在想什麼,其實他並非像吳雙說的那樣,會讀心術,而是吳雙有時候太過單純,心裡想的都寫在臉上。
扶蘇不一樣,生於王宮,長於王廷,小小年紀便隨軍駐守邊關,多次將素有草原之王的匈奴打得落花流水,不僅收復了原本被佔據的河南之地,更將匈奴打出了陰山。
又與蒙恬上下齊心,修築了長達一萬餘里的長城。
這樣的人豈是等閒之輩?
當今世上,若說城府最深,最難窺測的可不是秦始皇趙政,趙政貴爲九五之尊,情緒怎麼着都有外露的時候。
胸有城府的人,要數第一的話,就是這位‘鬼谷子’先生王栩;第二嘛,就是這位世人皆說平易近人,文武雙全的扶蘇公子了。
扶蘇本來就一直在忍,王栩既然一再的挑釁他,他又何必忍?
莫邪劍“叮”的
一聲,如同龍吟虎嘯,發出悅耳的聲音,長劍在手,劍身泛着冷冷的紅光。
扶蘇道:“既然閣下不願透露大名,扶蘇就如閣下所願,會會閣下的高招。”聲音一改平時的溫潤,帶着一絲難以察覺的冷厲和威嚴,果然是皇宮裡出來的,這架勢真不是蓋的。
王栩眉眼帶笑,“就喜歡你這股爽快的勁。”
說完哈哈大笑,“咱們出去打,打壞了雙兒的東西,她非回來找本座拼命不可。”語氣中帶着明顯的寵溺,邊說邊打量屋中的陳設,彷彿提到吳雙他心情就愉悅。
王栩足尖一點,身形一晃,姿勢極爲優美瀟灑的從敞開的門口飛了出去。
扶蘇也輕輕一晃,緊隨其後。
兩人凌空而飛的身影,快得不可思議。
扶蘇見王栩如此放肆,在自己面前,一再親密的呼喚吳雙的小名,胸中那股原本平息的怒火再次蹭蹭的冒了出來,甚至更加濃烈。
吳雙要是在這裡,非被王栩這傢伙氣得吐血,什麼時候王栩喚過“雙兒”?什麼時候他對自己說話不是鄙視就是打擊,不是打擊就是吐槽……唉……她在王栩那裡什麼時候不吃虧?
更別提寵溺了。
王栩和扶蘇一直飛出了鉅鹿城,在城西的一片樹林裡才交的手。
這一架,從午時打到月色當空,二人才很分出勝負來,當然,毫無懸念的是,扶蘇敗在了王栩的手裡。
扶蘇很鬱悶,雖然他知道,王栩武藝很強,可是沒想到,竟然這般厲害。
扶蘇在邊關整整十年,這十年,他極少出戰,都是蒙恬或者王離帶兵出去迎戰,他幾乎都是留在府內苦修武功。
在軍營裡,早已沒有人是他的對手,連蒙恬都自愧不如,說扶蘇是個武學奇才,又這般勤於練習,只怕這天下都少有對手。
只是他行事一向低調,也不敢把自己的真實水平顯露人前,怕傳到父皇的耳中,被父皇猜忌。
所以纔有
上次在濮陽之事,卻連累吳雙險些送命,其實就算那支箭羽傷到他也不是嚴重,他一身內力極爲深厚,就算重傷,最多休養幾日便好。
可是……
也正是那不顧一切的一箭,讓他平靜了二十八年的心再也沒法平靜了。
從那以後,他就發誓,這輩子,就是吳雙了,一生一世一雙人!傾盡一世溫柔,白首不相離。
王栩也很吃驚,沒想到扶蘇的武功竟大大的超乎了他的意料,多少年了,多少年沒有人能在他手下堅持這麼久,很多年,沒有人讓他如此認真對待過一個對手了,這一架,打得真舒服,這才叫疏鬆筋骨嘛。
一交手,他就知道,他低估了扶蘇,這個傳說當中溫文爾雅,翩翩君子的扶蘇公子其實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高手。
“原來深藏不露說的就是你。”王栩含笑着把玩着手裡的軟劍,瑩潤的劍身在黑中閃爍着耀眼的白光,看得出來是一把絕世好劍。
扶蘇這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從不外露的功夫怎麼就在嫉妒之下,輕易的顯露人前呢?望向王栩的眼神很深邃,漆黑的瞳孔裡猶如一灘春水,一眼望不到底,波瀾不驚,“閣下這身武功集百家之長,扶蘇佩服。”拱手說道。
王栩嘴角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笑不離顏,心情確實很好,因爲他難得碰到這樣的人,“看來,這場逐利天下的大戲越來越精彩了。這天下,確實太乏味了,該注入一點新鮮的東西。”
王栩的話,讓扶蘇心裡微微顫了一下,這個人,最好是友非敵,不然的話,就太難對付了。
糟了,一直在這邊,顧着跟這個人打得舒坦,忘記正事了。
“閣下既然不願相告身份,在下還有事便先告辭,再會。”扶蘇頷首道,轉身,暗自運功,孤身消失在黑夜之中。
王栩望着扶蘇離去的方向,那是回城的方向,同爲男人,他能看出扶蘇對吳雙是真心的,看來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了,輕輕嘆息了一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