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我看到一張很像爸爸的臉。
我傻愣愣的盯着他,搞不明白狀況。
“好女兒,你真的回來了,真是太好了!”他邊說着,竟哽咽了起來,緊緊地摟住了我。
一擡頭,看見雲兒笑意盈盈的臉。旁邊還有一個陌生男子,正滿臉複雜的看着我。
擁抱我的人,看情形是葉紫的父親。一個很溫暖的懷抱。我微笑。
“快告訴父親,是誰救了你,爲父定當好好去謝謝他!”
“師父已經過世了。”沒說兩句話,就戳到我的痛處。
“父……親,我怎會在這兒的?”第一次如此稱呼,難免不流暢.
“這個,是昨夜李過外出的時候,遇到幾個鬼鬼祟祟的蒙面人扛着兩個人,便出手相救。一看,竟然是你們!真是太巧了!哈哈,老天開眼啊。”
是這樣的嗎?
原來是他救了我,“謝李大哥救命之恩。”
他微微一躬身,說道“葉紫跟我還用客氣?”
“是啊是啊,都是一家人,不用這些俗禮!”父親又是朗聲大笑,“今晚擺宴,我們要好好慶祝一下。”
“那個,父親,宴會女兒就不去了。感覺還有些頭昏。”我不想參加那些煩人的應酬。
他一頓,馬上說“看我,只顧自己高興了。卻忘了你還中了毒。也好,你好好休息!雲兒,好好照顧小姐!”
“是!”雲兒還是咧着嘴在輕笑。是遂了這小丫頭的願,但也不至於高興成這樣把。不耐的朝她翻了個白眼。
“雲兒,這李過……”還是打聽打聽,多瞭解一下這個家的情況爲好。
“少爺啊……”
“少爺?”這一開頭就讓我一愣,看他眼中的情愫,不像是哥哥對妹妹的表情啊。
“是啊,少爺是老爺撿來的孤兒。聽說來的時候才四歲。有了小姐以後,少爺對小姐可好了呢!”
原來如此!我撇撇嘴,“說的跟你親眼見過似的!”
“真的真的,雲兒可沒瞎說。”雲兒顯得很着急。
“知道了,別蒸的煮的了,我又沒說不信你。”我看着她清麗可愛的樣子突然很開心。
“哼,小姐就知道逗人家玩!”雲兒撅着嘴。
“好醜哦!”我笑着颳着她小巧的鼻子。引得雲兒到處追着我打。
我在這個家裡住了下來。可憐的是,因爲身子太弱而被禁足了。
從窗子到院牆是三十步,從院牆到窗子還是三十步。
看着那自由的雲,無憂的風,我是嘆氣再嘆氣。
季軒,你的事查的怎樣了?
嚴炎,難道你真的回不來了嗎?
“小姐,別嘆氣了,趕緊練劍把!”雲兒對我管的越來越多。
不過也對,好在劍沒拋棄我。
夜裡,翻來覆去睡不着。索性起身推開窗子,在黑暗中,靜靜地吹風。
天上,冷月疏星。夜,深潭般的寂靜。
突然感覺有人在靠近,渾身緊繃起來。
隨着來人越來越接近,我反而放鬆了。因爲他的氣息是我所熟悉的。
果然,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窗口。“是在等我嗎?”
我一把將他揪進來,趕緊關上了窗。
半夜三更,隔着窗子調情,季軒真是瘋了。以爲是在現代搞浪漫嗎?我可不想死的太難看。
“我還以爲你被我連累了呢,看來過的還不錯。”
“這……是我家。”我疑惑的看着他,“我父親沒有告訴你我回家了嗎?”
“從你失蹤,我一直查到現在,才找到你。”
“那……也許是他忙的忘了。”
“你準備一直住在這裡?”季軒的眼睛在黑夜裡像璀璨的星星,熱切地盯着我。
“我……”還沒說完,下一刻,我的手已被他緊緊握住。
“我是家裡的頂樑柱,可是我很累。你會幫我的把?”他的手微涼。
“原來你都聽到了!”他輕輕點了一下頭。“那時候我只想就那樣躺着,有你在旁邊陪着,這樣就好。”
我嘆息“你真的很慘忍。”
“所以我醒了。不忍你傷心。”
輕輕回握着着他,看着他消瘦的臉,慢慢的說“我沒說過不幫你!”
在我說完的一刻,季軒緩緩的笑了,像午夜盛開的曇花,絕美而充滿魅惑。
他輕吻我的臉頰,喃喃道“謝謝你葉子,能遇見你真好……”
接着,柔軟溫潤的脣覆到了我的嘴上,陽光的味道包圍過來。那熱烈霸道的膠着,似一道電流,瞬間擊穿了我,抽去我所有的力氣。
早就發誓不再陷入情網,可是如今卻還是難以抗拒。什麼時候又被這張熟悉的面孔闖進了心底?
不知道,或許是在每日的爭吵中,或許是在那個被追殺之夜......
我們的舌密密的糾纏、深深的汲取,不知過了多久,聽到他粗重的呼吸,感受到他身體的變化,我一下驚醒過來,趕緊掙扎開來。可是季軒卻不肯放開我的手。
“你知道嗎?我是多麼嫉妒嚴炎!我常常想,如果是我先認識你該多好!那個貝殼髮飾我一直戴着,他……也是。”
嚴炎是我心中永遠的痛。
“離開這裡,我們走吧?”
環顧這個陌生的家,看着他哀傷的眼神,我忍不住答應了他,“……好,不過把小云也一起帶上。我突然人間蒸發,她會受罰的。”
季軒已適應了我偶爾的胡言亂語。當下不再吱聲,悄悄來到隔壁小云的房間,卻發現沒人。
奇怪,深更半夜的她會去哪裡。
“那邊有一絲燈光,去看看。”季軒對我耳語着,邊託着我的胳膊悄悄走過去。
“小姐沒再追問你們是如何回來的嗎?”
是父親威嚴地聲音。
我跟季軒對視一眼,給他做了個父親的口型。
他輕點一下頭,接着裡面傳來了小云的聲音......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我即便死,也不會站在這裡;如果可以交換,我願意用少活十年的代價,來換取不在這裡偷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