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顛簸的馬車快把人骨頭撞散架了,胸口一陣陣噁心,田箏悠悠轉醒,立時覺得頭暈目眩,她認爲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全身痛的要死,手腳被捆了結實的繩子,試着搖晃了下腦袋,那股疼痛感十分磨人,腦子突然清醒了一些,想起魏小郎來。

魏小郎人呢?

由於是夜晚,只有暗淡的月光依稀瞧出來模糊的身影,田箏動了一下,發現身旁有個人挨着自己,對方也知曉田箏醒來了,特意挪動了身子互相貼在一起。

憑氣息,確認對方爲魏小郎,田箏也是鬆了口氣。

歹徒們很謹慎,爲了防止路上小孩大聲哭鬧惹出亂子,每個小孩的嘴裡都塞了布團,並用布條封住在腦後打了個結。

以前看電視劇時,經常有那種嘴巴塞了布然後人就說不出話來的橋段,田箏時常吐槽電視劇腦殘吧,又沒東西捆綁,若是不抵制舌頭,難道真吐不出來?誰吐不出來誰傻啊。

看來這些歹徒也不傻啊!

田箏此時難過的想哭,可偏偏擠不出眼淚。她想跟魏小郎說幾句話,也沒辦法說,魏琅似乎與田箏心有靈犀,兩個人只能用身體語言表達彼此內心的恐慌和茫然。

這車裡顯然還有別的孩子,只是都陷入了沉睡中。

這樣一路跌跌撞撞,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田箏與魏琅迷迷糊糊中也睡了一會兒,天光大亮時,馬車倏地停了下來。

“沒辦法了,先在王麻子那兒停一晚,兄弟們好生鬆快一下。”有人的說話聲。

另一人馬上接嘴道:“操!又得給那王八錢。”

大白天的,路上行人多,再走下去,很快就進入永林縣城了,那時候人更多,行動不便,於是只能停在這個村子。

王麻子也是柺子手的一員,只不過據點在永林縣這邊,雙方有來往,偶爾王麻子這邊拐的人不多,也會請他們代爲賣。

落腳在對方的地盤上,當然要給點好處費了。這人抱怨王麻子收費高,內心很是不滿。

王麻子的住所離這村子中心很遠,幾乎可以說得上離羣索居了,大清早被人敲門,也沒一個人發現。

田箏與魏琅並五六個孩子又被關進一個四面不透風,只房頂露出光線的房間裡,彼此目光對望,魏小郎不自在的別開臉……

起初田箏還奇怪,這孩子幹嘛了,突然見他眼眶紅腫,才意識到魏小郎之前哭過了。

田箏也很想哭,她雖然很害怕,很恐懼,可是她就是個M體質啊,眼淚水就是流不出來要腫麼破啊?

魏琅見田箏一直盯着他的眼睛,故意扮出個兇狠的眼神,用鼻孔哼了一聲,別開臉。

田箏知他自尊心強,很好心的移開目光,遭遇這一切,她至今都覺得自己是在做夢,若不是腦仁兒疼,都不敢相信,畢竟連穿越她都趕上了,再來個綁架似乎也就是個小意思。想想真是十分心酸!

另外幾個孩子,有些看起來比他們兩人還大,也有四五歲的,男女都有,每個人都哭的鼻涕眼淚傻傻分不清楚。

這纔是孩子們該有的表現啊,所以田箏對於魏小郎夜裡哭過的事,一點也沒覺得難爲情。

魏琅醒來後,因恐懼而跟着別人哭過一陣子,可後來見田箏還沒醒,擔憂之下,想起來男兒有淚不輕彈,父母不在,他該當成爲田箏的依靠纔是。

於是等田箏睡醒了,他沉默的等着對方哇哇大哭,然後好安慰她呢,結果……

突然聞到一股尿騷味,田箏與魏小郎同時瞪大眼,復又紛紛閉氣,境況實在太糟糕了!

不能更糟糕的是,田箏也感覺到尿意了,難道跟剛纔那孩子一樣尿褲襠?一輩子沒這麼丟過臉,田箏簡直不忍直視這種真相。

魏小郎比她想的還糟糕,他想,該不會還有人拉大便吧?聞別人的大便味,乾脆就殺了他算了!

好在歹徒沒有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有個二十多歲的男子走進來問:“誰想拉屎拉尿的,動一下。”

起初沒人敢動,還是田箏實在憋不住了,就挪動了一下。

那男子走過去,解開綁着田箏手和腳的繩子,道:“出門有人帶你去,老實點。”

魏琅想阻止田箏離開自己的視線,可他也只一個稚齡,該如何離開險境是一點頭緒也沒有,於是他也扭動身子引起歹徒的注意。

男子果然走過去,分別把魏琅的手腳都解開了,道:“一個一個來,等她回來你再去。”

說完,男子就退到了房門外,實在是關押小孩的房間空氣不流通,各種難聞的味道都有,他們也是怕麻煩,才准許小孩們去茅廁拉屎拉尿。

田箏故意磨蹭的走路,實則小心的留意屋子的格局,屋主人的房子很大,四周都圍了青磚圍牆,茅廁只有一間,進了去,她頂着臭味努力思索對策……

看來唯一能獲得自由就是現在上茅廁時,而在這裡顯然也不能抓住機會逃走,那輛馬車倒是破破爛爛的,但是手腳捆綁了沒行動自由啊。

所以首要解決的,就是該如何解開繩子。

“行了沒有?再不出來老子餓死你!”領路的人兇狠的威脅道。

特碼的!田箏想破口大罵,勞資蹲在茅廁還噁心着呢提什麼吃!儘管很想指着別人的鼻子狠狠發泄一通,田箏還是死命忍住了。

“叔叔,你會給我們吃的嗎?我餓了……”田箏試探着開口問道。

領路人不耐煩道:“急啥!等會就有了!”

看來還要有人煮,田箏逮着機會道:“我……我在家裡孃親教過我煮菜,我可以……幫你們做嗎?”

語氣怯怯的,十分害怕但是又想努力表現刷好感度的樣子。

那人狐疑的盯着她看了一圈,爾後一想,一個小丫頭片子能翻出什麼花樣兒,便領着田箏到領頭那兒請示了一下,得道答覆後,就把田箏帶去了竈房。

王麻子這兒提供了住宿,可王麻子沒有正經媳婦,如今跟着他的女人是個買來的窖姐兒,自然沒啥好手藝,一行人只能喝點小酒慶祝。

那窖姐兒也不是個正經人,跟王麻子狼狽爲奸慣了,見了田箏,似笑非笑的瞄了一眼,就掐着腰道:“先去把火給升起來,然後切菜洗菜罷。”

窖姐兒心想有人幫忙最好不過。

田箏低着頭,那窖姐兒一意跟男人調情,哪裡顧得上理會田箏,於是田箏點燃火,考慮到逃跑路上的狀況,就小心的把多餘的火石收進自己衣服裡。

若是有可能,她想偷一把菜刀藏着,可是很不現實,只能把目光集中在類似匕首之類的小型刀具上。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竈房裡終於給她找到了一片小塊較爲鋒利的鐵片。趁着沒人注意,立刻收進了自己衣袖的口袋裡面。

這時候不能不慶幸當初爲了藏東西,在每件衣服袖子裡都開了口袋。

田箏擦擦額頭的汗珠,這一切揹着人的動作,緊張得她心跳都要停止了,一輩子最刺激的事大概就這一件了。

她心裡有怨氣,腦子一衝動,還悄悄往煮的那幾人飯菜裡面吐了口水,其實她很想撒竈灰進去,不過那樣很容易吃出來,被發現可不得了,只有賊心沒賊膽。

在房間裡的魏小郎急都快急死了!田箏走後就沒有回來,而他在茅廁那裡也沒見到人,不由聯想出不好的事情來。

在這一羣人裡面,田箏的外貌最俊俏,真是感謝老田家與周家的好基因,人販子打算把她在老鴇兒那裡賣個好價錢,於是就沒有碰過一絲一毫。

魏琅見田箏平安回來,還衝他眨了下眼睛,儘管很窩火,還是忍住了。

柺子手給每個孩子每一頓飯都發了一個饅頭,爲了怕尿多隻限定喝了一口水,一直熬到晚上八|九點,這羣人才起程。

車廂分爲前後兩層,靠近車門的那間寬敞一些,是柺子手休息用,而後面那層,裡面還塞了些雜七雜八的東西用來掩飾,加上塞了幾個孩子,顯得很擁擠。

不過這也方便了田箏與魏琅行事。

兩人背靠背,魏琅生出手掌,田箏就在他手中寫字,遇到沒明白的字眼,魏琅也會寫過去詢問。

很快的,就琢磨出一套逃跑的方法來。

田箏把鐵片藏在袖子裡,自己的手被反捆在後背,自然拿不到,只得蹲□子讓魏小郎來取。魏小郎紅着臉在田箏身上探尋了一陣,才摸了出來。

拿着鐵片,魏琅一點一點的割手後的繩子,這是個耐心活,憑着毅力,他花了半個時辰才割斷,手獲得了自由,車廂裡面很昏暗,根本看不清人影,魏小郎迅速的把腳上的繩子割掉了。

最後幫田箏恢復自由。兩人早已商定不動聲色的進行。雖然很同情這些孩子,可是多解開一個人,他們就有可能跑不掉。

心一狠,只能自保回到家後,再想法子解救別人吧。

靜靜的聽着動靜,裡面的孩子都昏睡了,隔壁那層還聽到成年人的鼾聲。馬車的速度也漸漸緩慢,應該是趕車人也犯困頓了。

魏琅主動抓着田箏的手,他們已經挪動到車廂尾部的雜物處,那兒有扇門是可以打開的,魏小郎使了吃奶的勁連帶用來了鐵片纔打開了門。

抓住時機,兩人悄悄的一躍而下。

連着翻滾了幾圈,才停住,魏琅把重力都攬到了自己身上,所以摔下來時,他摔的不輕,而田箏除了擦了傷了皮,就沒大礙。

看着遠去的馬車,暫時還沒有被人發現。時機不等人,田箏趕緊扶着魏小郎往樹叢裡面躲。

這是一片山區,兩人也分不清東南西北,只與馬車相反的地方跑,路上灌木叢多,好幾次都被絆倒了,可逃生的喜悅壓倒了一切。

田箏與魏小郎一路跌跌撞撞的躲進了山林裡面,確定那夥人找不到他們了,纔敢停下來。伸手不見五指,互相看不見對方狼狽的樣子。

可是能清楚的聽見彼此激烈的心跳聲。

良久,魏小郎開口道:“田箏你怕嗎?”

田箏揚起嘴角笑道:“我不怕,可是……我餓了……”

魏小郎煩躁的抓了一把頭髮,然後才從懷裡掏出半個饅頭來,撇嘴道:“吃吧。”

田箏驚奇的瞪大眼,她自己是個成年人的靈魂,遇到這事已經很想哭爹喊娘了,要不是清楚的知道毫無用處,她纔不會有這般超乎尋常的表現,現在回想,自己能冷靜的幹出這種事還覺得不可思議。

可是魏小郎……

這孩子還是平時那位只會逗雞遛狗的熊孩子嗎?

雖然開始有哭過,後來居然一直堅強的挺到後面,甚至還曉得藏了食物。原本田箏偷了鐵片,就打算割開繩子跳馬車的。

魏小郎主動接過了割繩子的任務,還是他打開的馬車門,怕分開跳出現意外,也是魏小郎提出兩人一起跳……

想到此,田箏展顏一笑,激動的抱住魏琅,由衷道:“小郎哥!我好喜歡你!”

魏琅身子一頓,幾乎是立刻就推開了田箏,慌張罵道:“你幹什麼……我……我纔不喜歡你!”

後怕與驚喜交織在腦海裡,涌入心頭,眼淚水突然無聲的流下來了,總之他們兩個人都平安無事,實在不能更好了。

田箏擦去淚水,道:“總之,我最喜歡小郎哥就是了……”

被毫無徵兆的告白打的魏琅措手不及,他真的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啊喂!魏琅腦仁兒突突的跳,十分糾結,一時間覺得渾身都不得勁,想抗拒,又想接受,可接受了心裡又很嫌棄,總覺得不該是這樣的……

出事後,魏琅心裡的害怕一點不比田箏少,可見田箏女孩兒都比他冷靜,他只能逼迫自己不要慌,也正是因爲這段路程有田箏陪伴,他才鼓起勇氣不再害怕。

魏琅雖然不想承認,但還是覺得若沒有田箏,自己一定不敢逃,也一定逃不掉。此時此刻,只能彆彆扭扭道:“算了,既然你要喜歡,我……我就勉爲其難讓你喜歡好了……”

話一出口,尚還幼小的心靈第一次正式慎重的承認了某件事。

田箏哪裡知道魏琅是個腦洞很能開的神奇孩子,況且她本來就真心喜歡魏小郎,無關情愛,想想吧,兩個都八歲的毛孩子說的喜歡,能是啥喜歡?

見田箏沒出聲,魏琅覺得沒臉面,他都已經答應了,可是該打的天真妹居然不激動的跳躍一下,於是很沒好氣道:“饅頭你還吃不吃了?”

“當然要吃的。”田箏回過神,高興的接過那半個饅頭,做主分開兩半,遞了一半過去道:“你肚子也餓吧,咱們一起吃。”

兩人高高興興的分吃了饅頭,直到田箏聽到幾聲“嗚嗚……咕咕……”之類的可疑叫聲,心底裡很清楚是鳥叫聲,還是忍不住哆嗦着身子靠着魏小郎。

魏琅十分鄙夷道:“怕啥!那是野鳥叫。若是我帶了彈弓來,興許能捉住烤來吃。”

魏琅嗓音中氣十足,可是在漫無邊際的山林中,除了沒危險的鳥兒外,還有蛇蟲野豬狼之類的可怕物種啊。他心裡也沒底……

估摸着還要一個多時辰才天亮,兩個人最後找了棵大樹爬上去,互相依偎着熬到天際露出一絲光亮。

在魏琅與田箏逃出生天時,老田家一家與魏家一家子都快急出心髒病來了,周氏與魏娘子兩個人都哭暈了幾回。

那晚田老大與田老五找上魏秀才,魏秀才與魏文傑當時在縣丞家,兩人心裡焦慮,但還是很好的安排了事情。

陳縣丞家的公子因由魏秀才教導,很順利的中了秀才,陳家一家人自然感激涕零,況且遇上這種糟糕事,當即就拍板說一定全力幫助他們找人。

又安排人告知了縣尉,本縣縣尉與魏秀才相識,出了這事,也是他職責範圍,便全力敦促衙門的人當晚派了人往各處可疑的地方搜尋。

當晚魏秀才不放心家裡,便讓魏文傑與田老大、田老五三人先回了村子裡,魏秀才就留在縣裡時刻了解情況。

第二日楊縣令醒來上衙門,聽聞此事,當即大怒,令人翻出了往日的舊案,着人找那些有備案的柺子人手或者偷雞摸狗之輩,還有往日那些據點等順着一一摸上門調查,一時間又踹了幾個小團伙。

可以說,這次柺子團伙和王管事算是踢到鐵板了,陰差陽錯之下,抓了魏小郎,若只單單田箏一個人,可能事情沒法惹這樣大。

找了一晚上,沒有找到一點兒人影,老田家一家人,及幫忙的村民俱都累的喘不過氣來,紛紛臨到天亮才爬上牀歇息。

田老三一行人挨村的搜尋,當然沒有收穫,累的筋疲力盡,他也不樂意休息,最後還是被幾個漢子強行架回家的。

周氏心焦的等着丈夫回來,得知沒有消息時,當即暈了過去。

天光大亮後,夫妻倆眼裡充血的強打起精神,準備繼續出去尋人時,突然接到一個勒索信。

信是口信,由一個鄰村的六歲小孩兒跑來傳達的。

那小孩兒笑嘻嘻道:“有一個陌生伯伯給了我一塊糖,讓我告訴你們,想要兩個孩子平安,明兒鎮上集市時,在左區第二間房那兒等着,把香皂方子交給一位穿青布衣裳的人。”

小兒說完,就遞了一個東西出來。

田葉一看,就開口道:“是箏箏送給小郎的荷包。”

周氏當即手一抖,田老三立刻也明白髮生這事的源頭是啥了,居然是自家的香皂惹出來的禍事!

田老三急道:“我馬上把方子送過去。”

確定了閨女無事,周氏突然靜下心來,腦子頓時清醒了,攔住他,道:“你急什麼,咱們好好琢磨一下。”

周氏牽着那小兒的手,吩咐田箏去拿家裡的糕點,努力扯出一個笑容,問道:“小哥兒,你告訴嬸嬸,那個給你糖的伯伯長啥樣好嗎?”

聽聞有糕點吃,小兒努力的回想了一遍,只道:“記不得了,他戴了帽子,看不到面貌。”

田家人都忍不住失望,再三從小兒口中詢問,也問不出來了,只得放了那小兒家去。

周氏道:“你覺得這事兒可能是趙掌櫃乾的嗎?”

“那不可能。”田老三直搖頭,若是趙掌櫃,根本就不用費勁心機折騰這樣多事,想要方子,兩方只不過是一個價格的問題。

周氏想想也不可能,想到也事關魏家,顧不得隱瞞香皂的事了,兩個人立即去了魏家,魏娘子與魏文傑幾乎也是一夜未眠。

兩人聽聞此事,魏娘子心裡免不得要埋怨一番自家遭了無妄之災,可還是忍住了沒說出啥傷情面的話,魏文傑倒是平靜的問道:“對方說是明天嗎?什麼時辰?需要些什麼?是口頭授予還是書面?”

畢竟田老三一家人不識字,歹徒不知是否知曉?

田老三趕緊將對方的要求仔細的說了一遍,魏文傑聽完,託着腮沉思了一會兒,才道:“田叔你把方子大致說一下,不用太仔細,我現在就寫出來。”

周氏與田老三哪裡不肯,立時就說了。

魏文傑想既然對方的目的是這個方子,只要用方子,就能引蛇出洞,只不過要提前佈置一番而已。

有了魏文傑出謀劃策,田老三夫妻倆也有了主心骨。

到了趕集那一日,田老三按着魏文傑教導的,站在左區第二間房圍牆邊,一直站到腳都發麻了也沒見什麼青衣人主動過來。

火急火燎的四下掃視,周圍今日有四十多個穿着青布衣的人,可見那歹徒是個狡猾之輩,正在忐忑時,這些青布衣人不約而同的靠近田老三的位置。

田老三根本分不清該把東西交給誰,只嘴裡不斷道:“我一粗人,大字不識一個,請人寫了方子,但有些東西還是要口述一遍才清楚……”

果然,原本圍過來來的人中,有一個很不顯眼的人伸手巧妙的接了紙條,聽聞了此話,腳步停頓了幾步,一時沒有顧着及時逃走。

正在此時,縣衙的便衣衙役一哄而上,把來不及逃走的青布衣裳的人全部抓住了。

很快穿着衙役服飾的人馬上出現,四十幾個人哇哇的叫囂,說的都是憑啥無緣無故抓我們?

這裡很多人只是接受了一筆錢,臨時穿上青布衣,說若是等時機到了,就一起往田老三那兒擁擠過去,他們當然不知道什麼情況,歹徒的目的就是爲了混淆視覺,方便自己逃脫而已。

因爲衙役動手迅速,歹徒來不及把得來的紙條收起來,很快就被搜出來進而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怪只怪王管事太過貪心,心胸狹隘太甚,他根本捨不得把方子交給任何一個人手上,生怕別人獨吞了他的功勞。

所以王管事寧願自己親自出馬,也不僱傭一個人。

人贓俱獲,縣尉把王管事帶回了衙門,親自審問,起初對方矢口否認,叫囂自己上頭有人,根本不怕一點兒事。

早期確實很多衙門裡的人得了泰康樓送的好處,王管事還是有一點人脈的,馬上就有人通知了黎掌櫃。

黎掌櫃上下打點,奈何今次楊縣令不買賬,只道:“泰康樓留着這樣品行不端的人,遲早都是禍事,今次他必定是要秉公辦事的。”

說來,泰康樓的主要關係都在金洲市,那邊的官大幾級,可也是現官不如現管,何況楊縣令的關係網在京都,他後臺比金洲市那位還要強,自然是不懼怕對方的。

王管事沒人幫着通關係,自然在牢門裡受了苦,一系列的嚴刑加上心理壓力下,他很快就認了罪,並把幾個柺子手的信息暴露出來。

順着查下去,連那位王麻子都摸出來了,這一批被賣的孩子全部找了回來。可還是不見魏琅與田箏兩個孩子。事情已經塵埃落定,聽說半途中兩位孩子逃跑了。

魏家一家子與老田家一家子既是慶幸,又是擔憂,這荒郊野嶺的,兩個稚齡孩童,該是如何過的三四天時間呢?

一時後怕不已,總之沒找着人,懸着的心就放不下。田老三立刻就跟田老大、田老二等幾個兄弟往田箏他們有可能出現的地方找過去。

臥槽!田箏與魏琅若是知道魏家後續那麼給力,用得着這樣辛苦的逃命嗎?他們絕對會老老實實等着人來解救啊。

田箏知道事情始末後,恨不得拍自己幾巴掌,這不是坑姐嗎?坑了姐不夠,還坑小郎哥這樣可愛的孩子啊!天理何在?天道是耍着人玩兒啊!

天知道他們兩個人這幾天完全是過着野人般忍凍捱餓,靠着啃樹皮挖草根摘野果的日子才活了下來。

那日清晨,天大亮後,田箏與魏小郎從大樹上跳下來,夜晚摸黑只顧着逃命,隨便往山林裡面躥,一時間花了很大功夫才辨認出方向。

聽柺子手無意中說了幾句話,似乎是往永林鎮去,兩個人不敢往大路走,怕遭遇到返回來的歹徒,魏小郎已經略讀了些地理志之類的書籍,算出方位,他們就決定順着這個方位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野心勃勃的想弄萬字大章,最後哭瞎在廁所,嘶聲力竭的喊:“臣妾做不到啊!”

求原諒他們還沒回到家,寫到最後好累,後面也沒檢查有無太多漏洞就發上來了。~~~~(_

然後好想吐槽寫吐口水那裡,我真的覺得超級噁心的,自己本人是接受不了這一段的,不知爲是不是腦子抽了要寫女主吐口水,艾瑪,自從看了新聞說什麼必勝客小便門後,我在外面吃飯,都會莫名的想,廚師心情不好,會不會朝菜裡吐口水啊?(原諒我把人想的太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