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 貓兒

廚妃之王爺請納妾

大雪初晴,冬日的陽光照在白茫茫的雪上,銀裝素裹煞是好看,清晨的喧鬧打碎了此刻的寧靜,樹梢上的雪啪嚓一聲落在地上,驚的地上玩耍的孩子們大笑着玩鬧着的跑開。

長輩們急着剷雪後出門勞作,三呵四訓的讓孩子們跑遠些去玩,開始了平凡一天的生活。

只是這平凡的一天,註定是不平凡的日子。

林逸衣爲林嬌整整衣領,此時林嬌挽着利落的髮髻,頭上僅有一根碧綠的釵子固定,上身是一件滾銀邊的紅色立領小褂,下面是垂靴的荷葉襦裙,袖子服帖的緊裹着胳膊,腰身放開了三公分。

讓林嬌看上去少了高腰細身的嫵媚,多了幹練沉穩的氣度。

一旁夜衡徵拿着一本書閒來無聊的的坐着。

林逸衣拍拍林嬌的衣領,鄭重的看着她:“今天就看你了,拿出我們常來的氣度,我們不懼任何人的攻擊。”

林嬌臉上鄭重無比:“東家放心,我林嬌命是您和相爺的,奴才定不辜負東家和相爺的期許。”

夜衡政閒閒的看眼衣衣:“放心,我給你坐鎮還怕什麼。”

林逸衣看他一眼笑了:“是啊,你相爺大人往那一坐什麼都行了。”林逸衣也只是說說,這場宴會成功與否,能否成就她要的效果,關鍵在常來。

爲了林逸衣特意租用了最大的珠寶展示廳,展示常來一百多道調味料。

辰時三刻,聖都各大餐飲勢力聚首一地,每一個抱着不同想法進場的人率先被大廳內上百道調味料吸引了眼球。

常來這是來真的?

可如果不是這些是什麼?

臉上留着八字鬍的精瘦男人一進場,看到衆人圍在書寫着不同用途的調料區議論,面色驟然冷了三分,心想,常來好手筆,以爲不過是常來想不被圍攻的噱頭,想不到真拿出了點東西,但就憑這樣就想他們放過常來就想的太簡單了!

精瘦的男人眼中寒光一閃,看向一側珠光寶氣的男人。

那人心領神會的點頭,悄然隱入人羣之中。

馬四爺呵呵一笑,迎上一位認識的同僚,長壽商號這次定讓想法簡單的常來下不來臺,就這點東西,就想在聖都立足,也不看看他馬四爺允許不允許!

林嬌帶着三十多位小廝含笑的走出,每一位小廝手裡均捧着一個蒙着布的盤子,嗅覺敏感的人會發現,裡面散發的味道與場中展示的香料不一樣。

林嬌大方的微笑,面對聖都各方商業大佬,毫不畏懼:“讓衆位大哥兄弟久等了,在……”

“還真是個娘們,別逗哥哥了,你們常來沒有男人嗎!”鬧事的立即開始做文章,這一年的憋屈下,多的是對手看常來不順眼,如今又搞一個噱頭,更讓人心裡不爽快!

“小娘子下菜,我們可不敢吃,不過哥哥們憐香惜玉,看你怎麼下菜。”

下面有人汗顏垂頭,有人鬨堂大笑,聖都上百餐飲大鱷,數千小館,今日到場的可有千人之多,魚龍混雜。

坐在上位的均是有頭有臉的人,下面站着的則是各方人物,這話誰說的可不好查。

林嬌也不惱,淡淡一笑,豔色天成:“非常榮幸的在下今天邀請到了夜相爺與我們大家一起見證這一盛宴。”東家果然精明。

大面頓時寂靜無聲,就連坐在主位上的商界大佬也瞬間起身,夜相?夜相怎麼會來這種地方?

馬四頓時也有些變色,急忙站起來。

林嬌表情依舊,率先跪請相爺蒞臨:“民女參見相爺,相爺金安。”

頓時所有人在看到一席天藍色的身影時,也急忙下跪:“草民等見過相爺。”真來了?常來想幹什麼。

夜衡徵表情很淡,隨便招招手,挑了最上面的位置坐下:“起來吧,我不過是來吃頓飯,你們聊你們的全當我不存在。”說着拿起手裡本就未放下的書,看了起來。彷彿他真的是來吃飯的現在在等餐而已。

林嬌站起來,看着下面頓時安靜無比的人羣,心裡非常痛快:“常來在聖都營業已滿一年……”洋洋灑灑的感激同行相讓、各方支持後,林嬌良心發現進入了正題。

下面本想搗亂的人此時頻頻看向自家主子,怎麼辦怎麼辦呀?

上面的人哪知道怎麼辦,相爺就在哪裡坐着,傳聞又不是沒聽說過,相爺對這位寡?婦可是另眼相看,平日疼寵的不得了,他們能說什麼!

林嬌揮揮手讓第一列小廝上前,然後面向衆人,笑:“相信常來的邀請卡衆位前輩都已經收到了,常來不才,願與衆位前輩一起共商餐飲新出路,下面由常來拋磚引玉,爲大家展示我常來廚房的調味大全,請——”

一排排小廝魚貫而出,上面的紅布掀開,是一道道聖國沒有出現過的調味料。

每掀出一道,林嬌邊在一旁認真解說:“第一道與大家見面的是胡椒,是一種生長藤生香料生長在熱帶地區,味道辛辣,是我們常來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獲得,目前已被成功移植我國熱城地區。

黑胡椒是辛辣中帶着芳香,具有爲肉類去腥增香的作用,而白胡椒較爲溫和,黑胡椒則偏重。”

林嬌拱手,白胡椒緊跟黑胡椒的步伐,走入大家的視野。

“第二道六香粉,其實這一道的原材料衆位大廚經常用,我們常來不過是取了其中六味,加以調和,提煉,融成新的味道是複合調味料的一種,大家可以嚐嚐看都有哪六種調料。”

林嬌揮手,第三道調味料上場:“大家是不是很稀奇,這一個小瓶子裡能裝下什麼?”林嬌柔和的一笑:“它的名字很簡單,超鮮味精,是一款高濃度高效調味品,採用了複雜的提取工序,但它有一個致命的弊端,能爲食物快速提鮮的同時,卻也失了食物本身的鮮美,除了後期提味,常來不建議在食物中過多添加這類高濃度調味品……”

“第四道……”

林嬌有條不紊的一一介紹,下面的人從關注夜相大人,到關注常來給出的新型調味料,調味料的用途、分佈、功能,介紹的非常詳盡。

甚至還有大廚親自示範了使用這些調料後食物帶給顧客的味蕾感受。

一瞬間讓在場所有奔着餐飲而來的大鱷們興奮不已,看向林嬌代表的常來的目光越來越柔和,越來越驚歎。

只有抱着別樣目的人才一臉煞氣,但礙於夜相在場,卻不敢有任何多餘的舉動,只能看着衆人對常來的接受度越來越高。

常來大會上午共展出了八十一道新型調味品,下午更跌破所有人眼珠,演示了十二種食材與食材碰撞後,具體的口感變化。

“山楂中的山楂酸對魚類有非常明顯的去腥效果……說了這麼多,不知大家有沒有注意剛纔大廚沖洗魚身時水流的流向,沒錯,正確的水流衝擊方向能沖洗掉魚的腥臭……”

“生粉爲支鏈澱粉,雖然一樣粘稠,但進入口腔後有梗的感覺,玉米澱粉則不然,它讓口感更加酥脆,相比其它澱粉,如果是油炸外裹,玉米澱粉……我們常來已經開設了玉米澱粉的渠道,大家隨後可以一試……”

“黃花菜可降低血清膽固醇,大家不要問我什麼是膽固醇,只是大夫告訴我,這種物質多了會誘發老年人多種疾病,而黃花菜中富含的粗纖維,可促進油脂代謝……”

夜衡政下午沒有來,但千人相聚的場面一樣安靜,偶然有不協調的聲音冒出來,瞬間被認真聽解說的衆人罵了回去,一些白癡的問題,更是被帶着自家大廚來取經的專業人士罵了回去。

一時間,所有懂行的人前所未有的專注,不懂行的人則站在自己中意的調味料前與負責介紹此款調味料的人聊天,具體是問哪裡有大量的調味品出售。

“最後,我非常榮幸的宣佈,常來爲答謝衆位朋友不吝相商,我們常來每月將派出主館的大廚與大家交流學習,同時,我們常來也接受衆位同行進入常來後廚一起學習,謝謝衆位前輩同僚今日光臨,常來感謝你的參與。”

林嬌話落,下面讚歎聲一片,常來這是拿出看家本領了,說是一起學習根本就是授徒。

此刻衆餐飲領頭人反而不覺得常來應該拿出自己的秘方與衆人分享了,而常來卻偏偏這樣做了,相比人家的大度和善,他們這些抱着別樣目的來的人顯得小氣拿不出手。

頓時讚歎聲更加悅耳。

亂七八糟的聲音被直接忽略,衆人對常來的敬重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此時對街的茶樓內,歸兮如流動的碧波,藍藍若水,美麗若魚,他望着對面遲遲不肯離開的衆人,再看眼坐在椅子上喝茶的師兄,嘴角笑容前所未有的諷刺。

“看到了沒有,這就是你的女人!上午用完你,下午就踹了。”

夜衡政瞬間擡眉看向他,閒散的目光頃刻間帶了六分嚴肅:“你讓我來這裡就是爲了說這句話?”

歸兮不自覺的收斂下臉上的神態,但想到給那個女人道歉他就覺得冤枉,那個女人也太欺負他了:“我又沒說錯,師兄,我只是讓你看清她是怎樣的人,你看她,短短一年,名利、地位她全有了,以後再擴張,看在今天的面子上,誰敢攔她的腳步。

你再看看這兩天外面開起的調味百閣的商鋪,你敢說不是你家那個女人的功勞?

大師兄,這女人會做飯,不稀奇,稀奇的是她能把做飯當事業,就她這一手幾個人能做到,就像兮兮說的,你、我百年後都隨着風吹乾了,人家她……”

歸兮在前面比個圈,貼上個章:“永垂不朽,你看見門神沒有,幾千年了,光輝不減,人家‘常來’將來就是步這些人的後塵,你算什麼,你就是人家成神路上的一塊石頭。

這女人心機深沉、不擇手段、野心勃勃重要的是她還是女人,特別善用女人的本錢,把沒本事的老公一踹,黏上你了,你看,你今天不就爲她的成神路當了一回墊腳石。”

歸兮睜着圓鼓鼓的大眼睛看着自家師兄,像一個極力求表揚的好孩子。

夜衡政放下茶杯,目光嚴肅的看着他:“這一切可以說明她深謀遠慮、眼界開闊、心性沉穩謀而後定。”

歸兮立即湊過去:“這就更了不得了!這樣的女人,對男人能有什麼感情,她現在用的着你,你就是她相公、哥哥,等她用不着你了,你就是路邊的草,炒了都嫌你土腥味重!”

夜衡政一字一句的開口:“我,願意。”

歸兮摸摸鼻子:“我不是那個意思,是,她肯定比手好使,可——”

“你是不是覺得沒有嚇住她,心裡不平衡。”

“沒有——”歸兮睜着水漾漾的眼睛眨巴眨巴的亂眨放着光。

夜衡政拍拍他的頭:“沒有就去道歉,我還有事,先走了。”

“師兄,師兄!——師兄——”歸兮最終沒抓住師兄的衣角,看着到手的師兄被狐狸精搶走了:“你給我等着!”

夜衡徵出了茶樓,望着對街遲遲不散的人羣,再看看人在三樓卻一直沒有下來的房間,嘴角勾起一抹笑:“恭喜……”

……

“四爺,我們怎麼辦?想不到常來竟然玩這一招,難道我們就嚥下這口氣?”

馬四爺手裡的菸斗重重的敲下:“不嚥下去怎麼辦,現在動她就是動這個聖都酒樓,不過,我們對付不了她,自然有人收拾她。”

“四爺的意思是……”想到長壽商號背後的勢力,說話的人心裡有了猜測……

另一方,永平王名下商號的損失有限,常來又拿出了誠意,但莫名的多一個人分羹,到底不痛快:“不知這相爺是想做什麼?”

“做什麼也要看上面的意思,咱們管不着,不過相爺向來不表態,這次……”

“怕什麼,如果不從,就讓……啊……啊……哦……”

“楚兄你怎麼了?楚兄?快,快去請大夫。”

歸兮如一陣風飄出來,心裡還在糾結讓他道歉的事,越想越覺得師兄有了異性沒人性,這個女人從頭到腳都是問題!師兄還跟人家鬥,到時候骨頭都不剩!

可他也不敢不去。哼!不就是說句話,又不會死人!“小寡?婦,睡了白睡。”這樣一想,歸兮心裡痛快了,走路都能帶出風來。

直到聚會現場沒有一個人,林逸衣才最後離開,林嬌陪着她一直笑:“東家,你真厲害,你沒在場真是可惜了,如果東家親自上陣,肯定比奴婢出場的效果更好。”

林逸衣淡淡的笑着:“嬌姐,跟你說多少次了,我們只是上司下屬的關係。”

“東家是在提醒奴婢少一張賣身契嗎?”

“說不過你。”林逸衣笑着,踩在融化的積雪上,溼了鞋面。

林嬌看看自己要轉彎了不敢再耽誤東家的時間:“東家慢走。”

“嬌姐也小心。”

林逸衣回到家,見桌子上有一張請柬。

春思拿起來看了看,便問小露:“誰送來的?”

“回夫人,是前天新搬來的鄰居恭賀喬遷之喜。”

春思聞言,臉色立即變得難看,順手就把帖子扔了出去:“以後別什麼亂七八糟的帖子都接。”

小露嚇了一跳,急忙應下。

春思越想越有氣,看着夫人像沒事人一樣洗漱更衣,心裡更難受:“夫人,你就不生氣?”

林逸衣換了一身常服,神情含笑,今天她心情好:“有什麼好生氣的。”

“那個人……”春思實在不好說給夫人聽,隔壁新搬來的女人,是個大官的外室,聽說只要生了兒子就能入府,剛搬來的時候就趾高氣昂的來拜會,簡直莫名其妙,以爲整條街住的都是跟她一樣的女人嘛?

最可氣的是,她還只拜訪了她們,這不擺明說了自家夫人跟她一樣,氣死她了。

林逸衣換完衣服出來,隨便把落下的頭髮紮了起來,只要不出門,她還是習慣怎麼舒服怎麼來,上沒高堂下沒孩子,這樣隨意也沒人說什麼:“行了,這有什麼也值得你生氣,就不怕氣死,相爺說什麼時候回來?”

“小露說,相爺今晚有事,大概會晚一些。”

“恩,那就吩咐廚房隨便做些晚膳,隔壁喬遷那天,你把禮物送到就行了。”林逸衣取了旱冰靴去了隔壁。

春思嘟嘟嘴,就是看地上的帖子不順眼,又不是夫人粘着相爺的,幹嘛說夫人是相爺的外室。

但春思也知道,這種事堵不住衆人的嘴,只能心裡乾生氣。

……

駱祥秋把衣袍一掀,一腳纔在桌子上,趾高氣昂的學道:“你們不知道老子是誰!老子當然在虎口,是殺人不眨眼的匪,就憑你們幾個也敢跟我過招!”

駱祥秋放下腿,興奮的道:“你們是沒見他那個找抽的樣子,你們要是見了也想抽死他,不過他說的沒錯,當時我們幾個當地官員裡面都是秀才出身,簡直不夠人家看的。

幸好有老子,老子武將出身,身邊帶的兩師爺都是自家兄弟,當場把對方辦了,從那時起我駱祥秋就是他們的頭,升官是鐵板釘釘的事!怎麼樣,一年老子又回來了!哈哈!”

夜衡政給他倒杯茶:“是,你了不起你本事!事情沒辦成到時升官升回來了。”

駱祥秋立即撓撓頭:“我也是沒辦法,後來咱爺不是把永安王辦了嗎,那邊的警惕性高,我就只能拿回那麼點證據,但也不是一無所獲是不是,相爺,你說是吧,是吧,是吧……”

夜衡政一本正經的看眼元謹恂,嚴肅的問:“爺怎麼看?”

元謹恂想了想正兒八經的道:“我看還是把他發配回去吧,辦事不利,官場上的嘴皮子功夫到學的利落,趕緊貶回去,眼不見心不煩。”

夜衡政立即道:“爺聖明。”

駱祥秋不乾了:“好啊,你們損我呢,我冒着生命危險來見你們,你們就這樣對我。”

夜衡政無辜的看着他:“生命危險?你哪裡危險了。”

“哪裡都危險!孃的,你們吃香的喝辣的,我在那邊過的是什麼日子。”駱祥秋說着五大三粗的男人就要落淚:“我不管,我這次回來,你們不能委屈我,怎麼也得讓我樂呵樂呵再讓我離開……”

夜衡政、元謹恂趕緊投降:“我們錯了,求你別哭了,駱胸,你也不看看你那張臉,裝可憐實在不適合你。”

駱祥秋聞言立即湊到夜衡政身邊:“是吧,咱們說好,今天是給我接風,得聽我的。”駱祥秋嘿嘿一笑:“兄弟我在那鳥不拉屎的地方,連一個美人都沒見過,相爺,你對兄弟……”

夜衡政聞言事宜在他這裡撒嬌的駱祥秋看元謹恂。

駱祥秋不解:“爲什麼?”

“笨蛋,王爺的別莊裡剛進了一批美人,你說看什麼。”

駱祥秋不敢悄悄的撇眼永平王。

永平王無奈一笑:“你啊,學好不容易學壞都不用教,纔出去幾天就學了一身毛病,走,今天本王請你高興。”

駱祥秋立即飛揚了:“多謝永平王。”他也不是多好色,就是色心不死,有時候玩玩,逢場作戲的溫香暖玉正常男人誰會拒絕,何況永平王珍藏的貨,肯定是頂級的沒人。

夜衡政站起來:“我就不去了,今天還有事。”

駱祥秋立即哥兩好的攬住他的肩:“掃興不是,兄弟我好不容易回來,說不定明天就被髮配走了,這點面子都不給。”

元謹恂也看向他,眼中閃過一絲揶揄:“你夜相現在可是有家室的人,有了你內子忘了咱們兄弟……”

夜衡政苦笑:“我是擔心有人看到咱們在一起,亂想,你去陪他坐坐,跟他這種有賊心沒賊膽的人玩有什麼意思,不奉陪。”

駱祥秋立即湊熱鬧道:“相爺,你以前可不是這麼說的,你說,女人的美麗就是讓咱們看的,看看美人是人之常情,怎麼才一年不見,你就變卦了,不行,兄弟回來,你必須去。”

元謹恂夜含笑的附和道:“一起吧,就當陪他過癮,他能怎麼樣,不就是摸摸看看,去的是私郊的莊子沒有外人的,當陪兄弟。”

駱祥秋立即頷首,一臉老實相的他,現在十足的奸人相,尤其在野蠻之地天高皇帝遠的待了一年後,老實人臉上的痞氣都出來了。

駱祥秋極力拽夜衡政,趁元謹恂不注意時,趕緊在他耳邊道:“你不會這麼不義氣吧,留我跟永平王一起,什麼美人我也不想看了。”

駱祥秋已經把話說這份上了,並且這次只是短期歸來,夜衡政也不是不爲兄弟想的:“走,捨命陪君子。”

元謹恂淡淡一笑:“他這可真是捨命!”

駱祥秋不禁好奇的道:“兄弟,你真有女人了……”

夜衡政把他亂攀爬的手剝下來:“說的什麼話,是你嫂子。”

駱祥秋聞言,瞬間好爽的道:“行,你要你夜相人,我駱祥秋就叫嫂子。”

夜衡政看眼豪氣萬丈的兄弟,無奈的搖頭:“真是後悔讓你下去了,看看這一身草莽氣,你也不怕以前的兄弟見了你認不出來。”

駱祥秋聞言陪着笑了笑,沒有反駁,下放了一圈,他都覺得心野了,外面的離開了皇家的花花世界,就是一個大染缸,五顏六色的誘惑,白花花的銀子,如果不是知道夜相和永平王的手段,他也不敢說能抵抗的住永壽王一方的誘惑。

元謹恂和夜衡政何嘗不知道下面手段,尤其是有天府糧倉之稱的富庶之地,這也是爲什麼駱祥秋提出這個要求,兩人無意義犒賞他的原因。

有時候交情是交情,地位是地位,該給兄弟必須給。

哪個達官貴人府外沒有幾座圈養美人的莊子。

永平王不例外,夜衡政也不例外,這些美人除了供應勢力內部消化,也往外送,拐着彎也想不起的下屬可以去個過去做妾,當恩典,關係近的就送一個漂亮的紅袖添香。

永平王這次對自家兄弟比以往都大方,開的是最陳的酒,見的是最嫵媚的人兒。

元謹恂說過,這裡是私人莊子,這裡的美人能帶夜衡政一起出現,是因爲除了美人的身份,她們兼具內部情報的使命,屬於永平王麾下,歸兮目前掌管的範疇。

莊子的燈次第亮起,外表不出彩,內部如仙宮的院子,瞬間驚呆了駱祥秋的眼睛,早聽聞王爺有一處銷金窟,他卻還是第一次進來,單那開門的姑娘,他就先寫看花了眼。

美人如玉,絲縷萬千,月夜銀光下巧笑連連。

駱祥秋直到落座,還有些回不過神來,本以爲已經見識過各種誘惑和奢靡的他,此刻也不得不承認,皇家地盤就是皇家地盤,奢靡中透着震撼人心的高貴雅緻,讓這一年來久經沙場的他也要嘆一聲妙哉。

夜衡政悄然看眼含笑的元謹恂。

元謹恂想了想搖搖頭。

夜衡政也覺得沒有問題,駱祥秋可是最初跟永平王的人,一直忠心耿耿,這次更是功不可沒:“來都來了,上酒。”

“上酒?”突然妙曼美人簾掀開,露出一張含笑嗔怒的臉:“王爺大駕光臨,還美容容奴家看一眼就上酒,奴家可不依。”

美人後面立即跳出一個小姑娘,眼睛水靈靈的,乍然看到夜相又羞澀的繞道了姐姐身後,聲音低若蚊蠅:“相爺好。”

駱祥秋的眼睛瞬間直了,心裡由衷讚歎竟然有這樣的美人,珠簾碧紗,女子臨簾而立,細腰若柳,眉目如畫,僅需那麼一站,已經醉到了男人的心坎上勾大人心癢癢。

在美人身後探頭的小姑娘也很漂亮,但相比前面入睡蓮般的美人,後面的姑娘更像一直調皮的小貓,正撥弄着手裡的毛球,掩飾心裡的羞怯。

夜衡政踢踢駱祥秋讓他趕緊靠邊:“眼睛直了。”

元謹恂上座,目光始終含笑:“睡蓮是越來越小氣了,沒看到不止夜相在,駱兄弟也來了,你就帶一個姑娘,是想讓誰空着,把春秋姑娘叫過來坐坐。”

睡蓮聞言眼睛瞬間如窗外的夜色般柔美的彎了起來:“奴家謹遵王爺吩咐。”

貓兒見姐姐走了,慌忙擡起頭,趕緊追了出去,看樂了一屋子的男人。

“春秋是王爺的奴婢,王爺讓春秋伺候誰,春秋就伺候誰!睡蓮姐姐莫要再提從前。”春秋起身,一身雪白色墨竹長裙,把她似古仿春的美麗襯托的淋漓盡致,孤傲從容的性子瞬間把身邊的美人比了下去。

睡蓮也不惱,一個王爺不再寵的女人,真是怎麼看怎麼舒心,這人嘛,就該有自知之明,當初春秋得寵時何等風光,這‘醉莊’都快成她一個人了,現在還不是要跟這裡所有女人一樣,待價而沽。

貓兒不解的看眼春秋姐姐再看眼睡蓮姐姐:“姐姐……”

睡蓮看她一眼:“沒你的事,去取你的鈴鐺來,一會給相爺舞一曲,相爺不是最喜歡看你跳舞嗎。”

貓兒的眼睛立即彎成月亮:“我這就去。”

春秋看着貓兒跑遠,看了睡蓮一眼,最終沒有多嘴你,抱着古琴向正廳而去。人總是要長大,尤其是醉莊的女人,就如當年的她,貓兒此時的純粹又能維持多久,等她清醒時候不過是跟這裡所有女人一樣的命運。

不同的只是有的女人有故事,有的女人沒有而已,貓兒有幸得相爺贊過一聲機靈,那麼貓兒便必須機靈,不管這機靈裡幾分真幾分假都不能弱了這兩個字。

春秋入內,輕輕一個福身已經讓駱祥秋目瞪口呆,何爲美。美便是一瞬間駐進你的心底,撥動你的靈魂,讓你爲之生爲之死,便叫奪天地之美。

春秋淡淡一笑,沒有看主位上的人一眼,徑自向駱祥秋做去,衣衫飄動,美如凡塵。

駱祥秋一時間不知道手腳該放在哪裡,只是傻傻的看着她再看着她。

夜衡政看眼元謹恂:“王爺下血本了。”

“對你爺也沒有吝惜,貓兒呢!難道還讓相爺請不成!”

簾幕外瞬間響起一片叮叮噹噹的聲音,貓兒腳步輕盈的跑進來,圓鼓鼓的大眼睛羞澀的環視一圈,快速福了身,急忙向夜相身邊做去,還不等靠近,臉頰便通紅一片。

元謹恂笑了,別有深意的看眼自家兄弟。

夜衡政無奈,拿低榻上的木杆抵住貓兒想靠近的身體,示意她坐下面。

貓兒嘴巴一撇,但顯然已經習慣,規規矩矩的盤腿坐在下面,睜着一雙天真無邪的眼睛,看着所有人,也不說話。

睡蓮進來,帶着一羣能歌善舞的姑娘:“姐妹們熱鬧起來,誰要是讓爺滿意,爺可少不得打賞。”

“是,睡蓮姐姐。”

琴音起,羽衣翩然,霓裳豔舞也不過就是這篇奢靡的景象。

睡蓮自發坐到永平王身邊,身體依了過去:“王爺好久不來看奴家,奴家都要想死王爺了,王爺今晚可要留下來,讓奴家好好伺候伺候王爺。”睡蓮說着對永平王勾魂一笑。

永平王聞言展眉一笑,接了睡蓮手裡的茶,卻沒有應她的話。

駱祥秋根本沒功夫看歌舞,心思全在身邊的春秋身上,此刻只要春秋說話,駱祥秋就是天上的月亮也願意爲春秋摘下來。

貓兒環視一眼歌舞,手中叮鈴的聲音響起,欲圖給相爺剝一個橘子。

夜衡政不等她開始目光陰冷的看了過去。

貓兒立即縮回手,怯怯的坐着,但一會又天真無邪的欣賞着歌舞,彷彿不知道自己遭厭了。

夜衡政喝杯茶,無聊的等着駱祥秋玩夠,偶爾看看時辰想想衣衣這時候一定在等着他,便身心舒暢,他今天幫忙坐鎮常來,衣衣可是答應了他不少條件,想到今天衣衣高興,自己也高興,說回去後還能像怎麼折騰她就怎麼折騰她,更高興。

夜衡政想得高興,便覺得心血一陣沸騰,四個字躍然腦海——欲仙欲死。

突然悅耳的聲音傳來:“相爺笑什麼?”

夜衡徵立即冷下臉,把玩着手裡的杯子,面色陰沉。

貓兒趕緊垂下頭,不敢再問,其實她是懂的,夜相不喜歡她,只是每個男人身邊都做一個,夜相有時候也不能免俗,但她的作用也僅僅是坐着,想要更進一步,很難。

睡蓮幾乎要黏在永平王身上,身體若有若無的觸碰着她心怡的男人,儘管這個男人不會屬於她睡蓮,她也一樣想不予餘力的伺候他。

春秋性子淡,可不會拿喬,知道自己的缺點怕人誤會,會先言明,聲音清雅高貴,但又誠意十足:“奴家不擅伺候,但願意爲老爺嘗試,如果奴家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還請老爺明示。”

駱祥秋趕緊點頭:“都好,都好,你這樣就好,你叫什麼名字?稱呼自己的名字就行,不用‘奴家’自稱,不適合你。”駱祥秋說着憨厚的臉上升起一抹紅暈,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春秋聞言淡淡一笑,入驚鴻如海,晨光破曉,醉了所有入目的人。

駱祥秋完全傻了,這一刻真恨不得把沒人帶走,捧在手心裡疼。

可他還有理智,這裡可不是天府之地,這裡是永平王的莊子,所以美人什麼的只能看不能碰,不是因爲這裡的美人是王爺的,而是他的位置讓他不能肆無忌憚。

最後駱祥秋連便宜都沒捨得佔,戀戀不捨的與美人喝了兩杯茶,聽了一首曲,依依不捨的告辭。

夜衡政、元謹恂作陪離開,無奈的笑他有賊心沒賊膽。

駱祥秋認,不管他們怎麼說,他只是傻笑,誰讓那姑娘得他的心。

除了醉莊,夜衡政看看天色:“這麼晚了,我不奉陪了,你們要有活動你們繼續。”夜衡政曖昧的一笑:“可別辜負了良辰美景,美人心思,走了。”夜衡政上馬。

元謹恂看駱祥秋一眼:“幹嘛,你不會真要走,進去吧,等什麼?夜衡政那掃興的走了,你客氣什麼?”

駱祥秋憨厚的一笑:“沒什麼,我就不進去了,看看就好看看就好。”

“我說你……”

駱祥秋苦澀的道:“王爺,您就別說了,屬下敢看不敢吃,屬下今天才知道,真有女子能美到讓人心折的地步,王爺就別難爲小的了。”

元謹恂拍拍他的肩,心裡對駱祥秋一千個放心,但夜衡政不了祥秋,有那樣的猜測難免:“瞧你那點出息,再美也只是個女人,回頭沒事找她喝喝茶,見多了自然就熟悉了。”

駱祥秋瞬間一本正經的跪道:“是,王爺。”

“行了,時候不早了,本王先走一步,你是回家、在這隨便。”元謹恂拿開手,淡淡一笑上馬離開。

駱祥秋恭敬的把主子送走,過了好一會突然回過神來,他怎麼回去!

醉莊內,春秋放下古箏,看眼跟着她進來的貓兒,神色淡淡的:“睡蓮知道你進來我這裡,肯定不高興……”

貓兒垂着頭:“你說相爺他……”

春秋摘下耳墜,如玉的手指上落下一對珍珠,她看着鏡子裡的自己,繼續釵頭上的髮飾,聲音已經古井無波:“夜相你就不用想了,他是連逢場作戲都不會配合的人,肯讓你在她身邊坐坐已經給了你天大的臉面。”

貓兒聞言心裡不好受:“貓兒長的不好看嗎?”

“這跟你好不好看沒有關係。”春秋打量眼鏡子裡的自己,想到今天不曾看一眼的男人,心中微微苦澀。

貓兒沒有注意到春秋的異樣,聲音低低的道:“可貓兒喜歡他……”

“這醉莊喜歡他的人多了,你不是第一個。”

貓兒聞言不禁擡起頭疑惑的問:“沒有一個姐妹成功嗎?”

“有。”

貓兒立即豎起耳朵,不怕他有就怕不知道怎麼討好,讓她無從下手:“誰?”

春秋開口:“不就是死了夜夫人。”

……

夜衡政換了衣服,簡單的吃了晚餐,心情舒暢的摸進了房間,抱住睡夢中的娘子:“真睡了?爲夫回來都不說伺候膳食。”

林逸衣剛想說話,突然鼻子一動:“去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