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隱隱約約記起來,貌似他們上一次分別的時候,並不是很愉快。
事實上,蕭喻看到她籤合同,推測出她是晏明深的情婦之後,直接就甩手走人了。
又是一個喜怒無常的大人物,對她還沒什麼好感,看來這條路是徹底封死了。
聆微有點挫敗,等着人羣離開,嘆了口氣,招了一輛的士準備回去。
她剛打開車門,便聽到身旁有人說話。
“女士請留步。”
她轉頭看着對方,似乎是剛剛和蕭喻說話的那個經紀人。
“呃,你在叫我麼?”她指了指自己。
“是的,”那人點頭:“蕭先生現在要出席新電影的宣傳會,如果你有事要找他,可以在這裡等他。”
聆微眼睛一亮:“好的,他什麼時候回來?”
……
聆微坐在hero一樓大廳的沙發上,看着大門外的車流人來人往。
那個經紀人說不確定宣傳會要到什麼時候,只是讓她在這裡等着。
蕭喻表面上說不認識她,卻讓經紀人給她留了話,這說明他還是願意見她的。
只要蕭喻願意見她,就是個好兆頭。其它的,等見了面再說。
她抱着一個很樂觀的態度,倒也不覺得時間過得慢。
然而,這一等,就等了近六個小時。
眼見着天色已經晚了,hero的員工也陸陸續續的下了班往外走,聆微有點坐不住了。
前臺的那個迎賓小姐,已經看了她不下十幾次了,臉色一次比一次差。
她實在坐的肢體都僵硬了,也不想再遭人白眼,乾脆站起來往外走,去門口繼續等。
深秋的風很涼,她打了哆嗦,將衣服裹緊了些。
腳步聲漸近,一個身材頎長的男子走到她身側,看了她一會兒,開口:“找我什麼事?”
雖然他戴着的大墨鏡把他大半張臉都遮住了,但他外形和氣質的可辨認性太高了。
聆微心底鬆了口氣:好歹是等到了。
“蕭先生,”她用心琢磨着說話方式:“你還記得我麼?”
想着之前蕭喻說不認識她,她便又把這個問題問了一遍。
她不怎麼擅長交際,更不要說和人寒暄套近乎了,覺得氣氛有點尷尬。
蕭喻單手拿下墨鏡,露出一張讓人過目不忘的驚豔面容。
“杜小姐,有話直說,我很忙。”
他不加修飾的一句話讓她更尷尬了,尤其是他拒人千里之外的態度。
和幾個小時前,笑得陽光燦爛給她簽名的那個男子,簡直判若兩人。
聆微平穩心緒,清了清嗓子,維持一個禮貌的微笑。
“那耽誤您幾分鐘。是這樣,晏氏集團今年的公益微電影即將開拍,想邀請您加盟。”
蕭喻眼睛都沒眨,淡淡的回了一句:“公益廣告?又累又沒錢,我不拍這種。”
她噎了一下——這個大明星的語言風格,還是一貫的直接。
“蕭先生,公益廣告不以盈利爲目的,因爲它們背後都有更高的正面導向。”
她組織着措辭,努力讓談話緩和一些:“晏氏每年的公益項目都是被萬衆矚目的,這對你的演藝生涯不也是一種幫助麼?可以樹立積極的形象——”
“晏氏不過是作秀而已,沒必要往自己臉上貼金。”
他直接打斷了她準備好的一套說辭,將目光移向她,脣角彎出一抹無意義的笑:“有時候人爲了利益,做點亂七八糟的事情,很正常。”
他說的似乎是晏氏拍公益廣告這個事情,可他看她的眼神裡,明明白白另有所指。
聆微瞬間通透了。
蕭喻是在諷刺她和晏明深的關係。
即便她內心再怎麼自我催眠,這個事實被陌生人說出來,還是讓她感到難堪。
蕭喻淡淡的掃了她一眼:“沒其他事情的話,再見了。”
他轉身朝聆微身後的旋轉門走去。
“等一下。”
蕭喻腳步沒停,只是不可察覺的放緩了一些。
“既然你說了利益,那麼蕭先生,請問你會不會爲了利益做一些平時不會做的事情呢?”
蕭喻邁入旋轉門的腳收了回來,轉身,與聆微的視線直直對上。
聆微的目光毫不躲閃,清冷眸子裡隱隱透出一種矜傲,像是在對待一場冷靜的談判。
蕭喻抱着雙臂:“那要看你能提供怎樣的利益了。”
“你剛剛提到,公益項目又累又沒錢。”
抓住他話語裡的線索,她各個突破:“雖然知名明星因爲職業道德,都會免費或者低報酬演出,但如果你有需要,無論多少價碼,晏氏都照單全收。”
“至於累,”她嘴角微揚,泛出一抹微笑:“能力不足以駕馭的新人,纔會覺得累吧?我相信蕭先生一定不會有這方面的顧慮。”
她的笑容褪去了方纔的小心翼翼,迴歸她本來的韌勁和自信。
反正他都直接拒絕了,她也沒必要考慮會不會得罪這個大明星,乾脆孤注一擲。
蕭喻飄逸的眉形上挑,眼中掠過一絲興味。
敢情他要是不拍這個破廣告,就是能力不足了?而他如果漫天要價,就沒有職業道德?
他走近一步,彎了彎嘴角:“杜小姐,打嘴炮是沒用的。”
聆微一噎:她這不是死馬當活馬醫嗎。
“我答應你。”
什麼?
這畫風轉換有點快,她有點反應不過來——她是哪句話把這尊大神打動了?
還沒來及鬆口氣,蕭喻話鋒一轉:“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只要我能做到。”她想也沒想的接過話頭。
“加入我最新電影的劇組。”
聆微愣了,她沒想到,竟然是這個條件。
“蕭先生,你是不是誤會了,這件事我上次就跟你說過了,我不會演戲——”
他直接打斷了她:“我知道。不會演戲的話,當武替也可以,你的身手沒問題。”
聆微有點無語,不明白這話題怎麼又繞回來了。
“我不當——”
她又一次被打斷。
“不當替身,是吧?”
蕭喻漫不經心地替她說完,笑了笑:“杜小姐,既然你現在要我答應去做一件讓我並不開心的事情,那麼相對的,你也應該答應我纔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