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川自飯店遭遇後,對尼克很是小心,唯鞏稍有疏忽又被他算計,每天靜而遠之,躲得遠遠的。尼克也意識到那次“棍棒加持”後,使得景川更加警覺,能電話不面談,這讓尼克孤獨的心更加焦灼起來。
就這樣,一個躲一個追,一個藏一個找,轉眼暑假快到了。
尼克在學校追蹤景川失敗後,迅速將地點換至妮妮學校,景川可以躲,但孩子不能不上學,週一至週五,景川會準時出現在接送孩子的人羣中。她那高傲的頭,細長的脖子,獨特的氣質在人羣中很顯眼。
“看到家長的同學舉手!”劉老師朝着同學們喊。
妮妮早就看到了媽媽,高興得舉起了雙手,景川朝妮妮擠了擠眼睛。老師一聲令下:“看到家長的同學解散,沒看到家長的同學到我這裡來。”孩子們高興得跑開了,因爲暑假開始了,這是一段令全球孩子開心快樂的時光!
“媽媽,暑假開始了,不用上課了,今天晚上我們去看電影吧。”妮妮拉着媽媽的手,像個開心的氣球,滿滿得能量。
“可以呀,不過要先回家,把學校拿回來的東西放家裡,然後咱們再出去,如何?”景川溫柔得說。
“嗯!對了媽媽,我的夏令營是下週開營嗎?小西她也去那個營!”妮妮開心得說着。
“真的嗎?你怎麼知道小西也參加了那個夏令營呢?”景川疑問得問。
“上週我們在小區裡玩,她和我說的。她說因爲她媽需要休息,一個人看兩個孩子太累了,就把她送夏令營了。”妮妮認真得說。
“Are you sure?”景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今年她給妮妮選擇了國外的夏令營,而且營期較長,要一個月的時間,景川一直放心不下,擔心孩子不適應。如果小西一起去,那簡直太棒了,兩個孩子平時就一起玩,還互相串門,這也是妮妮自搬過來後的第一個朋友。
“Sure,sure!”妮妮高興得說,“不信你打電話問阿姨。”妮妮說完,大口得喝着水,汗水從她的小臉上滑落。
景川藉着等紅燈的功夫,拔通了小西媽媽的電話。“親愛的,是我,妮妮媽媽。聽孩子說,你給小西報了夏令營,是哪個呀?”
“報了個加拿大蒙特利爾的四周營,怎麼了?”小西媽媽疑問的問。
“哈哈,親愛的,我們的孩子有伴了。妮妮也是那個團,是不是下週出發?”
“對啊,對啊,那簡直太好了。”小西媽媽典型的B市口音,嗓門嘹亮得狠。
“小西媽媽,我先不和你聊了,要變燈了,回去後細聊。”景川忽忽得掛掉了電話,她回頭朝女兒噘了噘嘴,“麼麼噠,寶貝兒,你有夥伴了,小西和你一個團,開不開心?”
“當然開心了,媽媽,我好期待呀!”妮妮興奮的拍手叫嚷着。
母女倆一路歡歌的進了小區,完全沒注意到有車跟着他們,更爲奇怪的是,那輛黑色轎車並沒有被保安攔截。黑色車裡的人,目送着景川和妮妮進了家門,卻不急着走,彷彿知道她們還會出來。那個人戴着墨鏡,一隻手託着腮,一隻手不停的拍打着方向盤,好像在思考着什麼。十幾分鍾後,母女二人果然又出來了,二人均是清涼的裝扮,待景川的車子啓動後,黑車便跟了上去。
景川帶着孩子開啓了購物模式,大包小包將她瘦弱的身軀快要壓彎了。一直注視着她的尼克真想上去幫她,但忍住了,革命尚未成功,不能過早暴露。在連續打拼幾家店後,景川終於打道回府了。
夜漸深,尼克跟着景川的車子,一點點的消失於夜色中。跟了一會兒,他感到街景越來越熟悉,但卻不是往景川家的路,而是去那個別墅區方向。這讓尼克驚喜交加,驚得是,她爲何去那裡?喜的是,這個小區是他父母在B市的家,對於尼克來說,哪條路新開了鋪子,哪條路上的煎餅好吃,哪家足療館的手藝好,他了如直掌。景川你這是往我手掌裡鑽呀!想到這兒,他莫名的興奮起來。前車停下後,尼克坐在車裡目送着她們進了門,屋裡的燈亮了,幾分鐘後,身着睡衣的景川將窗簾拉上。
尼克拿起手機,撥通了景川的電話。
電話那端,尼克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喂,李老師,有什麼事嗎?”景川淡淡得說,她之前很少這麼稱呼尼克。
“沒事兒就不能打電話嗎?怎麼最近還連稱呼都變了?”尼克屏住呼吸,生怕自己哪裡說錯被景川掛斷電話。
“你呀,有事直說。”景川沒好氣得說。
“你在哪兒?”尼克直接了當得問。
“在家,這麼晚難道在外面流浪不成?”景川說。
“我媽見到你後,對你挺滿意的,寄過點東西,你下樓拿一趟,我就不上門了,別影響你們休息。”尼克平淡得試探着景川的話。
“李尼克,騙了人,還收人家禮,沒道理。”景川稍微沉默後接着說:“說不定,你母上大人早就看透了,礙於和我妹的合作關係,沒好意思揭穿,你再做打算吧”
尼克知道不能被景川帶偏,忙說:“那我把東西放你家門口了,一會兒你自己取回去。”
“真不用,你自己留着用吧。或者給你......”景川想說,送給你那個真女朋友,但沒好意思揭穿尼克。“給你認識的其他人吧,就這樣吧,早點睡哈。”說着要掛電話。
“等等,我已經在你家門口了,敲門沒人開,你到底在不在家嗎?”尼克狡猾得問。
“我......我和女兒住在我媽家,沒有回家。你趕緊把東西拿走,程果今晚回不回來,還不一定,萬一被人當垃圾清掃了,我可不負責賠償。”景川有點急燥得說着。
“行吧,把你媽媽家地址發給我,我明天給你送過去。”尼克耐心得說,實則想揭穿她的謊話。
“那不必了,你自己留着吧,太晚了,早點睡。”景川說完直接掛斷不等尼克解釋。
放下電話,尼克的心情開始複雜,唯一令他欣慰的,他們說了近一段時間來最多的話,從她的語氣中可以感受到她的狀態不如從前,彷彿他們之間的默契正悄然消失。這是尼克最不願意看到的,他喜歡景川妙語連珠的樣子。尼克擡頭望了望那扇窗,想到:也許今天是個巧合。不管怎樣,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他堅信這個暑假足以搞清楚原因。
一大早,景川一手拉着行李,一手拉着妮妮,母女二人朝路邊的車走去,車上小西和媽媽正在等候她們。剛一上車,兩個孩子就天南海北的聊開了。
“妮妮,你有沒有帶Ipad呀?”
“當然帶了,媽媽說可以視頻,還可以打發時間用。對了,我還帶着“威威”,噥,是它。”妮妮舉着一個玩具刺蝟高興得說。
“我也有,你看我的小兔子,它可是跟着我去了不少地方,對吧媽媽?”小西一邊舉着兔子,一邊朝正在開車的媽媽發問。
“對,對,小兔就是你妹妹,你去哪它去哪?”小西媽媽笑着說。
景川看着孩子們開心的樣子,也少了份擔心。
“對了,你們吃早點沒呀。今天起得太早,我沒來得及準備。”小西媽媽不好意思得說。
“我也是。”景川笑笑說,而後回過頭對着孩子們說:“姑娘們,你們餓嗎?”
“餓,餓,我昨天晚上就餓了。”孩子們叫嚷着。
“得,把饞蟲給招出來了,走吧,奔早點攤兒。”小西媽媽一腳油門,直接停在了早點鋪子門前。孩子們爭先恐後的下了車,又一窩風似的跑進了飯店,景川和小西媽媽跟在後面。忽的,一個似曾相識的人影與她擦肩而過,“真像尼克”,當她想再看時,卻找不到了,“也許是錯覺,這麼遠的地方,他不可能來的。”景川這樣想着。
幾個人吃罷早點,往集合地點行進。送走孩子,景川和小西媽媽回程,孩子們離開一個月的時間,女人們又恢復到了單身狀態,兩個人心裡都有不同程度的放鬆。
“哎呀媽呀,總算有幾天清靜日子過了,再也不用聽她們姐妹倆個吵架了。”小西媽媽邊開車邊說。
“咯咯,多好呀,吵吵鬧鬧的,就是有點擔心,怕她們不適應。”景川略顯擔心的說。
“你呀,瞎操心,不出三天,她們就忘了娘了。”小西媽媽拍了拍景川的大腿。“對了,一會兒咱們SPA去,小區附近那家美容店不錯,我有卡要不要去?”
“不了,我想去附近的書店看看,再順便去咖啡館呆一會兒”景川淡淡的笑着說。
“好吧,不比你們文化人,天天書呀,咖啡的,我這種粗人只適合泡美容院。”小西媽媽說完哈哈的笑了。
“你呀你,好好享受人生吧。”景川瞟了眼小西媽媽,又看了眼車外,熟悉的場景映入眼簾,“親愛的,你在前面停下車,我溜達溜達,今天麻煩你嘍!”景川說着客套話。
“哎喲喂,這孩子們剛送走,你連家都不回了,不要太放縱喲!”小西媽媽朝景川嘿嘿得笑着。
“回家也沒什麼意思,我這麼愛乾淨利索的人,一進家看哪都不順眼,又開始整頓收拾,我還是給自己放個假吧,從今天起呀,過得隨意點。”景川輕鬆得笑着說。
“有好玩的,好吃的,記得call我,下週咱們一起游泳!”小西媽媽熱情的叮囑着景川。
“好的呀,下週咱們一起,你開車小心。”景川邊下車邊叮囑小西媽媽,目送着她的車消失於視線。
女兒遠行,擔心難免,但一下子閒下來,景川還真有些茫然。她又不同於其他人,閒來聚會八卦,或者KTV消遣,健身房豔遇帥帥的小哥哥。她一向不屑於做這些風月之事,不喜歡勾三搭四,在幾個男人間周旋。她喜歡簡單,不被束縛,所以獨來獨往是她的強項。
一個人朝書店方向走着,心裡琢磨着咖啡店和書店先去哪個,走着走着她覺得身後好像有人跟着,但又不確定。自從被尼克在學校外“劫持”後,她一個人走路是總是疑神疑鬼的,忽的,右肩被人拍了一下。她被嚇得先是驚跳,接着馬失前蹄差點摔倒,幸好被一隻大手攔住了腰,定睛一看原來是尼克。景川頓時有種想抽他的衝動,趕緊掙脫了他的手,“你,你,你就不長個記性嗎?”狠狠得朝着尼克的臉邊揮拳頭邊說着。
尼克一臉賤賤得說:“就是喜歡看你被驚嚇的樣子,怎麼?不行嘛?!”
景川看了他一眼,不屑得說:“看出你閒了,您好好玩兒,我還有事,失陪了。”說着轉身要走。
尼克一把死死得拉住,景川動彈不得,她知道今天要花些時間與他周旋,既然是早晚的事,擇日不如撞日。
“彆着急走,我有話和你說,上車!”尼克看着景川說。
“那就在這兒說吧,別拉拉扯扯的。”景川試圖甩開他的手,但失敗了。
“看來你很不情願呀,行,我不勉強你,你想想後果。”說完手鬆開了。
景川見他鬆開手,強裝歡笑說:“幾日不見,長大了,不緾人了?對了,假期別浪費了,找個地兒渡渡假,享受一下生活。”說完朝前面走着,邊走邊思考他剛纔的話,心想:我行走江湖數十載,還怕你不成,動不動就想想後果,唬誰呢?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不低調嗎?
正走着,腳就懸空了,剛要掙扎,身後人說:“別動,摔了不負責!”
“每次都這樣,你有意思嗎?”景川氣得大聲嚷着。
“別嚷,嚷別人也救不了你。”尼克笑着說,加快了腳步。
“李尼克,我警告過你,不要這樣,你聽不懂中國話嗎?”
“警告無效。誰讓你不聽話!”尼克挑逗得說。
“來,上車。”尼克將景川往車裡塞,景川一個勁兒掙扎,她越掙扎,他越使勁,邊推邊說:“你最好聽話,別打跑的主意,你也不是沒試過。”說完,狠狠得關上車門。
車裡的景川,看着囂張的尼克,怒卻敢言,她知道正面衝突吃虧的是自己。尼克關上門,看着憤怒的她,“你生氣的樣子蠻有氣質!”接着便啓動了車子。景川沒有迴應這句話,與其一點點的發現問題,不如一次來個痛快。
二人沉默着,尼克開着車,景川看着窗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怎麼,連話都不說了?是不想說,還是沒話說?”尼克首先打破沉默,
“說說,這段時間爲什麼一直躲着我。”尼克看了眼景川,稍顯生氣得說。
沉默。
“躲你幹什麼?你多想了吧!”景川沒好氣得說。她看着飛馳而過的景物,忽然,熟悉得建築出現在他眼前,這是到了尼克的公寓附近。難道他要帶他回公寓?她想:不能再有二人同處一室的情況出現,於他於已都不是好事情。她瞭解尼克,他必定還是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激動起來,什麼都可能發生。
“你這是要去哪?我可沒錢付打車費用。”景川自降身段,開始求和。
“去個不錯的地方,咱們好好談談。”尼克淡淡得說。
“我知道個不錯的地方,適合暢談,要不去那裡?”景川預感到事情不妙。
“噢?哪裡?”尼克言簡意賅。
“我們常去的咖啡館,環境優雅,這個點去,沒人打擾,適合聊天。”景川不再冰冷。
“嗯,確實不錯,但不適合我們倆。我們需要絕對安靜,絕對沒人打擾,絕對把事情解決掉後再離開。”
“是嗎?什麼地方可以滿足您這幾方面需求呢?”
“我家!”尼克清楚得說出這兩個字。
“不用吧,李老師。”景川有些緊張,“完全沒必要,你家到處是樂器,不適合聊天,適合談公事。”
“嗯,如果說是談公事,倒也不過份。”尼克嚴肅得說着。
“作爲你長輩,你同事,你親密戰友,你最親密無間的朋友,我真得真得想把談話地點改到其他地方。”景川祈求着。
“噢?你和我有這麼多關係我都不知道呢!但,不管用。”尼克有些得意,他好久沒有看到俏皮的景川了,就喜歡她那股勁兒。
“再怎麼說,談事在家裡談,真沒什麼氣氛,弄不好還尷尬。換個地方,你一腳油門就到了。”她再次表示友好。
“大可不必,我爲你選擇了最佳路線,保證讓你在舒服得狀態下完成今天的談話任務。”尼克繼續壞壞得回擊景川。
“什麼重要的事情非要去家裡談,我也是服了。我告訴你,去可以,但必須約法三章,你答應我纔去,否則你也瞭解我的脾氣,我不想做的事別人強逞了也沒用。”景川見示弱沒用,立即嚴肅起來。
尼克是瞭解景川的,平時小打小鬧,景川確實容忍他更多些,但也不是沒有度。他知道她的底限,也尊重她。
“放心,不會殺你,也沒打算讓你做壓寨夫人,只是求同存異。”尼克邊開車邊嘿嘿得笑着。
“首先,和我說話不許沒大沒小的;第二,不許偷襲我,與我保持社交距離;第三,也是最重要一點,咱們互相尊重,然後求同存異。”景川一本正經得與尼克約法三章。
“行,行,這簡單,我一直也是這麼做的,偶爾偷襲,也是對敵軍戰略不明的反映。我保證日後不偷襲!”尼克笑呵呵,一副勝利者的狀態。
“我希望你言必出,行必果。”景川被他那副吊兒郎當樣氣得不想說話。
轉眼進了小區,停好車後,尼克下了車。本想過來幫景川開車門,沒想景川已經下車,走到了前面。他看着她激昂的步伐,彷彿剛剛逆襲了一場戰鬥,勝利的行進着。
“喂,那麼着急去我家,剛纔還一百個不樂意?!”
“你煩不煩,趕緊走,早談早完事兒!”景川頭也不回一下,一路向前。
尼克一向對景川做事時的颯爽着迷得不得了,這下又加劇了自己對她的臣服。一路小跑跟着她,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跟在氣憤得媽媽身後。
兩人坐下來,景川抱着雙臂,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尼克看着眼前高傲的公主,頓時正經了起來。
“這段時間你有意避開我,原因是什麼?”
“我不是有意,是太忙了,顧及不到而已。”
“不回電話或微信也是顧及不到嗎?”
“李公子,你沒有真正忙碌過嗎?一個真正忙碌的人,別說微信電話,就是看手機的時間也是有限的。”
“行,就算忙,在學校時,中午飯你總得吃吧。爲什麼每次喊你一起,你都各種理由拒絕?”
“沒胃口,不想吃,你不能強迫我吃吧?!”
“一天兩天沒胃口,一個月都沒胃口?”尼克頓了頓,見景川沒說話,繼續說道:“重要的不是吃飯,而是你有意躲着我,每天躲進圖書館有意思嗎?”
景川心裡一陣波濤,原來他早已知道。
“你做老師真是浪費人才,搞刑偵爲人民造服多好!”景川看着尼克的眼睛認真得說。
“說說吧,簡明扼要,不要僞裝,原因是什麼。”尼克認真得看着一直盯着自己的景川。
四目相對,兩個人都被對方的態度刺激到了。景川是熟女,又年長,經過這段時間的經歷,她重新規劃了人生,那就是:一個人自由自在的活着,不需要男人。尼克,將景川視爲自己未來的另一半,唯她不娶。景川也不明白自己從哪天開始剝離掉傳統的婚姻生活的束縛,做回自己。而尼克,一顆年輕的心,對未來美好生活的編織從遇見景川那刻起就開始了。
“其實,沒有原因,生活所迫。”景川低下頭,喃喃得說。心想,我離婚了,和你過份親近,日後謠言四起,我景川無所謂,你這麼年輕何必趟混水。“你沒有家庭沒有孩子,很難想像我這樣的中年人生活是什麼樣子的。”說完她看了眼尼克。
“所以,我纔想知道你是不是遇到了困難,以我對你的瞭解,一般的小事兒你不會受影響”尼克說完站起身,走進了廚房。
景川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思考着接下來的談話內容,在D市時他們交過手,自己差點馬失前蹄。那時自己對未來沒有現在清晰,對尼克甚至有個幻想,但內心是拒絕進一步發展的。李尼克是個能人,應該有更好的姑娘與之相伴,並不是半老徐娘的自己。
“想好藉口了嗎?”尼克端着兩杯咖啡走了出來,臉上掛着令人舒服的微笑。許是太久沒有看過那張臉,此時,竟那麼的好看!
“無聊!”景川也笑了,“我搪塞你還用藉口嗎?”
“行,景老師果然高人,那說說吧,天天躲着不累嗎?”尼克壓了口咖啡,“嚐嚐藍山,看酸度可以嗎?”
“我沒有躲你,就是想清靜清靜,獨處。”
“行,我信你。”尼克乾脆得說。
景川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就這?“行了?那今天的談話就結束了,我能走了吧?”景川站起身,準備往外走。
“坐下,我話還沒問完呢?”尼克強有力的男低音,彷彿在用腹腔說話。
“說!”景川又坐下來。
“我喜歡上一個女人!”
“嗯。”景川開始慌亂,她害怕被告白,害怕拒絕尼克,更怕傷害他。
“但我不確定對方是否喜歡我!”
“嗯!”景川更慌了。
“你說,我能不能強吻她?”尼克臉上靜得像一面鏡子,沒有一絲波瀾,彷彿在說別人的事情。
景川覺得自己馬上要燃燒起來了,這小子到底什麼意思?那個女孩是誰?難道是上次校門口與他同行那位嗎?聽着應該不是自己,但信息量太少,她不足以判斷。
“你認識她多久了?”
“好幾年了,但沒在一個城市生活,現在她又重新出現了。”
此話一出,景川緊繃的心徹底落地了。
“認識那麼久,你小子還在捉迷藏階段,你的“雙商”也是夠高的!”景川又回到了之前的自己。
“她與別人不同,身份比較特殊,我沒敢輕舉妄動。怕冒失了,反而失去她。”尼克非常正經得看着景川。
景川也認真得看着尼克。
“既然如此,我建議你打消強吻的念頭,除非你可以確定對方心意。如果她喜歡你,你強硬一把會促進雙方的關係;但如果她對你沒那意思,你就是在侵犯她。”景川中肯得說着。
“所以,我一直都默默得守護她,有點不像我的風格。不是我吹,之前都是女人追着我,哥們兒從來沒缺過女人。如今,我在她面前說話做事如履薄冰。”
“原來你也有對手,知道你有對手我放心多了。”景川暢快得笑着。
“你說,我該怎麼辦?”
“找個機會,直接了當的問清楚,你在人家背後,默默的做着一切,對方也不知道。再說,人家萬一有了男朋友,你不是白忙乎了嗎?!”景川輕鬆得說着,完全沒有注意到尼克已經走到了自己身邊。
“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尼克蹲下身子,看着景川。
“挺好的。”
“具體些!”
景川看着低自己一頭的尼克,這是第一次,她能看到他的頭頂。他頭上有着濃濃密密的頭髮,光滑而柔順。
“外冷內熱,粗中有細,有章法,夠圓滑。當然也夠無賴,所以最好別惹你,否則不好甩掉。”景川乾脆利索。
“完了?就這麼多?”
“嗯,就這!”
“沒有一點對我顏值和才華方面的讚美之詞?”
景川笑了,看着他說:“顏值尚可,藝術細胞豐富,是個文藝青年。”
“在經濟能力方面,你也該給箇中肯的評價?”
“這個我怎麼知道,我一不是你經濟大臣,二沒有你銀行帳號,三不知道您資產數量。我向來是眼見爲實的人,爲別人背書更是如此!”
尼克深深得笑了,“早說還費這周折,等着。”他站起身,走進了最裡面的屋子,沒一會兒,手裡拿着一個文件袋出來了。
“給,拿着,從今往後這些都由你保管了。”他開心得看着景川。
景川蒙了!她只知道這個世界變化快,卻不知男人變化更快。
“這都什麼東西?作案工具還是案底呀?”景川一臉疑惑得問,眼睛瞪得溜圓的看着尼克。
“我所有的身家都在裡面,銀行卡,房本,法人章,還有各種合同及文件。今天全都交給你。”尼克坐在景川身邊,沉穩而認真的說。
“等等,你給我做什麼?我沒有權利管理它們,你趕緊收起來。”景川一臉嫌棄的說。
“你這女人,是真傻還是假傻,給你,你就拿着,推脫什麼!”尼克仍是一臉沉穩而認真的樣子,彷彿他相信景川一定會收下。
“李尼克,這些有價物品,不是誰都能爲誰管理的,這牽扯到責任和義務。你把它們收好,以後交給那個要被你強吻的姑娘。”景川鄭重而認真得看着尼克。
尼克側過身,看着景川,他想說,你就是那個我想強吻的人呀,傻瓜!我繞這麼多彎子,是爲了讓你好受些。換作之前,強吻你一百次也不爲過呀,傻蛋!
“你是我信得過的人,等日後那個人出現了,我在拿回來,你先暫時替我保管吧。再說我這人多又雜,又沒保險櫃,不太安全。”尼克拿着厚厚的文件袋,硬塞到景川手裡。
景川被他這一招震懾住了,搞不懂是什麼套路。
“怎麼不說話,發什麼呆?”尼克看景川愣愣的樣子笑着說。“就是讓你暫時保管,你別多想。”
景川想了想,感覺李尼克雲裡霧裡的不知所述,乾脆今天她把話挑明,此時便是最佳時機。
“這個太重要,我真的沒有資格爲你保管。”說着把文件袋又交還到尼克手上。
“尼克,我們私下關係不錯,你對我好,關心我,幫助我,敬重我,我明白。這些足以讓我認定你是我景川一輩子的朋友,同時也是我的晚輩兒。按理說,身爲長輩,應該爲你考慮,盡我所能幫助你。但這些東西太貴重了,我沒有資格也沒有能力替你保管。如果你真想找人保管它們,你媽媽那裡是個不錯的地方,相信她一定能保護好它們。”景川有理有據的一口氣說完了。
尼克手裡拖着這袋沉甸甸的家當,聽着景川這番意料之中的話,看着眼前自己深愛的女人,第一次感到,讓她接受自己的阻力十分強大。
“這些東西都是身外之物,沒有了可以在掙,但信得過的人難找。既然你不願意,先把這事兒放一放,等你願意的時候再說。”邊說邊把文件袋放到了茶几上。
“對了,那天去你家送東西,程果說你現在不住那裡了?”尼克看着景川說,眼底冒着找尋答案的光芒,晃得景川的眼睛睜也不是,閉也不是。
景川被這句話驚得心糾在了一起,怎麼又扯到程果那去了,她納悶到:難道程果把真相告訴他了?不應該呀,程果對隱私的重視程度賽過明星們。
“蒙誰呢?你怎麼知道我家地址,最多知道哪個小區!”景川鎮靜下來反擊道。
“嗯,但你忘了,咱們學校的通訊如上,清楚的寫着每個人的名字、電話、家庭住址及緊急聯繫人的姓名和電話,咱們可是人手一張呀!”尼克平靜得說,口氣仍像在講別人的故事。他想告訴她,你家地址我倒背如流,有多少次在你家門外踱步,你又怎麼知道?
景川這纔想起,每個人辦公桌上確實貼着一張通訊錄。
“哦,你倒是個聰明人。即便如此,你送東西,爲什麼不先聯繫我,而是直接跑到我家裡,可見你又是騙人。”景川再一次反擊道。
“你是魚的記憶嗎?你忘記有一天晚上,我打電話給你送東西的事兒了?我媽寄過來的特產,但你拒絕了我。所以,第二天我親自走一趟了,就爲證實一下你在對我撒謊。說吧,去哪了,爲什麼從家裡搬走了。”尼克越發得意,謎底很快見分曉。
“不,你說謊了,程果不可能那樣說,他恨我還來不及......”景川趕緊收住口。“我的意思是他恨不得我不在家,免得驚擾到他的花草們。”
“嗯,他確實話不多,但說話也是一針見血。人家說,讓我直接電話聯繫你,而且讓我把東西帶走,因爲你一時半會兒不回家了。”尼克簡單得說着,思考着她剛纔的話,貌似有些不合邏輯。而眼睛一直盯着景川,盯得她越發緊張起來。
“一對夫妻,夫不知妻去向,更不知何時回家。這個正常嗎?”尼克心平氣和得看着景川。
這對犀利的眼睛彷彿可以望穿一切!
“你還小,成人世界你又知道多少。這纔是真正的人間,偶爾不住一處很正常。”景川按納住不安的心,但眼神已經出賣了她。
“你慌亂時,不喜歡和別人對視,會四處亂看,說實話吧。”尼克步步緊逼。
“我沒什麼可說的,我們夫妻關係,也不是今天討論的話題。我該走了!”說着,景川站起身。
尼克拉住她,“景川,你有事瞞着我,你並不是偶爾不回家吧?你帶着孩子在外面住有一段時間了?你有難處,我願意幫你,你不要拒絕我!”
尼克暗自思量到,我私下跟蹤了這麼久,早已知道你住在外面的事兒,但他今天不想捅破,有些事情待調查,一切都是在推測。
“李尼克,我在哪裡住是私事兒,這個就別談了,我要走了。”她掙脫尼克的手,轉身向門口走去。
門像是被焊住一樣,任憑景川怎麼拉也不動。糟糕,景川心裡一緊,轉過身,“尼克,把門打開!”她佯裝平靜得說。
“你,落下了東西。”尼克拿着文件袋走了過來,打算硬塞到景川手上。
景川拒接,把手背到身後,低着頭。她的開始抗拒他了。
尼克一手撐着門,低頭看着景川,斬釘截鐵的說:“我喜歡的那個人,她現在情況很糟糕,她根本不懂自己想要什麼,總是前怕狼後怕虎的。她被圈在自己意識世界裡,不想出來,也不想外人進去。她喜歡說教別人,看似很有道理,很清醒,實則糊塗得狠!不過,我有信心撬開她的心門,讓她這裡進點陽光。”說着,用文件袋指了指景川的心臟。
景川下意識得伸出手擋住那個文件袋,尼克藉機,打開景川的手,將文件袋死死的扣在她手上,任憑景川如何掙扎。
“收下它,拿走;還是在這裡掙扎,你做決定。反正,我有的是時間和精力等你決定。”尼克沉重的說話氣流,吹起了景川前面的頭髮,他的呼吸聲攜帶着荷爾蒙,衝擊着景川的心臟。
“行,我拿着,一會兒你就到垃圾桶裡撿它們吧!”景川咬牙切齒得看着尼克,她都不知道自己是生氣還是絕望,總之就說出了那樣的話。
尼克笑了,“行啊,隨你,反正我日後身無分文,就跟着你。你馬上就單身了,我衣食住行全靠你了。你也不用擔心名不正,言不順的,以後一切都是合理的!”邊笑邊看着景川。
這話驚得景川一身冷汗,他是如何知道的? 這小子到底在我背後做了什麼?慢着,他在詐我,他不可能知道,離婚的事只有程果和她自己知道。程果不可能告訴他,他一定是在猜測,是在引誘她。
“你不能隨便詛咒別人離婚,這樣不道德!”景川眼睛看着尼克的脖子,她真想用手掐住它。
“別這麼說,萬一是真的呢?你日後見我多沒面子?!要不我打程果電話問問?”尼克用挑逗的話語,刺激着景川。
“你,你無聊不無聊!你有必要窺探女同事的私事嗎?拜託你道德點行嗎?”景川氣得就差破口大罵了。
“我可沒有窺探,只是不小心看見。”
“看見什麼?你看見什麼?”景川急切得問,她瞬時擔心了起來,難道這 小子真的看到了什麼。
尼克其實並不知情,他只是根據最近看到的情況,推測着發生在景川身上的事情。他最初覺得他們夫妻二人可能又鬧不愉快了,他正想借機找程果談一談,好好教訓一下他,讓程果珍惜景川。但從剛剛景川的反應,他感到或許有更大的料,只是景川不願意說出來,但他心底已經有了幾分把握。今天這麼幹就對了。
“看到什麼,你不用管,我會保密,前提是你替我保管好這些東西,直到我從你那裡拿走。”尼克信心滿滿得說着。
景川腦子要炸了,即將不惑的年齡,本來思維就不敏捷,再加上這半天都在智鬥,她甚至擔心是不是自己說漏了嘴。
正想着,尼克又說道:“別想了,百密終有一疏,你的底細我全知道,接受它吧,這是你的命數!而且,你這一輩子都有可能保管它們喲!?”尼克詭異得衝她笑着。
景川內心已如洪水,將一切絞在一起,旋轉着,旋轉着。
“你知道我喜歡什麼樣的女生嗎?”尼克見景川沉默不語,便湊近她的耳邊問。
景川依然在整理尼克所有話的邏輯,找紕漏,隨口反問:“和我無關,把門打開。”
“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倔強,乾脆,大氣。你喜歡我嗎?”尼克深深低下頭,把嘴湊近景川的臉。
景川側過頭,故作冷靜得說:“開門!”
“回答!”尼克另一隻手,頂着景川的下巴,將她的頭扭回來。
景川已到崩潰邊緣,尼克一會兒東,一會兒西,打得她徹底亂了。想撇清,但對方卻遲遲不放手。景川低垂着雙眼,不敢看尼克的臉,但臉上表現的卻是冷靜和不屑。也許就是這不屑,恰恰激起了尼克的挑戰心理。你越是不屑,我越是“非禮”你,正所謂,似是而非,情非得已。
“你嘗過被強吻得嗞味兒嗎?”尼克將臉貼得更近了。
景川最終放棄抵抗。
“行,我替你保管,把門打開。”
“痛快!”尼克從文件袋裡,掏出一把鑰匙,在景川眼前晃了晃,將鑰匙插進孔後說:“下次別人送你東西,先打開看看裡面有什麼,萬一是賣身契呢?”說完將門打開。
景川哪有心思想那些,推開門,大步朝前,想迅速逃離這個地方,但被跟上來的尼克拉住。
“又幹嘛?”景川沒好氣得說。
“中午到了,先吃飯,走我送你回家接妮妮,我帶她去吃頓好的。”尼克賤賤得說。
“她不在家,去夏令營了,我能走了吧?”
“是嗎?什麼時候回來?”
“一個月後吧,這下我能走了吧?”景川不耐煩得問。
“不早說,先吃飯!”不由分說,拖着景川往外走。
“我不餓,你放開我。”景川擰巴着,實則無力抵抗。
“我真不想吃飯,我要回家。”
“你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回家陪孩子嗎?”
“我想靜靜。”
“你不需要,你現在是有錢人了,手上有那麼多東西,必須請我一頓飯。”尼克一臉幸福得微笑,妮妮不在家,這是多好的增進與景川關係的大好時機呀,他怎麼能不好好利用呢?!
只見一男一女,男人環抱着掙扎的女人,一路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