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真是麻煩。
你摟着她的肩頭一邊暖着她的身子一邊說:“丫頭啊,人這輩子不容易,別人對不起你沒關係,你一定要對得起自己,別人不關心你也沒關係,你一定要關心自己。當然了,我不是說人要自私自利——哈哈,當然是利己利人最好。”
說着話,你下意識的擡眼看了一下遠方,這時天邊出現一個黑色的人影,這時天色已經微亮。
那黑影漸漸變大,漸漸變的瘦長,可是在一座廢墟中一扭瞬間又變的臃腫胖大起來,但速度卻絲毫未變,你禁不住抓着毯子站了起來。
段端莊也隨着你站起,好奇的問:“源大哥,你看什麼呢?”
你正要說話,忽然一陣旋風迎面而來,你和段端莊急忙躲閃,但這一躲不打緊,你竟抱着段端莊從沙丘上直滾而下,毯子卻被吹到了天上。
在一處沙窩裡停下,你喘着氣正要鬆開段端莊,卻見她吐氣如蘭,星眸似水,臉上也紅撲撲的,不知怎的竟忍不住向她吻去。
她不知是被你壓住無法躲閃還是不願躲閃竟任由你吻住。
漸漸的段端莊呼吸急促起來,身子也發燙,俏麗的臉龐上也泛起醉人的嫣紅,突然,段端莊用力的推開你,“相公,我們……回去……”
“回去?”你心中一驚,你這是做什麼?你難道真的要留在鳴沙山給她做丈夫嗎?你不敢確定。心啊,有時由不得自己。
拉着段端莊站起來,替她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裙,又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塵土,你淡淡的說:“我們回去吧。”
哪個少年不愛年輕美麗的少女呢?
可是,你已經不是懵懂的少年,她也不是無知的少女。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如果你今天要了她,那你就得有對她負責的準備……如果你不能對她負責,那後果是什麼呢?因愛成恨還是反目成仇?
或者用一個謊言騙她一輩子?
有人說女人的心很小,只能裝下一個人。
其實這話不對。
男人的心也很小,只是經歷了太多的磨礪,很難裝的下女人。
回到湛家村時,少數沒有外出的村民已在準備遠行。對於大漠的居民來說,放牧是他們維持生計的重要手段,有時候走到下一個綠洲可能需要十幾二十天,當然對陌生人來說可能一輩子也找不到。
你和段端莊偷偷溜回昨晚的房間,不聲不響的躺下,誰也不說話。
過了大概一盞茶的時間,只聽外面有人喊,“源兄弟,端莊妹子,我們要走了,你們呢?”
這時只聽又有人說:“啓明兄,小着聲點,別驚擾了人家小兩口的一場好夢。再說,端莊妹子已把相公給找回來了,還用得着我們跟着嗎?端莊妹子又不是三歲小孩,難道還找不着回鳴沙山的路?”
“呵呵,還是嶂儀說的對。啓明,你們先去準備一下,我去向元義老弟告個別。至於端莊由着他們小兩口吧,反正我們這些外人留着也是礙眼,呵呵。”
這個段彭山啊還是這麼愛說笑。不過你沒心思聽,只是看着段端莊。
段端莊翻過身,背對着你,一句話也不說,你壓根兒不知道她什麼心思。
時間過的很慢,但太陽還是隨着土堡的裂隙照了進來。
“喂,該起牀了,端莊妹子。”
你終於還是忍不住推了她一下。
“嗯。”段端莊答應一聲卻沒有動。
你心中暗笑,打着哈欠坐起來,心說:“丫頭,現在才知道害羞啊?”
走出屋外,將袋子裡的水倒出來先抹了把臉,又漱了漱口,徑自來到土堡後面的倉庫,這裡是湛家村集中存放食物的地方。
你也不客氣,拿了兩個餅,拿了一塊奶酪,拿了一點鹽和香料,又拿了一個瓦罐準備煮湯喝。
像湛家村這種沙漠聚居的地方就這一點好,客人來了也不用客氣,能吃多少就拿多少,但是拿了吃不完可是對村民們的大不敬!
因爲大漠裡的每一份食物都非常珍貴。
水燒開了,你將大餅(掰碎了)、奶酪、香料和鹽一起放進瓦罐裡,煮出來好吃不好吃你不知道,反正啃大餅喝涼水的日子你是受夠了。
香味一陣陣的飄來,大餅也煮的軟和了,你回頭看了看段端莊休息的地方,大聲喊,“媳婦,快起來吃東西。”
說着你用木勺盛了一碗放在嘴邊仔細品嚐。
這胡亂湊的東西雖然吃着不咋地,但和直接啃大餅和涼水比那是強太多了。
喝了一碗你心裡發熱,肚子也沒那麼餓,你又回過頭去喊段端莊。
她還是沒有應聲。
莫非這丫頭睡着了?
你笑着站起來。
走進屋子,你發現段端莊還是側躺着,身上還蓋着毛毯,你心中發笑,這都什麼時候丫頭你還睡啊!可是笑了一半你止住了,馬上探下身去摸她的額頭。
這一摸你可急壞了,她的額頭燙手,她的身上也燙手!
這可怎麼辦?
真想不到這丫頭這麼嬌嫩,風吹一下果然就病了!
唉,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你要是半夜裡不到外面去,人家能病嗎?對,還有那陣怪風,還有那個黑影,麻僻的,大清早的什麼人在瞎跑啊?
可是氣歸氣,媳婦的病總得治吧?
你又開始去倉庫裡折騰。
可是這次你什麼都沒敢拿,因爲裡面的花呀草呀你一樣也不認得。
俗話說話可以隨便說,天吹塌了也砸不死人,可藥要是亂吃那保不準就能吃死人。
嘆着氣往回走,得想個辦法。
這種風寒發燒不及時治可不行。
土堡內空無一人,匆忙來到堡外,一個老頭趕着一羣羊正往外走,你急忙喊,“大爺,等等!”
那老頭大概耳背沒聽見,你又大喊一聲他才站住,回過頭問:“小夥子,你喊啥呢?”
你怕他聽不見,大聲說:“老人家,我……媳婦病了,能找個人看看嗎?”
“生病啊,什麼病?”
老頭慢騰騰的問。
“好像是凍着了。”
“凍着了啊。”
老頭想了半天,說:“那你去後面的倉庫拿着烏冬根,白桑花加點奶酪酒熬一下,餵你媳婦喝一碗就好了。”
“可是,老人家,我不認識烏冬根、白桑花,老人家,能麻煩你幫忙看一下我媳婦嗎?“
“嗯……小夥子,彆着急,又不是什麼大病,我去去就來。”
說着就那麼走了。
你氣的不知說什麼好,真恨不得上去揪住他說:“老傢伙,人命關天,我端莊妹子要是病出個好歹來你負責?就你那羣破羊晚點放瘦不了!”
可是,現在是禮下於人,強求不得,而且像這樣的風寒發熱確實算不上什麼大病,想了想,你決定還是先打桶水給她冷敷一下。
不知不覺已是中午,老頭兒終於回來了,你催着他趕緊給段端莊抓藥、熬藥,又忙了一個時辰總算服侍段端莊睡下,你也餓了,忽然想起早上那罐大餅湯,你急忙來到火堆旁,只見罐子裡空空的,什麼也沒有,你一下子怔住——
莫非有人回來了?剛纔那老頭給段端莊抓完藥可是立即就騎着駱駝走了!
你在湛家村轉了一圈也沒發現什麼人,只得又去倉庫拿東西吃。當走到湛元義家的時候裡面忽然出來打鼾聲,你怔了一下突然哧的一笑,除了湛元義家的傻丫頭還有那個?罷了,還是去再煮一鍋,反正又不費事。
想着又去倉庫拿了食材開始燒水。
燒着燒着你忽然想,能不能打點野味給段端莊補補、順便自己也解解饞?昨天只顧喝酒了,那羊肉沒吃出味來。
說做就做。
你立即熄滅火準備去打獵。萬一要是打着了羚羊蜜罐什麼的豈不是可以改善兩天伙食?
尋了一副弓箭,一把長矛,你騎上駱駝循着瀲灩河的河道向下遊走,這都是你走過的地方,你可不想獵物沒打着把自己給走丟了,萬一落個偷駱駝的賊的名聲可不好。
俗話說寧劫千家窮不偷一家富,寧斬千人好不殺一人錯。
爲什麼呢?因爲在世人眼裡能劫千人者爲大盜,能殺千人者爲豪傑,而偷一家者不過是個小賊,殺一人者不過是個匹夫!當然了,如果你能劫殺千萬百萬人,那麼你就不是人,而是一個神!受萬人敬仰,受萬世膜拜!
這是什麼道理?沒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