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講這些沒用的大道理好嗎?
想着你微微一笑,“好吧,既然鬱姑娘這麼說那我就大公無私一回,事成之後就少收一頭——哦,剛纔我們好說到哪了?”
鬱千年道:“說到湛姑娘的瘋傻病只怕沒治。”
“那——那怎麼辦?要是白靈狼的血沒用,那我的駱駝豈不是要飛了?”
你看着鬱千年笑。
鬱千年也笑,目光轉向別處,“沒關係,我去跟湛大叔說說看,說不定還會白送你一頭。”
你哈哈大笑,“但願如此。”
回到湛元義家, 鬱千年將白靈狼血不能治病的情況向湛元義說明,又安慰湛元義,“一切自有天意,逆天而行必有不測之禍,況且萱萱姑娘目前這樣也未必不是福。”
湛元義嘆了口氣,“鬱姑娘說的是。其實丫頭這個樣子也好,若是丫頭聰明早就嫁人或者跟人跑了,又怎麼會始終陪伴我這個老頭子呢?可是我也是快五十的人了,要是現在不爲丫頭着想——唉,要是我哪天有個三長兩短她可怎麼辦呢?她娘死的早……”
說着話他竟拿眼睛不住的打量你。
你趕緊低下頭,心說,別看我,我可不想做你家瘋丫頭的傻女婿。
說到湛萱萱,聽名字就行了,聞名不如不見面,標準的醜丫頭,皮膚黝黑,五大三粗,躺在牀上捂着被子就像一座小山,自你和鬱千年來到湛元義家除了打呼嚕她說的唯一一句話就是,“爹,我餓。”
然後她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拿過她爹遞過來的大餅蒙着頭繼續窩在被窩裡吃東西。
這樣的女孩子,莫說她有瘋傻病,即便沒有她能嫁的出去嗎?她爹還說她跟人跑——大概是追着人跑還差不多。
肚裡暗笑着,他們又說起湛家村,又說起這片大漠,最後湛元義說:“可惜我年紀大了,孩子又這樣,不然我也想和一些年輕人到城裡去看看。不過最近聽說禿鷲堡來了一批強盜,把路都堵了,四處劫掠,十分兇殘,唉,可惜我老了。
聽湛元義感慨,你仔細看他,皮膚黝黑,體格健壯,目光中不時閃動着精光,年輕時應該也是個人物。
正想安慰他兩句,只聽鬱千年說:“湛大叔,我已經看過了,其實村子裡也沒什麼,如果大家不忙我想先在村子周圍佈一個陣,只要大家按我說的做,以後湛家村應該能過太平日子。”
等等,佈陣?鬱千年還會佈陣?呵呵,一路上倒也沒聽她說起過,一定要跟着她一起去看看,看看美女到底怎麼佈陣,布的是什麼陣。
“好,謝謝鬱姑娘,我們要做些什麼?”
“你讓大家準備四個大缸,四個木杆,一個神龕,一個海燈,最要緊的是一個月神像。”
“好,月神像附近有,我這就去讓大家準備。”
湛元義離去,你隨鬱千年來到外面開始在村中四處查看,當然你只是跟着鬱千年瞎逛。
湛家村坐落在一個沙丘後面,相當的隱蔽,嚴格意義來說並不是一個村子,應該說是一個土堡纔是。
村中的房屋都建在防沙牆後面,家家戶戶相連,家家戶戶相通,從外面看就是一個堡壘,唯一具有村子標誌的應該就是村子前面的一片廣場,一個祠堂,一片倒塌的房屋,可以想象這裡曾經居住過很多人。
據村中的一些老人講,五十年前湛家村還有一百多戶,五百多人,附近還有好幾千人,但隨着珍珠城發出的遷涉令不斷的有人向內地搬遷,特別是瀲灩河干涸之後,他們村子一次就走了七十多戶三百多人。
而他們這些留下的,一部分因爲老弱,一部分是因爲故土難離,一部分是想看看風向,但隨着時間的推移,珍珠城的遷涉令取消,沙漠中環境也日益惡劣,遷徙也就變的越來越困難。
現在他們這些留下的,老一輩能做的只能在這裡等死,年輕一輩的或者能找個機會走出大漠,到一個水草豐美的地方,可是……
真是一個心酸的故事。
所以,要想養老就得趁早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不然臨老只能是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逛了一圈你有些累,剛剛想坐下來打個盹兒村民們拿着缸呀木杆呀什麼的來了,鬱千年在你們走過的地方畫了四個圈,“把缸埋在地下七尺裝滿水。”
村民們答應一聲立即挖起土來,你不好意思幹看着也趕緊過去幫忙。
不一會兒鬱千年又讓人在木杆上掛起幡立起旗杆來,你看的直想笑,心說,這就是鬱千年布的陣啊?怎麼像是搭臺唱戲的呢?
正偷偷的笑,和你一起幹活的一個半大小子,“源大哥,你也是綠玉城來的嗎?”
你笑着說:“不是,我是在半路上被鬱姑娘撿來的。”
“哦,那源大哥,你是外面來的嗎?”
“嗯。”
“那外面人多不?”
“呵呵,人可多了,你一出去人擠人,到處都是喊賣豬頭賣狗頭賣羊肉的,還有耍猴的唱戲的玩雜耍的,還有……打老婆的,罵街的,總之想看什麼就有什麼。”
“源大哥,什麼是罵街?”
“源大哥,外面的人爲什麼要打老婆?”
“源大哥,外面真的這麼好玩?”
幾個年輕的小夥子也都趕緊湊過來問。
你一邊跟他們胡說八道一邊抓緊時間幹活,不一會兒一個大坑挖好,你將缸放下去讓他們倒水,自己則去幫大家挖下一個。
忙了一個時辰缸已經倒滿水埋好,旗(幡)也立好,鬱千年又讓人擡過月神像放在村子中央虔誠的拜了幾拜,然後點燃海燈說:“燈不滅則神不迷,水不盡則魔不生,旗不倒則風不起,切記。”
說完用法杖在地上輕輕一擊,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你只覺得大地輕輕一顫,眼前明朗起來。
“多謝鬱姑娘,多謝月神保佑……”
晚上,村民們殺了一頭羊拿出駝奶酒款待你們,大家聚在一起有說有笑,但不知爲何湛元義和他那愛吃愛睡的傻閨女沒來。
你也不在意,和鬱千年說了一會兒話找了個年輕人多的地方,跟着他們一起胡吃海喝,大家很快熟黏起來,喝到半夜你就像許多人一樣隨便找個地方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