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體滑坡,導致交通堵塞,來往的車輛只能沿途找旅館休息。
小旅館的衛生環境極差,住了兩夜,褚江辭身起疹子了。
蘇喬安在前臺看到拿着藥膏預備樓的林巖,她叫住了林巖,問道,“你這藥是給誰的?”
“哦!總裁身起疹子了,我在這附近的小藥鋪買了軟膏給他塗。”林巖回了句。
她一怔,起疹子?
“可能是住的地方不乾淨,牀褥太髒,所以過敏了。”林巖解釋道。
蘇喬安了然的點點頭,果然是嬌生慣養的公子哥,住宿環境稍微差一點出幺蛾子了。
“蘇律師你還有事嗎?”林巖試探着問,“要是沒事的話,那我先去了!”
“去吧…”蘇喬安看他轉身樓,又出聲,“誒…等等!”
“怎麼了?”
“還是我去拿給他吧!”蘇喬安說,“把藥給我。”
林巖倒是很爽快的將藥膏給了蘇喬安,微微側開身讓她樓。
蘇喬安拿着東西樓,又暗罵自己多管閒事。
褚江辭是死是活跟她有什麼關係?不是起個疹子嗎?她幹嘛多事的要自己來送軟膏?
等到了樓梯口,蘇喬安還躊躇着。
嘴欠的是她,現在拿着藥跟燙手山芋一樣,進去也不是,離開也不是。
左右爲難之下,她嘆了口氣,妥協了。
自己挖坑自己填,蘇喬安提着袋子過去,擡手輕輕敲門。
裡邊窸窸窣窣的,不一會兒,緊閉着的房門被拉開,四目相對,只餘滿滿尷尬。
她提起了藥袋,乾笑,“林助理讓我幫忙來拿給你的!”
“進來吧”褚江辭只看了她一眼轉身進了屋。
蘇喬安磨磨蹭蹭的跟着他後邊進去,順手關了房門,“林助理說你過敏身起疹子了,嚴重嗎?”
“你擔心我?”褚江辭意味不明的反問。
“總不能看着你掛掉吧?”蘇喬安沒好氣的說,“我可不想孩子出生的時候沒有爸爸。”
話一出口,蘇喬安知道自己又說了不該提的事,她沉默了會兒,將藥膏擱到了櫃子,“藥給你放這兒,你自己藥吧!我先走了。”
“慢着。”褚江辭嗓音幽幽,“有些地方我塗不到,作爲妻子的你不應該幫我藥嗎?”
“……”
她嘆了口氣,轉過身,“哪裡?”
褚江辭倒是不扭捏,當着她的面將衣服脫了。
起初蘇喬安有點不好意思看他,等到她看到褚江辭後背大片的紅疹後,倒吸了口涼氣,不自覺驚呼,“怎麼這麼嚴重!”
褚江辭沒說話,她只能閉嘴,給他藥的時候,蘇喬安看到他背的紅疙瘩都覺得瘮人。
她本來以爲褚江辭是有點輕微過敏反應,頂多手腳冒出點紅疙瘩來,沒想到他會這麼嚴重,整個後背都是成片的紅疙瘩,“癢嗎?”
“沒什麼感覺。”褚江辭淡淡回覆。
她一哽,“我看等路通了,你還是讓林巖送你去醫院看看的好,自己隨便買藥塗說不定會出問題。”
褚江辭輕嗯了聲,等她塗好了藥後纔將衣服穿好。
她去廁所洗了手,出來時,見褚江辭正在接電話,她靜靜凝着站在窗邊的男人。
下了兩天的大雨,今天終於雨停出了太陽。
老舊的窗戶鏽跡斑駁,玻璃都有裂痕,他沐浴着陽光,側顏線條被勾勒的極爲乾淨清挑,輪廓在光暈隱隱有些模糊。
撇開他們之間的往事不說,褚江辭確實是個很有魅力的人,至少算他沒能力光靠那張臉也能保他衣食無憂。
她不是沒見過褚江辭溫柔的神情,只是很少,尤其是面對她的時候,少得可憐…
蘇喬安大致能猜到跟他通話的人是誰,她靜靜站了會兒,無聲退場。
走的時候,她放輕了手腳,關門聲極爲細微。
原本面朝着窗外的男人,微微一怔,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屋內空空蕩蕩的,沒有其他人在。
——
路疏通是三天後的事,他們被迫在小旅館滯留了將近一個星期。
這一個星期內,蘇喬安沒有刻意去找過褚江辭,也鮮少碰到面。
等回程路,她剛準備跟着莫雲朗車被林巖叫住。
林巖說,“蘇律師,總裁讓您跟他一起回去。”
蘇喬安愣了半晌,“我?”
“是的,總裁說您…”林巖看了看莫雲朗,輕聲說,“說您這種身份不宜跟外人太過接近,如果被有心人撞到,免不了會多生事端。”
“我知道了。”蘇喬安臉色溫淡,面無表情。
她跟莫雲朗道了別後,纔跟着林巖過去。
車時,褚江辭正端坐在後座。
她坐的位置儘量靠近了車門,兩人間還餘留着寬敞的空隙。
“你是怕我吃了你還是怕我打你?”褚江辭很不滿她的做法。
蘇喬安微愣,沉沉出聲,“都不是,我只是單純的不想跟你有太親近的舉動。”
無論事先她想了多久,做了多久的思想工作都沒用,一碰他,她很可能會犯傻,她不想淪落到連自己都開始鄙視自己的地步。
有些人,既然完全沒有可能,那還不如保持點距離。
褚江辭寒着臉,見林巖不斷朝他們投來的探究目光,臉色更加臭,他冷着聲,“看什麼!開車!”
林巖悻悻的收回了視線,努力的將自己的存在感減弱,省得觸了黴頭撞槍口。
被困在小旅所裡,沒有換洗的衣物,他們只能將着換粗布麻衣。
穿着是很舒適,但很難看,褚江辭不想這個模樣回去,遂吩咐了林巖將車開到他住的地方停下。
他下車後看見蘇喬安還坐在車不動,眉心一皺,“下來!”
“我不跟你去,讓林助理送我回家可以了。”蘇喬安本能的排斥着跟褚江辭單獨相處,對她來說,和褚江辭單獨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種考驗。
她是怎麼想的,褚江辭無從得知。
被直白的拒絕後,褚江辭隱忍着的脾氣達到了極致,他鐵青着臉,“蘇喬安,別一而再再而三的考驗我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