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昕薇拿着借來的錢去繳費,護士查了查後說,“你們的費用已經交過了。”
“交過?”姜昕薇一臉懵然,難道是媽交了錢?
不對啊,他們姜家賬面已經沒有一分錢了,還倒欠了不少的債務,媽哪兒來的錢繳費?
姜昕薇覺得很怪,她跑了一晚,爲了借錢,她已經將姿態放到最低了,那些曾經巴結着他們的人現在都像是商量好了一樣,一個個的都躲着他們,甚至有些人還將話說的很難聽。
她現在是身心俱疲,狼狽不堪。
拿着錢往icu走,看到坐在icu外長椅的女人時,她頓時恍然大悟。
“是你交的錢?”姜昕薇語氣不善的問。
蘇喬安站起了身,“醫院的人找姜福的家屬,你們都不在,我這個外人只好幫忙解了你們的燃眉之急。”
輕飄飄的兩句話將自己摘得乾乾淨淨,不跟姜家沾任何的關係。
過去,姜昕薇對蘇喬安完全沒有好感,她只知道蘇喬安是她父親的私生女,蘇喬安的媽媽是個妓女,蘇喬安又搶了她姐姐的男朋友,她覺得蘇喬安是個賤人。
自從她無意間知道蘇喬安母親的死和自己的大姐有關後,她的想法被徹底顛覆了。
這些年,她是能躲着蘇喬安和褚江辭躲着,還有姜可柔,有她大姐在家,她很少窩在家裡。
而且……
兩年前的事鬧得人盡皆知,她想不知道也難。
說實話,知道蘇喬安流產,知道蘇喬安身發生的一切,她是很同情蘇喬安,也僅限於此,她沒有勇氣說出真相來,也不敢揭破自家大姐做的事。
姜昕薇站着,悶悶的說了句,“謝謝。”
聞言,蘇喬安略詫異的微微挑眉,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眼狼狽的姜昕薇,這位盛氣凌人的千金小姐什麼時候會跟人說謝謝了?而且還是跟自己說謝謝。
姜昕薇沉下氣,“我知道你來這裡是想看我們的笑話,不過還是謝謝你願意不計前嫌的給我爸付醫藥費,過去的事…對不起。”
她好像一夜之間成長了,脫離了那個溫暖的保護殼後,她才明白這個世界的人情冷暖,也大概能夠體會到蘇喬安母女過去的不容易。
蘇喬安眸色微閃,她跟姜昕薇原本也沒有什麼過不去的仇怨,如果不是因爲姜可柔的所作所爲,她或許也不會那麼針對姜家的每一個人。
“你不用跟我說這些,你們接下來的日子只會更難過,我看你還是好好想想以後你該怎麼生活。”蘇喬安點破了現實的窘境。
是褚江辭要對他們趕盡殺絕,自然不會給他們留後路,再加這個社會見風使舵的人遠雪送炭的人更多,姜昕薇接下來的壓力不小。
姜昕薇輕嘲的扯了扯嘴角,“真沒想到最後幫了我們的人會是你。”
“我沒想過要幫你們。”她來這裡,只是爲了看看他們的下場。
她不習慣過去驕縱到一見到她冷嘲熱諷的人忽然間對她改變了態度,有些不自然的轉移了話題,“你母親呢?”
姜昕薇愣了愣,“我不知道,昨晚我出去籌錢了,我還以爲她在這兒守着爸的……”
蘇喬安目光復雜的看了姜昕薇一眼,直到手機的震動聲將僵持的局面打破,她看了眼來電顯示,微微側開了身去接電話。
“蘇小姐,我在姜宅附近蹲守,剛剛看到有警車停在姜宅門口,現在警察已經進去了。”
警察……
蘇喬安想到昨晚的事,她沉聲說了句我知道了後掛了電話,要離開的時候,她猶豫了會兒,還是選擇和姜昕薇說一聲,“昨晚你母親持兇傷人,現在警察已經到你們家去了。”
“什麼?”姜昕薇語調不自覺拔高,“我媽持兇傷人?怎麼可能!”
“信不信隨你。”說完,蘇喬安便徑直離開。
姜昕薇在原地躊躇了片刻後,小跑着跟去。
要不是因爲事情緊急,打死她,她都不會幹出厚顏無恥的蹭蘇喬安車一併離開的舉動。
到了家門口,姜昕薇看到門口停着的警車,心底咯噔一下。
蘇喬安沒說謊,昨晚是真的出事了!
心急如焚的姜昕薇下了車匆匆跑進去,一進門聽到程靜大喊大叫的聲音,“我沒有殺人!我沒有!”
護母心切,姜昕薇一看到兩名身強力壯的警察似乎是在控制着程靜,她大吼,“你們在幹什麼!誰讓你們對我媽動手的?”
“……”
慢一步進屋的蘇喬安,看到的是姜昕薇護着程靜怒瞪着警察這麼一幕對峙的場面。
來這裡的警察,其之一恰好是昨晚去醫院給蘇喬安做筆錄的警察,看到蘇喬安,他眼眸一亮,“蘇小姐。”
蘇喬安微微頷首,看到他臉的血痕,心底有了定論。
她說,“姜昕薇你冷靜一點,他們不過是帶你母親回去瞭解情況,不會傷害她。”
“你當然這麼說!你巴不得我們一家人都過得不好!”姜昕薇眼圈猩紅。
聽見了蘇喬安聲音的程靜,躲在姜昕薇身後,微微探頭,看到距離她幾步之遙的蘇喬安,眼睛一花,那張肖似蘇蓉的臉彷彿是在嘲笑她。
她沒有輸!她不可能輸!
“是你!都是你害的!你該死!”程靜臉色扭曲的用力推開了礙事的姜昕薇,想撲向蘇喬安時被警察給制住,她失聲的大吼大叫,“我沒有錯!我沒有輸!蘇蓉你個賤人!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啊!”
聽到蘇蓉這兩個字,蘇喬安臉色一冷,看都沒看跟瘋婆子一樣的程靜一眼,只跟警察說,“兩位辛苦了,如果接下來有什麼需要我配合的事,我會盡力配合。”
“蘇小姐您言重了。”前來辦案的小警察和和氣氣的笑了笑。
他們將人給帶走了,蘇喬安看了眼被推倒在地的姜昕薇,微微皺眉,“你說的沒錯,我來這兒確實是來看笑話,不過你們過得好還是不好,對我而言,沒有任何的意義,做人還是得有點自知之明,不要將自己看得太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