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負責的外線大約有三百來人,至於內線的情況……”
羅魚勐說着看了一眼張忠華,張忠華雖然年齡比羅魚勐也大不了多少,不過要顯得老成多了。他微微一遲疑說道:
“內線由我直接掌握得有三十三人。”
“好!”
興奮的神色從鄭永臉上一閃而過來,他把兩人拉到一邊說道:“現在防衛奉天嚴重缺乏人手,諸如兵工廠、金庫、商鋪等處我根本無法調出充分人手,對了,還有那個無線電總檯。我看,這就交給你們負責那的安全吧,沒有什麼問題吧?”
這話就連羅魚勐也無法興奮起來了,他猶豫着問道:
“好是好,可是處座給我們的命令是潛伏……”
“潛伏?”
鄭永笑了一下:“奉天沒有了,東三省沒了,還潛伏個什麼?”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死守奉天,絕不能讓他落到日本人手裡。”鄭永看着他們,說道:
“現在由我來負責奉天的一切軍事部署,出了事我擔着,沒你們什麼事情。張忠華負責無線電,切記無論任何往來的電報必須先經我手。其他任何人無權觀看!”
他也不管別人是否答應,直接就下達了這樣的命令。
奉天的無線電總檯是全國,乃至世界一流的。一旦日軍對奉天發起攻擊,這裡將承擔着奉天與外界聯絡的重要作用。而且,鄭永已經決定要利用這裡的設備來穩定住奉天的軍心民心。
羅魚勐和張忠華互相看了一眼,無可奈何地笑了一下。
他是魏處座的外甥,現在又是奉天實際上的最高軍事長官,他怎麼安排,也全部都只能聽他的了。
“鄭永!鄭永!”
正當吩咐完了的鄭永想要趕到南面城樓察看佈防情況,後面忽然就有人在叫着自己的名字。
“鐵定國?”
完全意想不到的,居然在這裡碰到了老相識鐵定國。
“定國兄?你不是11旅的,怎麼跑奉天來了?”
“別提了,還不是倒黴催的。”
鐵定國搖了搖頭,有些唉聲嘆氣地說道:
“我在11旅好好的當我的參謀,結果被我們董旅座派來奉天商量和7旅協防之事,誰想到王旅座沒有見到,卻被困在奉天了,這不剛聽說你來了……”
說着看了看周圍,低聲說道:
“我說你小子真夠膽子大的啊,居然違抗命令和東洋人打了起來,我剛遇到幾個相熟的軍官,還聽說你被封了個7旅參謀長兼620團團長,這可都是殺頭的罪名啊。”
鄭永笑了一下,還沒有說話,忽然心裡一動。
原就知道這個鐵定國是東北講武堂畢業的,後來偶然被張學良看中,這才被調到了他的衛隊。現在奉天正值用人之機,這人必然能派上大用場。
早聽說這人槍法好,識字,除了有些官迷,沒什麼別的大缺點。
一把自己的想法和他說了,鐵定國稍稍猶豫了下,跟着鄭永這個瘋子幹,要麼將來升官發財,要麼腦袋落地,不過向來富貴險中求,要真這怕那怕的,只怕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升旅長、師長,將軍。
想了下,鐵定國很快便答應了下來。
兩人就奉天的防衛商量了會,鄭永皺着眉頭說道:“現在奉天武器彈藥一概不缺,最少的就是能打仗的。臨時再徵召吧,你說哪個老百姓以前摸過槍的?”
不想鐵定國卻笑了起來:“這有什麼難的,我立刻幫你找五百士兵來,你要不要?”
“定國兄,你還有心思和我開玩笑?”鄭永苦笑了下:“我現在手裡可用的兵力,攏共不超過一千三百人,你要真能幫我找五百士兵來,我可真謝了你了!”
“老弟,東北學生隊啊。”鐵定國笑着說道。
“東北學生隊?”鄭永愣了下,接着恍然大悟。
民國十八年在王以哲的建議下,東北學生隊成立。招考年滿16歲高小畢業的學生500人入隊受訓。教育內容以普通科學和軍事學並舉,三年畢業。畢業後再入講武堂深造。
“東北學生隊不是在西下窪子嗎?怎麼跑奉天來了?”鄭永疑惑地問道。
鐵定國指了指後面說道:
“老弟,你一直在前面帶兵,有些事情還不知道。這不前段時候咱講武堂遷到東山嘴子去了?奉天老龍口酒廠邊上的原來的講武堂就讓給了這些學生兵,現在他們還都在那呢。”
鄭永大喜過望,這些學生兵16歲進入學生隊,現在年紀最小的也該有18歲了吧,正是年少氣盛的時候,個個精力旺盛,要用來打倭寇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定國兄,咱的底細你也知道,這旅參謀長也是拿槍換來的,不過現在東洋人欺我太盛,我也不客氣什麼了,我現在任命你爲學生營營長,負責帶領這些學生兵保衛奉天!”鄭永看了看周圍小聲說道。
鐵定國又笑了起來,這任命怎麼和作賊似的,他隨即敬了個禮大聲說道:
“是,鐵定國立刻就去組織,團座!”
鄭永又緊趕着叫來了人,吩咐立刻打開庫房給學生營分發武器,儘快讓這支從天而降的部隊投入到奉天防衛戰中。
這隻怕是最好的消息了,只要能夠頂住倭寇最初的攻擊,那就有辦法把奉天城內的民衆組織武裝起來,和倭寇好好的幹上一仗。
況且奉天還有那麼多的飛機、坦克、火炮,彈藥又不計其數,真和倭寇打起來,未必便不能在這一點一點的消耗敵人了。
正在那想着這些,遠處忽然傳來了激烈的爭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