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也顯然感覺到了鄭永的敵意,他趕緊將雙手攤開,意示自己沒有任何惡意:“小兄弟,旅途疲倦,只是隨口問問解乏而已!”
“不該問的事情不要問。”仔細打量了一遍,在確認了面前這人沒有攻擊性武器後,鄭永這才鬆開了握槍的手,冷冷地說道。不知道爲什麼,自從經歷了張大帥事件後,他好像變得不相信任何人起來了。
兩人默然無語,過了會,羅魚勐和張忠華吃完飯回來,換了鄭永。
一進餐車,心裡正着事情的鄭永一個不提防,只聽到前面響起了“哎喲”一聲的女人驚呼,鄭永趕緊擡頭看去,卻發現一個姑娘被自己撞了一下,手中的包也落到了地上。
“對不起,實在對不起,沒有注意。”鄭永俯身拾起了那包,交還給了姑娘:“沒有撞疼你吧?”
仔細看去,這女孩十六七歲的樣子,樣子長得頗爲清純可人,可還沒有等她來得及說話,後面已經上來了兩個壯漢,惡狠狠的一把將鄭永推開,罵道:
“混蛋,你想要做什麼!”
“不要爲難他,他是無心的。”還沒有等勃然大怒的鄭永開口,那女孩已經說道:“我們走吧,不要在這鬧事了。”
說着她對鄭永微微笑了一下:“先生,我的家人無禮,請您不要放在心上。”
被這事這麼一鬧,弄得鄭永也沒了吃飯的心情,草草吃了點東西便回到了車廂,卻看到那中年人和羅魚勐聊得正歡,他悄悄站在後面聽了會,終於知道這中年人是什麼人了。
“壓迫、剝削、反抗……”
一個接着一個對於這個時代的人相當新鮮的詞彙從這中年人的嘴裡蹦出,羅魚勐聽得津津有味,但邊上的張忠華眉頭卻越皺越緊。鄭永站在中年人的身後,羅魚勐聽得入神,居然誰都沒有發現他的回來。只有張忠華看到,無奈地向他搖了搖頭。
“先生,這裡還是張大帥的地盤。”鄭永不動聲色的在中年人身邊坐了下來,冷冰冰地說道:“張大帥發佈的命令難道你不知道嗎?一切你所說的言論都是禁止的。”
“張作霖?”中年人鼻子裡冷冷地哼了一聲,似乎是很不屑的樣子。
見他還想說下去,鄭永摟住了中年人的肩膀,在他耳邊低聲說道:
“聽着,我不管你信仰什麼,我也不管你是什麼政黨的,但我不許在我兄弟的面前說這些,我不想多個仇人,所以你是什麼人和我一點關係也都沒有,但是你非得這麼做的話,這車上的警察隨時都會出現在你的面前。相信我,我保證說到做到!”
中年人愣在了那裡,身邊的這個年輕人看起來頂多也就是十八九歲,但這人說話的口氣好像寒冰一樣,根本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定了定神,他向鄭永微微笑了一下:“還是那句話,旅途疲乏說來解悶得而已,既然小兄弟不願意聽那就算了。”
有了這麼一段插曲,一路上的旅程變得異常沉悶起來。四個人誰也不多說話,就連一向多話的羅魚勐似乎也受到了感染,幾小時都難得聽到他說一句話。
鄭永倒是見到了那餐車裡的姑娘幾次,那兩個保鏢樣的壯漢總是不離她的左右,兩人每次見面都是擦肩而過,頂多互相報以一個微笑。
當列車終於到達北京站的時候,那中年人起身拿了自己的行李,摘下禮帽向鄭永三人欠欠身道:“我與各位萍水相逢,路上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多多諒解。將來與你們有緣若是還能相遇,兄弟定當做個小東,還望各位賞光。”
“告辭!”鄭永也不說話,抱抱拳便匆匆下了列車。
“鄭永?”才一下列車,便見一個安國軍的二十來歲的中尉從從上來,問道。
當初在鄭永三人還沒有啓程的時候,魏含之便和北京方面詳細描述了三人的長相穿着,這番一下便認出自己,鄭永也不覺得驚訝,點了點頭當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我是上將軍衛隊的鐵定國,奉上將軍令前來迎接,在這等了你們有一會了。”那中尉鐵定國簡單地介紹了下自己,便將他們帶到了一輛早就準備好的轎車之前,將他們引上了車。
當車子啓動的時候,透過車窗,鄭永看到了在列車上認識的那個女孩子,在幾個人的陪同下也上了一輛轎車……
這是鄭永第一次見到張學良,這位二十八歲的安國軍陸軍上將軍,人長得還算英挺,身上也沒有紈絝之氣,最爲引人注目的,他那標誌性的大背頭,現在居然變成了一個光頭。鄭永知道這是在張學良得知父親遇難後,爲了準備離開北京,避免引人注目而特意所爲。
“安國軍奉天法務處行動三隊隊長,少尉鄭永見過上將軍!”
這是爲了方便行事,臨行前魏含之特意給鄭永加的頭銜。
“沒那麼多規矩,沒那麼多規矩。”看得出來,張學良的心情比較煩躁,他擺了擺手說道:“現在奉天的情況怎麼樣?”
“回上將軍話,目前奉天有幾個老帥和魏處座壓陣,一切還算太平。奉魏處座命,由鄭永、羅魚勐、張忠華負責與上將軍衛隊一起,護送上將軍回到奉天!”
“魏處座?事情壞就壞在你們的魏處座手上!”張學良忽然大聲吼了起來:
“大帥每年調給法務處那麼多經費,你們做什麼用了,做什麼用了?那麼大的一個陰謀,居然事先一點都沒有發覺?飯桶!回去後我要槍斃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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