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山完全可以肯定吳衛雲沒有聽到我說的話,但曾山還是搖了搖頭:“不,朱江沒有逼我,我說了我不想當反覆無常的小人,我既然已經被朱江擒住了,已經答應了跟隨他,我就只能跟隨他。”
我也搖搖頭,“曾山,你看着我的眼睛,我想聽你的實話。我們是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我知道你是一個有着遠大志向的人,你是不可能跟從朱江的。”
曾山用眼睛盯着我,一直盯着:“你看出來了吧,我不是說謊的,我現在已經是青龍會的人了,不管怎麼樣,我今天晚上既然被你擒住了,你要殺要剮就隨你了,我不想再跟你廢話。”
“你不想跟我廢話,不,你是不願意面對你自己,好,既然如此,你走吧,我還要去救小芸。”
曾山看了我一眼,卻又說:”你不應該放了我,你放了我,你就救不出小芸來了。我會向朱江通風報信的。”
“不,你不會去通風報信的,因爲我們是朋友,我知道你曾山是不會出賣朋友的。走吧。”說完話後我也顧不上曾山便去追趕馬放他們幾人。
曾山愣在了原地,整個大腦一片混亂,好久了才說:“安魂,我會去的,我會去向朱江通風報信的。”然而曾山最後說的這一句話因爲我已經走遠而我終究沒有聽到。
追上了馬放五人之後,馬放問我:“你真的放了他?”
我點點頭。
馬放說:“這樣也好,畢竟大家都是同學一場。”
從宮牆上翻進了皇宮裡面,馬放低聲對吳衛雲說:“我希望你千萬不要玩什麼花樣,不然你會死得很慘的。”吳衛雲點了點頭。我問:“紫青宮到底在什麼地方?”
吳衛雲一邊捂住斷了的胳膊,一邊說:“就在前面,沒有多遠了。”
順利來到了紫青宮,卻發現紫青宮的防守很多。
“有多少人防守?”我低聲問吳衛雲。
吳衛雲說:“有一百個暗刺埋伏於裡裡外外。”
“外面的這些人也是暗刺嗎?”
“有一半的是暗刺,另一半的是皇宮的禁衛軍。”吳衛雲老老實實的回答。
我說:“你去將那些人支開。”
“我沒有這個權利,這些人都是直接聽從於大當家調遣的。”
“那你帶我們進去。”我說。
“沒有大當家的手諭是誰也不能進去的。”吳衛雲顯然是不想配合我們。
“我再說一遍,帶我們進去,不然我會將你殺掉的。”我將手中的劍抵向了吳衛雲。吳衛雲顯得有些無可奈何:“我說的是真的,沒有大當家的手諭,是誰也不能進去的。”
這個時候,紫青宮的守衛好像聽到了我們這邊的牆角有動靜,便走了過來喝道:“誰?”
我們立刻停止說話,那個守衛卻已經摸到了這邊來。馬放說:“乾脆衝出去算了。”我點頭。五個人一同衝了出去,馬放迎向走過來的守衛便是一刀。那人被馬放放倒之後,發出了一聲悶哼。與此同時,其他的守衛也發現了我們五個人。我顧不過吳衛雲來,便將吳衛雲的穴道點住,使得吳衛雲動彈不得。
一場廝殺之後,門外的守衛在很短的時間之內便被我們消滅殆盡。這個時候,紫青宮裡的守衛聽到外面一片混亂也紛紛衝了出來。一場廝殺又再度發起,同樣以很短暫的時間結束,此時我一隻手拉住吳衛雲,另一支手揮舞着劍衝進了紫青宮裡。
“小芸到底在什麼地方?”我一邊廝殺一邊問吳衛雲,吳衛雲此時好像不大配合,我便對他手腕上暗施力量,吳衛雲手腕吃痛,幾大顆汗水滑落了下來。“快說。”我喝道。
吳衛雲只好指了指紫青宮裡面左邊的一間房間。我帶着吳衛雲衝在了最前面,馬放四個人跟在後面。但是當我們衝進那間房間的時候不但沒有看到王芸,反而是更多的暗刺。我有些急了,大聲對吳衛雲喝道:“人呢?”
“密,密室裡。”
“密室的入口在什麼地方?”我問道。
“在牀下。”
馬放四人對付暗刺,我立刻衝到了牀邊,在牀板上摸了一下,牀板立刻翻轉了下去,從裡面露出了一個很大的洞。“就在這下面嗎?”
吳衛雲點頭。
我拉着吳衛雲便跳了下去,跳下去之後,底下果真是一個密室,很寬闊的密室。裡面燈火輝煌,彷彿白晝。在吳衛雲的指點之下,我很快找到了王芸。王芸被關押在了密室裡面的一個小密室裡。我看着坐在石桌旁邊的王芸顯得十分之憔悴,心裡不禁又痛了起來。
“小芸,真的是你嗎?”我彷彿有些不相信我現在見到的這個人便是王芸。王芸原本埋着的頭突然擡了起來。我這一下完全看清了,這個人果真就是王芸。她的樣子似乎改變了很多,好像有些不像以前了,但我依然可以肯定這個人就是以前的王芸。
王芸站了起來,眼眶中淚光瑩瑩:“安魂,真的是你。”說着一下子便擁入到了我的懷中。我怕着她的背部安慰說:“沒事了,我們這就離開這裡。”說完便將她從我的懷抱裡推開,另一隻手拉着她的手往外面跑去。因爲我知道在這樣的時候,絕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至於在我們後面的吳衛雲我是一點也沒有理睬的,現在我已經顧不上他了,我現在唯一要做的便是帶着王芸離開這裡。
但是令我想不到的是,我剛把小芸從小密室裡拉出來,大密室裡便圍滿了許多暗刺。此時,我手中的劍跟我的心一樣在跳躍着,我只懂只要殺了眼前的這些人,我就能帶着小芸離開這裡。所以這一次我再也沒有心慈手軟手下留情,那些衝上來的暗刺一般都是被我一劍結果了的。接着,馬放四人也下了密道來,密道下的暗刺被我們消滅殆盡,而此時的吳衛雲依舊還在小密室裡。這一次,他突然覺得原來殺戮是如此的可怕了,以至於他都不想再進行任何的殺戮了。
我們出了密道,來到了紫青宮頭上,本以爲外面的人被我們消滅殆盡了,沒想到這一次卻聚集了更多的人,他們皆拉弓上箭,將小小的紫青宮團團的圍住。外面朱江大聲喊道:“安幫主如此出爾反爾可不是君子所爲,我現在就可以命我的手下萬箭齊發,那個時候安幫主可就成了馬蜂窩了。但我現在再給你安幫主一次機會,只要你投降,一切事情都好說。想想吧,如果一個人死了就什麼也沒有了。”
我們透過破爛的紫青宮門往外看去,外面朱江站立於弓箭手之後,前面弓箭手皆是搭弓上箭,箭頭上燃着火,指向了紫青宮裡。我知道,只要朱江一命人射箭,我們不僅會成爲馬蜂窩,甚至很可能成爲烤ru豬。而在朱江的旁邊,我看到了曾山。我的心不禁隱隱作痛,難道真是曾山報信的嗎?難道曾山這一次真的出賣了我嗎?但我已經無法再考慮更多的了。
我低聲對馬放他們四人說:“此時我們不能再耽誤時間了,時間越久對我們越是沒有好處,我看我用御劍之術衝出去吧。”
李紅說:“幫主這個主意很好,御劍之術很快,等到敵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們就已經離開了皇宮。”
說着,我口裡念着劍訣,劍立刻變大,我扶着王芸跳上劍,馬放和趙傑站在劍的最前面。劍停在了空中,馬放趙傑兩人雙掌前推,紫青宮的門立刻粉碎。我們腳下的劍也就在這一瞬間飛了出去。
“放箭,快放箭。”朱江怎麼也沒有料到我們會有這麼一招,或者說他怎麼也沒有料到世間竟然會有這種功夫。所以他愣了一下才大聲喊放箭的時候,弓箭手也楞了一下,等到他們開始放箭的時候,我們已經遠離了紫青宮。
王芸從來沒有在劍上飛行過,差一點就落了下去。我趕忙將她拉入懷裡,“小芸,沒事了。”
馬放說:“幫主,現在我們是不是要去救宇文堂主他們。”
我說:“當然。”便唸咒讓劍往壽福巷衝去。劍衝破了壽福巷的屋頂,衝進了牢房那裡去。這個時候,牢房裡面突然萬箭齊發。我知道,這一定是預防別人從屋頂進入牢房的機關。然而劍的速度太快了,我們衝進去之後,立刻就閃開了箭。裡面防守的暗刺看到一把劍和一羣人飛了進來,都愣了一下。但愣過之餘,他們才反應過來,紛紛向我們追來。
我們的劍衝破了牢房,直接到達了宇文成四人關押的地方。宇文成四人驚訝的看着我們,但我們已來不及等他們發愣了,便把他們四人也拉上了劍來。這個時候,劍又變寬了一點。劍的速度雖然減慢了,但仍然是相當的快。
我們衝破了壽福巷的牢房,向着高空飛去,飛向了自由的天空。
夜晚雖然有些涼了,但我們的心是熱的,是激動的。我從來沒有感到如此的暢快過,也許現在的心情就像我們腳下的劍一樣的明快吧。不管怎麼樣,王芸和宇文成他們都救了出來。
天空中好像還有月亮,我也減慢了御劍飛行的速度,以方面我們慢慢的欣賞天空中的月亮。
王芸倚靠着我擡頭看着天空的月亮:“今天晚上的月亮真好呀。”
我說:“是呀。“王芸說:“我喜歡這種感覺,要是我們能一輩子這樣互相依偎着,觀看着天空皎潔的月亮,那該多好呀。”
我搖搖頭說:“在這樣的亂世,能夠靜下心來看一天的月亮就足夠了,我們可不能奢求太多呀。”
宇文成說:“要靜下心來看月亮還不簡單,只要我們能夠拋棄世俗的一切紛爭,那麼這個心也就自然靜下來了。”
我嘆道:“可經歷了這一次事情之後,我有很多事情反而拋不下了。”
李紅說:“也是,在這樣的時代,要完全拋下自已擁有的權利真的很難。”
我說:“我也不是覺得非要那些權利,只是我覺得我既然有了這些權利,有了強大的力量,那麼我就應該爲天下做點什麼。正所謂權利越大,責任越大。一個人生活在天地之間,就必須挑起該自己的擔子。”
劉慶福說:“是呀,現在,正是亂世之時,人民是民不聊生,只有天下一統了,纔會有真正的和平。但這天下本就處在一亂一治的時代,縱然我們能讓現在的天下和平了,可是以後的天下還是會亂的。這個世界只要還有國家民族的存在,還有利益的衝突,就一定會有戰亂。”
馬放說:“的確,很多時候,戰陣其實都是爲了國家的利益,統治者的利益而發起的。”
李紅說:“話是那麼說,可是人類只要還要生存,還要發展,就免不了要利益的衝突。”
我嘆道:“其實人呀,也就短短几十年的時間,我們雖然不能決定我們死了之後的天下是否和平,但我們還是要盡其所能的將我們現在的生活引向和平的道路。我看當今的夏國,是急需和平呀。”
馬放說:“幫主說的對,我們的天下急需和平。而我想我們興農會一定會成爲夏國和平的又一締造者的。”
大家在劍上你說一句,我說一句,先是討論國家的世界的和平,後來又討論了人生的意義。通過這一次談話,我們刺客莊來的這四個老師也完全堅定了他們的信念——爲夏國的和平乃至世界的和平誓死追尋興農會。
朱江看着逃跑了的我們是又驚訝又氣憤。但結果已經定了,定了就不可能再返回了。或許人生也就是這樣的,一旦有了結果,不管你承認不承認,反正他都已經是定局了,是無法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