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表情立馬就嚴肅了起來,她以堅定的目光看着他,垂落在兩腿邊側的雙手緊握成了拳,用盡渾身的力氣在隱忍着:“歐紀斯,你有什麼就衝我來。”
“奧?”歐紀斯滿意的看着她因爲他的話而產生的反應,終於揚起了感興趣的笑容。他一挑眼睫,看着白水心意味深長的說道:“我倒是更對你父親有興趣。”
“你!”白水心渾身的血液因爲他的一句話倒退如流,一股寒冷之氣由腳底躥升。她反覆的要自己冷靜下來,才讓自己沒有因此而失控。將怒氣隱忍而下,白水心沉沉說道:“到底我們虧欠了你什麼,你要這麼對我們?你想要的你都已經得到了,難道你還沒夠嗎?”他究竟要做到什麼地步纔會收手!
聞言,歐紀斯一冷餘光,一聲清冷的笑自她脣角溢出:“夠?怎麼會夠?”他邪惡的表情眼如撒旦,一雙烏黑的眸中隱隱有火星在閃爍着。比起他們父女兩做的,他做的這些事情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白水心早知道他會這麼說,她深深的吸了口氣,然而卻無論如何也壓抑不了資自己激動的情緒,“我們欠了你什麼,你說啊,好讓我早點還清欠你的東西,分道揚鑣!”白水心再也受不了了,他總是口口聲聲說是他們虧欠她,每每那仇恨的目光就好像讓他失去了什麼最重要的東西一般,然而卻又不擺明到底是什麼!
語落,歐紀斯的情緒也開始激動了。
他身後一把抓住白水心的胳膊,劇烈起伏的胸膛喻示着此刻他心中的波瀾,他咬着牙死死的道:“我要的東西,你還不起!因爲永遠也不會再有第二個!”他的話語冷厲,雙眸卻深深的凝視着她的雙眼,好像深入她的內心一般,然而表情是無比的空洞冰冷,與目光截然不同,讓人根本猜透不出他此刻的真正心緒。
白水心被他的目光,表情弄混了,看着他那像是恨不得吃了她的表情,瞬間腦子一片空白。
就在兩人四目相視,劍拔弩張之時,一聲驚憂的話語突然插了進來。
“你們在做什麼?”
突然而來的一道嗓音頓時讓白水心一驚,她聞聲轉過頭,當看到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的父親之後,一抹驚慌之色自眼底一閃而過,緊接着奮力的甩開歐紀斯鉗制着自己手腕的手,有些尷尬的問道。
“爸,你怎麼過來了?”她一邊說着,一邊匆匆忙的整理了下自己被歐紀斯弄得有些褶皺的衣服,又迅速的整理自己的表情,用若無其事的微笑面對她。
白定瑞邁開雙腿向兩人走去,一走進飯廳他就聞到了氣氛的不對勁,看看笑容不自在的白水心,又瞥了一眼擰着眉頭,一臉怨念的歐紀斯,他又開口:“發生什麼事了?”他用嚴肅的口吻問道,沉冷的視線向白水心身旁的歐紀斯投射過去,渾身散發着長者的肅冷之氣。
白水心心下一個激靈,不想讓父親擔心,她匆匆解釋道:“沒什麼,我們只是正在解決一些事情。”她用笑容來眼神自己異樣的心情,邊回答邊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歐紀斯,當看到他的目光仍舊停留在自己身上之後,隨即用眼神示意他不要隨便開口。
“爸,你是餓了嗎?走吧,我去幫你煮點東西。”白水心跨步上前挽住父親的胳膊,想要快點帶他離開這個地方,以免待久了,歐紀斯又會弄出了什麼事來。
然而白定瑞並不知道白水心的擔憂,開口制止了。“等等,我有話對他說。”他一雙嚴肅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歐紀斯,頭也不回的對白水心交代道:“心兒,你能先離開嗎?爸有事情想問他。”
聞言,白水心的身形一僵,想到方纔歐紀斯所說的話,她隨即勸說道:“爸,今天時間不早了,而且你的身體還沒好,等下次再說吧。”
白水心這句話是說給白定瑞聽得,然而有反應的確實歐紀斯。
話音剛落,只見原本沉默的歐紀斯突然彎彎勾起脣角,用笑盈盈的目光凝望着白定瑞,“是啊,還是等下次吧,反正你現在住在這裡,我們多得是見面的機會。”接着一挑眼睫,看着兩道秀眉因爲擔憂而緊緊打成死結的白水心,又補充了一句:“如果再受了什麼刺激暈倒過去的話,那我可負不了這個責。”他雖然是在笑,然而笑容卻不達眼底,反而清冷得猶如冰冷的湖底,一雙眸子黑得發亮,讓人看着發冷。
白定瑞並沒有看到身旁白水心變的顏色的臉,也沒有聽出歐紀斯的言外之意,只以爲他是真的在爲自己的身體考慮,於是在猶豫的抿了抿脣之後,清清嗓子說道:“那我就簡單的說一句。”
“既然你娶了我的女兒,我希望你能夠好好對她。”白定瑞的嗓音溫婉和善,帶着真摯的拜託。
因爲白定瑞這一句真心誠意,白水心頓時覺得一陣陣心酸。
她看着不過五十多的父親,滿頭的髮絲已經蒼白了半,比實際年齡要至少多出十歲,原本英俊的外表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樣的臉,臉色蒼老,眼窩深陷,一副疲勞的樣子,白水心看得一陣難過。
他是那麼相信他,即便是之前欺騙了她也不曾埋怨他,而她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對他撒謊,想到這裡,白水心頓時感覺到心中五味雜陳的,悶悶的就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很不是滋味。
歐紀斯沒有忽視掉白水心那快要落淚的神情,他本該覺得高興的,然而卻一點喜悅感都沒有,反而覺得有種負罪感,這讓他當場就懵了。
不想被父親發現了自己的異常反應,白水心吸了吸鼻子將自己的真實情緒壓在心底,換上愉快的表情說道:“爸,我們走吧。”說着勾着他的手臂就往門外走去。
歐紀斯冷冷的望着他們消失在門背後的身影,目光之間多了一絲的深沉。
那天,白水心一夜未眠,躺在牀上,她腦子裡滿滿都是複雜的思緒,想着歐紀斯的話,她怎麼也睡不着,每隔兩個小時就起身查看一下父親,就擔心歐紀斯又會對他做什麼。第二天,白水心特意請了假開始尋找公寓,選好了房子,然而第二天正準備簽約的時房主卻不賣了,對於這怪異的一切,白水心知道這一切都是歐紀斯在搞鬼,然而她卻又怒不敢言。生怕一不稱他心,又會出點什麼事。
連凱企業。
顧易陽走出辦公室準備倒杯咖啡提神,在路過秘書室的時候,一眼就看到裡面對着電腦發呆的白水心。
他毫不猶豫的邁開雙腿走進去,然而白水心還是沒有反應,直到她清清嗓子,暗示他。“咳咳。”她這纔有了反應。
“在想什麼呢?”他柔聲問道,一邊觀察着她的表情。
“嗯?”白水心一愣,隨即搖了搖頭,“沒什麼。”然後沒了聲,低下頭假裝工作以掩飾自己的真正想法。
顧易陽本來沒打算多做停留,然而轉身正要離開的那一剎那他突然想到一件事。“對了,我今天早上打你電話爲什麼不接?”
聞言,白水心停止了手中的工作。她擡頭用歉意的目光看着他,說道:“抱歉,我手機壞了,你打我電話有什麼事嗎?”手機之前被歐紀斯砸爛了,而最近她忙着找房子也沒空重新去買一個,就擱着了。
“沒什麼大事,只是想讓你再來的路上幫我帶杯咖啡。”其實事實是今天早上他去她家門外等她沒有看到她,所以他擔心她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想到這裡,顧易陽又看了看白水心,問道:“你最近臉色很不好看,有什麼事情困擾着你嗎?”
“嗯?嗯,有一點小事。”白水心點點頭。驀地想到什麼,她說道:“對了,那天失約真是對不起了。”那天忙着處理父親的事,她忘了給他打個電話,也沒正式跟他道過歉。
“沒事。”顧易陽無所謂的搖搖頭,事實上那天聽到歐紀斯的聲音她就知道她遇到了麻煩,所以也沒有等太久就回去了。“對了,有什麼事是我能幫你的嗎?”他用真摯的表情看着她,心中有些擔憂,是不是歐紀斯又對她做了什麼?
然而白水心卻拒絕了他的好意,她淺淺一笑,感激的道:“沒什麼,我自己來就好。”她已經麻煩他夠多的了,不想再麻煩他了。
然而顧易陽豈是這麼容易就死心!
正當他考慮着該如何讓她道出自己的困難之時,忽然一眼瞄到她放在一邊的報紙,看到她在房屋租賃上圈圈畫畫,他下意識的問道:“你在找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