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玥決定跟着李淼淼兩個人一起去跟薩爾茨堡音樂節這邊的人進行後續的合同談判。
並不僅僅只是討論和聲交響樂團與薩爾茨堡音樂節這邊未來的合作。
還有一些諸如經紀合同之類,在音樂節之外的合作。
薩爾茨堡這邊對於和聲交響樂團是有那麼一點點推廣的傾向的。
畢竟這種新興的交響越多,他們薩爾茨堡音樂節這邊的底蘊也會越深,他們所能選擇的交響樂團也會越多,音樂節的多樣性也會豐富起來。
畢竟薩爾茨堡音樂節這邊可是能損失了柏林愛樂之後,還能在世界繼續聞名,讓無數人前往薩爾茨堡這邊來參加音樂節的。
如果他們的底蘊不夠深厚,投資的交響樂團以及頂級音樂人少了,他們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這個世界拋棄,然後消失在舞臺之上了。
因此,雙方合作的意願非常濃。
只要雙方給出的要求不要太過分,那麼應該用不了多久,大家就能完成合同。
而什麼叫做過分,什麼叫做不過分。
這個其實就看李淼淼她的談判技巧了。
陳秋在讓李淼淼跟着蘇玥一起去進行談判的時候,不由的有點感慨。
如果樂團這邊能有一個專門的外宣部門,法務部門就好了。
這樣很多事情就不用李淼淼一個人去處理。
陳秋倒也不是不相信李淼淼,李淼淼做的事情都很漂亮。
只不過陳秋一直覺得,這種對外的事情請多一些人,大家合作分析,其實會比一個人冥思苦想,要更容易找到出路。
也更容易獲得更多的利益。
只是可惜,樂團這邊雖然加了一些音樂人,但是如果想要成立正式的公司,建立法務部,財務部,宣傳公關部等部門,其實還是小了一點。
如果李淼淼有一大堆複製人就好了。
比如說來個李鑫鑫,李森森,李焱焱,李垚垚什麼的,湊個五行團隊,五行合併,所向披靡,直接把法務財務等亂七八糟一大堆事情全搞定了。
這樣多好啊。
陳秋望着忙碌的李淼淼,略顯中二地如此想道。
很明顯,李淼淼家裡大概就她一人,她叫淼淼也更多是因爲她八字缺水,而不是因爲她是五胞胎。
李淼淼倒是沒有注意到陳秋所想着的一些不太禮貌的事情。
她只是按照她自己的正常節奏,對着陳秋繼續說着她剛剛跟薩爾茨堡音樂節負責人所討論的內容。
除了宣傳以及財務外,其他的都是一些小的問題,比如說陳秋他們對薩爾茨堡音樂節的支持,樂團對於薩爾茨堡音樂節的想法什麼的,李淼淼便代替陳秋給音樂節那邊說了。
都是一些場面話,什麼都沒有承諾,也什麼都沒有付出。
在這種場合說廢話的技能,李淼淼已經非常熟悉,因此根本不需要陳秋多說什麼,她便能妥善處理好一切。
在確認了沒有其他什麼事情後,陳秋便帶着剩下的衆人,回到了賓館進行休息。
等到了第二日,李淼淼繼續留在薩爾茨堡這邊進行改簽,以及準備後續跟薩爾茨堡音樂節的合作談判。
蘇玥則是跟着陳秋等人,乘坐大巴車回到了法蘭克福。
音樂家雜誌那邊的消息還沒有更新。
陳秋也不知道他們這一次究竟能獲得多少分。
能在歐洲這邊音樂聖地取得一個什麼樣的成績。
不過就他的感覺,結合他們在薩爾茨堡這邊的表現,平均分9.5分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至於更高分,陳秋還是不太敢想。
畢竟9.5分的成績,在海城那邊便已經來到了海城第一的位置。
海城交響樂團也就9.5分佔據海城第一,他們現在直接超過海城交響樂團,可能略微有些太貪心了一點。
如果在歐洲這邊的成績能有個9.5,那麼今年回國後後續的演出只要不出現什麼特別的差錯,他們今年的分數來到9.3,9.4也不是什麼特別大的問題。
畢竟這些東西的話語權還是在歐美,在歐美演出的分數相比較國內,在音樂家雜誌上的權重要稍微高一些。
這個並不是什麼黑幕。
如果音樂家雜誌想要走黑幕的話,他們老早就不會被華國以及東瀛那邊的人帶着玩了。
最主要的原因是音樂家雜誌會邀請很多頂級的樂評人駐紮在一些音樂節那邊,去聆聽分析全世界各種各樣音樂人的音樂。
這些樂評人基本上是那種只在乎音樂的表現,不在乎音樂國際的那種人。
他們能對於音樂的寬容度也是最高的。
不管你演奏的音樂是傳統的東瀛風格,還是華國特色,只要你有自己的東西,只要你表現的優秀,他們就會給你很高的分數。
這也就是爲什麼這些樂評人的分數權重很高的主要原因。
沒辦法,人家聽的實在太多了。
雖然陳秋不太清楚這些樂評人究竟會給自己一個什麼樣的分數,但是從一些人的口中得知,那些樂評人似乎很喜歡和聲交響樂團的表現。
如果運氣好,今年和聲交響樂團說不定會入選年度新秀。
向全世界的音樂愛好者推薦。
對此,陳秋只是表達了自己的感謝,並沒有給出過多的期待。
這種東西能有就行,沒有也無所謂。
只要樂團的分數在不停上漲,他們樂團的排名在飛速攀升。
那麼有沒有年度最佳新秀,陳秋也無所謂。
畢竟很簡單的一個道理。
年度最佳新秀所帶來的除了榮譽外,更多的則是門票收入的增加。
這些對於那些頂級的交響樂團可能是一件非常好的消息,但是對於和聲交響樂團而言,他們是真的無所謂。
他們的音樂廳總共才六百來人。
他們現在的音樂廳常駐觀衆都有五百多。
你就算再宣傳,最多最多就幫他們將剩下來的幾十人門票賣乾淨,又不可能多賣。
再宣傳又如何呢?
音樂家雜誌除了對觀衆的影響力外,對音樂節的影響力,對一些商業音樂廳的影響力,其實並不高。
最多最多就是一些沒什麼人去參加,沒什麼人聽的音樂節音樂廳邀請。
這和薩爾茨堡音樂節的宣傳完全是兩回事。
要知道,薩爾茨堡那邊如果想要動用宣傳的話,陳秋他們可以獲得更多的演出機會,更多的大型國際音樂節邀請,更多的頂級音樂廳合作。
陳秋家的和聲交響樂團又不是柏林愛樂那種號召力世界頂級的頂級樂團,他們不存在什麼去一個音樂節就能盤活那個音樂節的經濟,直接影響幾十萬人。
如果他們有這個能力,他們早就是什麼世界前二十的大樂團了,還至於爲了一些蠅頭小利跟薩爾茨堡音樂節這邊談判?
並且。
柏林愛樂又不是沒有換音樂節。
他們就算換到了巴登巴登音樂節,也就只是讓一些追着他們來聽音樂會的觀衆換個地方,並沒有像之前薩爾茨堡音樂節那般直接盤活巴登巴登音樂節。
柏林愛樂這種全球幾百萬幾千萬粉絲都做不到的事情,陳秋當然也不會覺得自己這個幾萬粉絲都不一定有的小樂團能做到。
這也就是爲什麼陳秋他相比較這種年度新秀,更看重跟薩爾茨堡音樂節合作的主要原因。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
這些都是都要等陳秋回國後來搞。
這一次的演出他們所獲得的資源,並不僅僅只是簡單的一些金錢或者酒水。
這些只是一些契機。
代表着陳秋有資格坐在海城的音樂界裡面吃飯。
並且能坐在一個很高的位置上。
而並非像之前那般,只是簡單的在一些大樂團之中夾縫求生。
車輛快速前進。
帶着和聲交響樂團的衆人從薩爾茨堡回到了法蘭克福機場,準備登機。
衆人快速收拾着自己的行李,將自己的行李送過去託運後,沒有任何猶豫地直接進入海關,等待着登機的開始。
在歐洲這邊連軸轉搞完三場演出後,他們也有些累了。
他們現在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趕快上飛機,然後回家好好地睡上那麼一覺。
順帶吃一點家鄉菜。
最起碼不要天天白人飯了。
不是說白人飯不好吃。
他們吃的一些白人飯其實還蠻好吃的,炸雞漢堡意麪披薩牛排管夠。
跟正常留學生吃的白人飯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但是這些偶爾吃吃還算比較舒服。
如果一直吃,大家還是沒有辦法接受。
本來大家想要去海外的中餐店,看看有沒有什麼好吃的中餐的。
但是看到最便宜的一道菜,只要有肉的,基本上都是12歐起步,15,18,乃至於20多歐都很正常後。
衆人還是捨不得這個錢。
100塊吃一碗魚香肉絲蓋飯。
就算有錢也不是這麼糟蹋的啊!
考慮到用不了多久就回國了,衆人還是更願意將他們的錢用在吃一些白人飯上,而不是昂貴的中餐。
看着衆人着急的模樣,陳秋倒是顯得極爲平靜。
畢竟對於他而言,白人飯這種東西,他早就已經習慣。
就算十天半個月不吃中餐,他也能受得了。
況且他之前纔去過蘇玥的家裡,跟着蘇玥一起做了中餐。
就對於中餐更沒有什麼執念了。
望着正在託運着行李的衆人,陳秋不由的對着身邊的蘇玥笑着道。
“話說,你真的不打算跟着我們一起回國?雖然臨時買票的價格可能有些貴,但是隻要你同意,我就算直接給你上頭等艙,我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不了,我的學業應該並不會持續特別久,過不了多久,我就應該可以結束我的學業,然後,我應該就能迴歸樂團。”
蘇玥望着陳秋,輕聲道。
“樂團在國內我可能沒有辦法幫忙,但是隻要你們來歐洲演出,我應該都可以來參加。”
“可惜樂團沒有你,總感覺還是差了一點。”
陳秋無奈搖頭。
他的視線看向遠處正在收拾着自己行李,結果發現有點超標,正在糾結跟着其他人商量,看看能不能平攤行李額的樂府,不由的嘆了一口氣,對着蘇玥道。
“樂府還是差了那麼一點,他的音樂水平說可以還是可以的,但是就是怎麼說呢,就差了那麼一口氣,沒有辦法將整個管樂給連在一起。”
“多給他一點時間吧。”
蘇玥平靜道。
“多鍛鍊鍛鍊,遲早有一天他能整合起管樂部分。”
陳秋開玩笑:“就怕等到你回來了,他都不一定能將管樂部分整合。”
蘇玥莞爾一笑:“那麼不是正好?”
陳秋一愣,隨後同樣笑了起來:“哦對,也是,確實剛好。”
說着說着,兩人之間陷入了平靜。
兩人就這麼望着一點一點託運着自己行李的衆人,誰也不說話。
直到最後一人,秦弦也將自己的行李放上。
陳秋這才嘆了一口氣,對着蘇玥道。
“話說,真的不可以提前回去嗎?如果有你的話,我們樂團就完整了,今年應該可以衝刺一波海城第一,然後明年,後年,再往後,說不定可以衝刺一下華國第一。”
“那麼你的目標,就只是華國第一嗎?”
蘇玥看向陳秋,對着他問道。
“華國第一,你就滿足了嗎?”
陳秋沉默,隨後搖頭。
“不,不滿足,我想要世界第一。”
“既然如此,那麼答案已經很明顯了,不是嗎?”
蘇玥看向樂團,緩緩道。
“我還差一點,我還有一點東西需要跟我的老師學,所以,我還需要一點時間,現在還不是極限,等我學成歸來那天,我才能將管樂部分推到最完美的狀態。”
“那麼那一天,會是多久?”陳秋問道。
蘇玥搖頭:“不知道。”
陳秋皺眉:“不知道?”
“嗯,不知道。”
蘇玥輕嘆一聲,看向陳秋的眼睛,極爲認真地開口道。
“我會努力向着更高處前進,所以我希望等我正式回到樂團的時候,我能看到一個更好的和聲交響樂團,一個就算沒有了我,也能站在華國前列的和聲交響樂團。”
“然後,我會用我的全部實力,帶着我們,向着世界最高處前進!和你之前跟我說的一樣!”
蘇玥目光極爲認真。
說的斬釘截鐵。
很明顯,她是真的將之前陳秋說的話放在了心上。
而她也是真的想要衝擊世界第一。
她看向陳秋,輕聲反問道。
“難道,你不想嗎?”
陳秋望着蘇玥認真的表情,嘴角不由的上揚。
他心中的喜悅無法抑制。
他對着蘇玥咧笑笑着道。
“當然!我想!”
陳秋轉頭看向身後法蘭克福機場的標識,眼睛微眯,緩緩開口道。
“現在只是一個開始,一個讓世界認識我們的開始,只有當世界認識我們了,我們才能讓世界一點一點的臣服於我,畢竟……”
陳秋轉頭看向蘇玥:“我們是和聲交響樂團。”
此時此刻,秦弦已經將行李託運完畢。
他看着身後空空蕩蕩的位置,以及站在遠處跟蘇玥聊天的陳秋,不由的嘆了一口氣,站在遠處對着陳秋高聲道。
“陳秋指揮,快點託運吧,再不託運就來不及了。”
“好嘞。”
陳秋笑着迴應,走上前將自己的行李交給工作人員,等待片刻後,便拿到了自己的行李牌。
蘇玥將陳秋送到了海關的門口。
法蘭克福機場的海關非常快。
特別是出德意志的地方。
基本上就是拿過你的護照蓋個章,然後就直接放行。
還有一大堆人則是用那種自助通行裝置,掃一下護照就過了海關。
秦弦很明顯已經出了海關。
陳秋以及蘇玥的身邊,只有一些同樣在準備出海關的歐洲人。
望着周圍的人,蘇玥看向陳秋,輕聲道。
“那麼,祝你之後的演出一切順利。”
“好嘞!”
陳秋提了提自己背上的包,笑着點頭道。
“那麼我也祝你在歐洲的學習一切順利,早日回國。”
“嗯。”
蘇玥點頭。
兩人之間陷入了沉默。
陳秋舔了舔嘴脣,似乎還有什麼話要說。
蘇玥歪頭,目光露出不解。
“還有什麼事嗎?”
“嗯,怎麼說呢……”
陳秋的臉上少見的出現了一抹猶豫。
他的心情極爲複雜。
似乎在做什麼心理輔導一般。
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對着蘇玥道。
“那個,你能不能過來一下。”
“嗯?”
蘇玥不解,往陳秋身邊靠了靠。
陳秋看了一眼周圍,再次揮手道。
“再靠近一點。”
“哦……”
蘇玥貼在了陳秋的身前,擡頭看向他,挑眉道。
“然後呢?”
“然後……”
陳秋臉色一紅,略微往後退了一步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稍微親了蘇玥一口,隨後臉色瞬間發紅,連忙向着海關那邊跑去。
手中的護照快速丟給海關。
期待着海關以之前的那種速度,給他蓋章。
只是沒有想到。
海關這一次動作反而慢了。
用着看戲一般的表情,轉了一圈自己手上的公章,然後對着陳秋點了點他的身後。
陳秋身體一僵,尷尬地轉身,卻發現蘇玥已經來到自己的身後。
蘇玥挑眉:“你……不想解釋下什麼?”
陳秋尷尬:“咳咳,那什麼,我……”
陳秋話沒有說完,蘇玥便往前走了一步,雙手捧着陳秋的臉,嘴脣緊緊地貼在陳秋的嘴脣之上。
陳秋身後的海關一亮,用胳膊戳了戳邊上另外一位海關,小聲“wooooo”了起來。
霎那間,陳秋的呼吸略微有些停滯。
一直到蘇玥鬆開,他的大腦都沒有反應過來。
看着呆滯的陳秋,蘇玥輕輕擦去自己嘴脣的水漬,伸出手指輕點陳秋嘴脣,如同女王一般微笑着對着陳秋開口道。
“記住了,這個纔是真正的告別。”
陳秋臉色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