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程鬆開我，用腳輕輕踢了我幾下，我一時半會沒明白他的意思。就在我努力想的時候，老大又開口了：“大家也知道，雖然不成文，但是之前我和你們開玩笑的時候也說過，三個普通客戶等於一個大M。”
我知道她要說什麼了，我也知道爲什麼老程不讓我動了，他肯定比我瞭解老大的性格，他知道她要說的重點在後面呢。
老大一臉虛僞的笑看着老程說：“老程是顧顧問的組長，顧顧問都被罰了，你也不能跑了。不管是作爲男人還是組長，都應該陪着，你們倆這個月業績獎金一分不會少，這也是我們公司的理念，犯再大的錯誤一定不扣錢。但是你下個月也進入考察期，如果還能再創佳績，投訴立刻取消。而且給你們加薪，今天我能這麼說了，相信同事們也就都理解了，我希望你們能爲全公司的顧問們做個表率。”
老大說到這兒又興奮起來了。對着大家說：“我也希望大家都能有老程和小顧這樣的工作精神，力爭將公司的業績做的更好。”呆爪團巴。
我頓時連噴她的心情都沒了。
散會後，同事們的反應不一，虛僞的表示同情的，不明所以的來慰問的，心有計較的來探聽消息的，保持中立卻希望爲自己牟利的。
我一句話沒說，老程收拾好東西作出耍脾氣的樣子拖着我一起回了辦公桌。
“走，請你喝咖啡去。”老程說完特別高調的拎着包要走。生怕別人聽不見的說了句：“拿獎金了，任性！”
我跟着他在一票仇恨目光中出了公司。
去咖啡店的路上我問他：“老程，你是不是不想幹了，要不咱們一起辭職吧，正好拿了不少錢，能頂一陣子。”
老程看着我笑道：“辭職？我爲什麼要辭職。你要知道，你辭職是你個人行爲，公司不負任何責任。但換了是公司要開除你，像你這種沒工作多久的，賠三個月薪水，我這種工作幾年的，至少賠半年。”
這個我是知道的，但我脾氣一上來就給忘了，就想着趕緊辭職給他們一個瀟灑的背影算了，看來男人這方面確實比女人冷靜一些。
老程說着做了個特別犯二的手勢，也不知道是被刺激的還是怎樣，他哈哈大笑兩聲說：“所以接下來這個月，我的目標就是，能攪黃一對是一對，但是新來的客戶們都不要動。咱們也學小蔣，一旦有客戶被分出去，咱們就去說壞話，說那個顧問不管成功率，只管錢，讓客戶去退費。”
我看着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的老程，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人說女人陰毒起來特別狠，這話用在男人身上，一個效果啊！
老程腦子一開就堵不住了，繼續說：“然後把以前不好解決的不好說話的客戶拿出來，看哪個顧問不順眼，就找他的人給往上搭，能挑散一對兒是一對兒，能弄一個投訴算一個，不攪和個雞犬不寧，你以爲我捨得走？”
我問他：“真要這麼幹？”
老程特別肯定的點點頭說：“下午就讓柳程投訴你，說你不作爲，要求退錢！我幸虧留了一手，你倆的見面我就沒錄入系統，你的會費我會想辦法直接幫你退了。”
我崩潰的看着他，他特別傲嬌的買了兩杯超大杯咖啡，一臉閒適的坐去門外的咖啡桌邊上曬太陽，一邊喝咖啡一邊給我感嘆道：“啊，好久沒有這麼爽過了，該放鬆的時候還是要享受生活啊！”
我笑嘻嘻的問他：“是不是覺得一下子看開了特別爽？”
“那是相當的爽！”老程臉上的愁雲總算散去了一些，但我還是沒敢問他家裡的事，畢竟關係再好只是同事，這是柳程教會我的。
晚上下班的時候我給柳程繪聲繪色的描述了今天老大的話，除了添油加醋我還增加了很多表情，柳程開車都忍不住笑了，我說出來心裡也舒服多了，說實話被當着那麼多人面打壓，我確實挺不爽的。
“看來你關鍵時刻就得有人壓着。”柳程在超市車庫停好車之後讓我挽着他的手臂，一邊尋找超市入口一邊說。我長嘆一聲說：“你不知道我當時有多想站起來噴她，但是老程給我分析了後果和他要做的事情之後我特別慶幸我沒站起來，不然我那一站就得損失一萬多啊！”
柳程帶着我進了電梯，沒什麼旁人他纔開口：“工作上的事本來就不該衝動，你怎麼知道你們老大今天不是故意在刺激你們辭職？爲了不賠償有時候耍耍這樣的手段也未嘗不可，真有衝動的甩手走了，她除了丟點面子，穩賺不賠。”
我噴了一口氣說：“太他媽的陰險了！本來我那會兒還覺得她就是一個沒啥腦子的草包呢！”
柳程笑：“人麼，總有特別在乎的東西，她在乎錢就會想盡一切辦法保護她的錢，她就是再笨至少比你多活幾十年，真要是像你想的那麼沒腦子，公司也做不了這麼大。”
我想的沒錯，男人的腦回路真的和女人不太一樣，尤其是聰明男人，考慮事情的周全上，我自嘆不如。我抱着他的胳膊說：“以後我有什麼工作上的事，你多提點我一些，我腦子直，氣性大……”
柳程拍拍我的手，有些擔心的說：“接下來這段日子，肯定是個人就會給你和老程臉色看，無視就好了，堅持好這一個月，好日子就來了。”
我點點頭問他：“柳程，你說老程會單幹麼？”
他看穿了我的心思問我：“你想和他合夥？”
“你同意麼？”我問他。我是有這方面的想法，但是合夥算不上，最多是去給老程打工，我從來不想當女強人，對自己支撐事業沒多大興趣，橫豎還是小女子習性。
其實這句話我也就是習慣性的問出口，他卻愣了一下，然後將我抱在懷裡說：“你能問我，真好。”
我被他抱的有些尷尬，趕緊推他：“別肉麻，有人看着呢！”
他笑出聲，拉着我進了超市，他推車我旁邊跟着，人多起來也嘈雜，他貼的我近一些對我說：“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
我撇撇嘴瞅着他說：“搶劫呢？”
他一臉正經的看着我說：“說吧，看中哪家了。”
我捶了他一拳，心裡甜的灌了蜜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