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她逗笑了,不管什麼時候我們二姑娘聯手,還是所向披靡的,想到這兒我問她:“米米,章魚現在還是不讓你出門麼?”
她說:“可以出門,他去上班的時候,保姆可以陪我去採購,只不過我還是沒錢,無所謂啦,他們樂意防賊一樣的防着我也行,我現在也沒什麼想法要離開了,章魚爸看我最近表現良好,還開了個全家會議商議我進公司的事兒。”米米說到這裡大笑起來,然後便壓低了聲音告訴我:“你知道麼?翟璐那個傻逼,飯桌上居然敢舉手表態,說同意我進公司。”
我差點噴了。正好有個同事經過,好奇的看着我,我趕緊轉身壓低聲音說:“她怎麼能這麼不要臉的!”
米米樂呵呵得回答:“在老男人面前顯示自己大度唄,本來就是個畸形的家庭,你指望裡面有幾個正常人?”
我有點崩潰的問:“章魚他媽就完全沒有危機感麼?”
米米說:“她?每天忙着和一羣富太太打麻將,再不然就是週末出去大包小包買東西,她衣櫃裡沒拆封的包不下二十個。”
“那對翟璐呢?她什麼態度。”
“她還總是勸我,讓我想通點,對翟璐好點,說什麼這樣也好啦,有這樣一個什麼都不求的女孩子喜歡她兒子也很好啊,要是我以後怕身材走形不想生孩子,就讓她生,就當她是個代孕娘。”
我噴到:“我去!她這是什麼心理啊!”
米米冷笑一聲道:“人家想得開,我管那麼多幹嘛?本來還想善意的提醒她一下呢,但怕人家覺得我無理取鬧,誣陷人家老公,我就不說了。天天哄着她高興,昨天還送我兩個包,我已經掛到網上的二手市場裡去了。”
我擡手摸了摸額頭上的虛汗說:“我真算是見識了,人能奇葩成這樣……”
米米道:“精神空虛的女人很可怕的,我以前不是和你說過麼?錢其實是個好東西,它能作爲你奮鬥下去的目標,時刻提醒你努力拼搏。但是當你已經完全不缺錢的時候,生活就會進入一種很奇怪的狀態,不作死就不會死,但是不作心裡不舒服啊!你說呢?”
我搖搖頭道:“不理解。以前我不理解你爸媽,現在我不理解章魚爸媽。”
米米笑:“說白了,就是完全不知道什麼是幸福。其實童童,以前我也不知道什麼是幸福,亂玩亂鬧不負責任了這麼久,如今就是上天給我的懲罰,這個苦果我必須嚥了,纔會有將來。”
我很嚴肅的想了想後說:“米米,我想問你個問題。”
“你說。”
“你說我們女人,爲了某個男人,值得完全犧牲自己的底線,不顧一切的愛他麼?”我不敢直接問她我能不能爲柳程做到此,只能說了個很大的範圍。米米那麼聰明,一定是會想到的,但是她沒有戳穿我,思考了一會兒說:“首先,得看這個男人值得不值得,如果值得,那就上吧。”
柳程值得麼?我真不知道。
我只能故意扯着被的方向問她:“魏萊呢,值得麼?”
米米全無思考的回答:“值得。”
晚上回家後我嘗試在Skype上聯繫魏萊,上次他人雖然還是回了美國,但留了個我方便聯繫他的方式,這算是米米的希望,也是我爲她做點兒什麼的唯一方法。
魏萊那邊估計是早上,對於時區這種東西我老是算不清楚,後來查查百度才知道這會兒美國也就早上六七點,他起沒起牀還不一定。
沒想到他回覆了我,對我道了句晚上好,挺爲他人找想的感覺,難怪米米喜歡他。
“你回美國是打算結婚了麼?”我記得上次米米有提過這件事,所以還是讓我耿耿於懷的。魏萊發了個笑臉給我說:“沒有。”
“是還沒有結婚,還是沒打算結婚?”我打破砂鍋的精神又冒出來了。坑序斤劃。
他說:“沒有打算結婚。”
得到他這句回答,我心總算是放回了肚子。
“魏萊,你和米米還有可能麼?”我問的迫切。
他許久都沒有回覆我,我相信他在思考而不是離開了屏幕,這個問題太難回答了,我就這樣不假思索的問出來,有些唐突,但卻是一個可以影響他和米米未來走向的話題。我必須知道答案。
“童童,我愛米米。”許久後,他說了這樣一句。
多溫暖的話啊,愛。看到這個字的時候我眼眶都溼了,遠在大洋彼岸的一個男人,這麼多年全身心的愛着一個女人,看着她瘋,看着她鬧,忍受她對自己得冷漠,最終甚至看着她步入婚禮殿堂……說實話,就算如此,我突然還是很羨慕他和米米。
我打字回他:“魏萊,其實米米欠你的,她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對你說對不起了。”
魏萊回的很快:“不,其實是我欠她的。”
我一愣。他這個回覆我真沒想到,怎麼想都不可能是他欠着她吧?魏萊那邊的狀態現實正在打字中,我耐心的等着他說話。
他說:“你說的對,一個男人如果真愛一個女人,就該爲她赴湯蹈火,做到別人做不到的事。米米會到如此境地,並不是她對不起我,而是我沒有能力幫助她,如果我實力夠強,她根本不需要嫁給章宇天。所以歸根結底還是我的錯,留不住女人的男人,沒資格對女人產生責怨。”
“最近讀了一則寓言故事,說有一隻母企鵝還有兩隻公企鵝,她深愛着的公企鵝總是會送給她很多小驚喜,比如好看的小石子,新鮮的小魚。但是母企鵝最終卻嫁給了那隻她不愛的公企鵝。只因爲那隻公企鵝給了她一堆鵝卵石,可以做成一個窩。”
“我之前只是在用自己想當然的方式愛着米米,雖然感動了她,讓她可能也愛上了我,但卻沒有給她足夠的安全感,最終我就成了那隻被母企鵝放棄的公企鵝。我並非敗給了章宇天,只是敗給了現實,敗給了自己的幼稚。”
“我回美國後常常自省,米米來美國找我的時候我該牢牢抱緊她的,可我這個大傻瓜居然還自己賭氣,把她氣走了……”
我實在看不下去了,回覆他說:“魏萊,米米不是可能愛上你了,她愛你。”
“謝謝。”
我們之後都沉默,誰都沒有打字,我相信魏萊是在平復自己的情緒,但我還是很想知道一個問題的答案,終是小心翼翼的打字問他:“魏萊,你會回來找米米麼?”
“會。”他瞬間回覆。
我看着屏幕欣慰的笑了,打字告訴他:“我希望你記得今天的話。”
“恩,不會忘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