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米米：“前陣子我在電影院見過一次她，穿着一件貂皮還是裘皮大衣，跟着章魚爸看電影呢。沒看出來有什麼落魄感，難不成留了後手？”
米米找了個很舒服的姿勢靠好，像只曬着太陽安逸的貓咪一樣望着我說：“和我沒關係了，就覺得我上輩子何德何能遇到這樣一個男人，疼我愛我包容我，你說的沒錯，這纔是真愛，男人真愛女人時。是能包容一切的。”
我低頭淡笑，包容一切的男人，我也想遇到。
我問她：“包括作麼？”
米米肯定的回答：“包括作，他會覺得你特作特可愛。”
“這是得有多自虐。”我忍不住笑了。
“一樣的，等你真的愛上就知道了，無外乎三個字。”米米別有意味的拍拍我的肩膀，一字一字的對我說：“一輩子。”
好深情的叄個字。我不知道那個男人可願許我一輩子？
不願的吧。我低頭笑了：“我以爲是我愛你呢。”
“魏萊從來不對我說我愛你，因爲沒必要，都感覺的到。”
“受教了，娘娘。我去下衛生間。”我低頭站起來，米米沒有看到，我背對她走去衛生間的時候。淚流滿面。
某人也從來沒有對我說過愛我。而那句喜歡儘管誠懇，卻能夠理解成很多種意思。我太笨，連男人愛不愛自己都不知道，又何談和他一輩子。
快九點了。我告辭米米回家，沒有打傘的一路淋雨瘋跑回去，進了屋就將手機卡換好，如果他再打來，我想問問他。關於一輩子。
九點鐘，手機沒響。我盯着時鐘，十分鐘十分鐘的過，一直到十點，手機還是沒有響。我想打給他，最終棄了這個念頭。我拆了手機卡沒有洗漱就跌回牀上。
我做了一個夢，夢到柳程站在門邊看着我。等我睜開眼，只有凱薩。至此失眠，再無睡意。
頂着熊貓眼上班，狀態很不好，老程一早上都不在，小蔣也忙的沒時間交談，我突然就覺得特別無聊，做什麼事都沒有精神。以前還能給柳程尋找合適的單身女士，今天我一點兒都不想這樣做。
電話此時響起來，我迅速提起來接了，聲音分明還有點顫，可一看電話號不是他的。
“顧潼，來辦公室。”老大說完就掛了電話。我愣着看向她辦公室的方向，心裡生出很不好的感覺。揉揉眼，整理好情緒，我赴死一般的朝她辦公室走去。
她臉色果然不是很好看，讓我關了門坐下。
她說：“你應該猜到我爲什麼找你。”
“恩，那個客戶。”
我本以爲袁哲前妻是不會投訴我的，看來我還是高看她了。
“我確實和她有一定私交，但她投訴了你也是真事，我不想你覺得我公私不分，就按着公司正常流程辦，試用期延長一個月，十個客戶名額，做的到你就留下。”
我沉默的看着她，她臉上波瀾不驚，看不出是怒還是愧。我多想現在就把工作服脫了直接砸她桌子上，可是那樣，我不就是變相認輸了麼？
我偏不。
“謝謝經理。”我微微鞠躬，她見我接受了，嘴角掛了一絲笑容。我理解，反正我做不做得到她都有交待，而且一點兒都不虧。不愧是商人。
回到辦公桌，即便我頭再疼，還是要打起精神發掘客戶，一個月，十個，我苦笑一聲。
老程這時候回來了，看來剛出去安排了客戶，看到我沮喪的德行，茶都沒顧上喝就問：“怎麼了？跟撞了鬼一樣。”
我沒精打采的問他：“老程，你業績最高的時候一個月拉多少人進來？”島布私巴。
老程立馬就懂了，繞到我桌子邊上小聲問我：“不是吧，那女人投訴你了？”
我點點頭。
老程一臉崩潰又無語的表情，小聲對我低吼着：“怎麼樣？怎麼樣！我有沒有告訴你別接？逞能是不是！嘚瑟是不是！我都不知道說你什麼好了！”
我嘆口氣趴在桌子上，外面陽光明媚，可我還是覺得世界真他孃的黑暗。老程罵罵咧咧了半天，將領帶扯鬆，大口灌了好多水，在我的桌子和他的桌子之間徘徊了半天后對我說：“你確定老大說的只是客戶，不是大m？”
“怎麼？”我看着他，他解釋給我聽：“一般這種客戶不肯撤銷的投訴，是要求一個月籤十個大m的，她沒這麼要求說明她沒想讓你真的走人。”
十個大m，公司半年能不能籤進來十個？我望向辦公室一眼，好像明白其實又不明白她最後那個笑容是什麼意思了。
我掐着指頭告訴老程：“我這個月靠自己的努力總共簽了三個客戶。一個是我關係戶，倒是成了，另外兩個都還沒找到合適的。”
“不是還有柳大m？”
“他不算。”我一提他更沒氣兒了。
老程將包裡的資料給我說：“我現在手裡有五六個資源，大m不太可能，簽約只要跑跑應該不成問題，剩下的我再幫你找找，十個也許能成。”
我看向他問：“你還沒告訴我，你最高業績一個月幾個人。”
他一臉正經的望着我說：“七個。一個大m，六個普通的。”
我突然就笑出聲。這他孃的還叫老大對我留了餘口？安排十個客戶的業績要求本來就是滅口的做法，真他媽的……
“我知道了。”我本來還燃起希望了，可最終還是倒在桌子上，與其累死累活的拉客戶，我不如重新投幾份簡歷。
可是，心裡突然就有一個聲音叫囂起來。顧潼，你還沒試，怎麼知道做不到？無辜中槍，不自救就等死麼？讓那個女人看你笑話，那你還有何臉面去應對未來的麻煩？
我騰的坐起來，拿着杯子接了滿滿一大杯咖啡，將潛在資源的文件包調出來，開始分門別類的規劃。老程看着我突然就滿血滿狀態復活了，送到嘴邊的茶都差點噴出來。
加班到晚上八點半，加上老程給我的資料，總共三十五個人，從明天開始一天一個，力爭在月末業績總和的時候，創造奇蹟。
沒錯，他媽的我自己也知道，得是奇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