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只以爲魏知行心疼那五兩銀子,哪裡知道,在她走後,這魏知行被她害得不僅被插了女人釵子、被毛驢踹、被鼠血髒、被柴啓挑釁,身上的火已經膨脹的無處發了,偏偏心裡明鏡似的李成悅和成宏略不說出她的去向,怎麼不惱火?所以纔出此下策,逼李老頭找到她,如果不找到她,魏知行懷疑自己要走火入魔、怒火焚心而死。
明月哪敢對劉氏說自己惹了官司,而是推說自己拿去的鹹菜被一家酒樓看中了,李老頭便酒樓的掌櫃,得過去幫做些菜方子,要在縣裡呆上幾天纔回。
辭別了劉氏,二人直奔縣衙門口,看到門前擺放的威武的鳴冤鼓,明月二話沒說的拿起來就“咣咣”的敲起來,響徹了整個縣衙.
成鴻略已經聽李成悅報了此事,心頭正火急火燎不知如何處置這麼一大幫許家人,聽到鼓聲,頭都大了,忙喚了魏知行升堂問案。
成鴻略肅然地看了一眼堂下不情願跪着的殷明月,臉色現出一抹尷尬,斜眼瞧着一旁臉色烏黑的魏知行,清了清喉嚨,無奈正色問道:“殷氏明月,你可知罪?”
明月一翻白眼, 轉而一臉無辜道:“回稟官爺,民女不知,民女是來伸冤的,您可要爲民女做主,民女花了二十三兩銀子,買了許家發賣的歡喜、鬆兒和一頭小毛驢,橫刺裡闖出一大惡人,不僅調戲民女,動手動腳,還將民女買的人畜都給搶走了。”
一聽“調戲”、“動手動腳”二詞,成鴻略嚇得下巴險些掉到地上,驚恐的眼神在魏知行和明月之間徘徊,似在探糾着此事的可信性,連驚堂木都忘記拍了。
李成悅頓時張大了嘴巴,他身後的兩排捕快們,有幾個乾脆驚得殺威棍落了地。
李成悅怎能不吃驚?他雖然親自趕到現場,但那時已經進入魏知行暴打柴啓階段,之前的“調戲事件”不在他的認知範圍之內,魏知行讓他“封口”,他只以爲魏知行是顧念自己是朝廷命官,不想讓人詬病打人事件而矣,原來,之前還有這麼火爆的禁忌事情?!
李成悅驚悚的看着殷明月,心中豎起了大指,也只有這個姑娘能石破天驚的說出“調戲”二字來,還能有誰敢與之相較?看來,這京城來的總是肅颯着臉的魏大人,並不是傳聞中所說的被情所傷、遠離女色,更不是官場中所傳的辦事嚴謹、滴水不漏,這又是當街揍人、調戲民婦的行徑也太過高調了吧!哪裡是滴水不漏?這分明是塌方好不好?
成鴻略忙喝了一口水掩試內心的波濤壯闊,只是端茶碗的顫抖的手暴露了他的不平靜。
掉了殺威棍的捕快們手忙腳亂的撿起殺威棍,只是顛倒上下的殺威棍顯示了他們的不淡定。
在他們的認知裡,遭了調戲的女子不就是壞了名節嗎?要麼隱忍不說,要麼嫁給男方,這麼高調告到縣衙的還真是少有。
李成悅心裡頓時平衡了許多,與這些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相較,自己是多麼的“寵辱不驚”、“臨危不亂”?他們若是知道明月一個月前面不紅、心不跳的與自己偷看過的那些火熱畫面,這些土包子會不會將他們自己的舌頭嚇得吞下去?
李成悅狐疑的看向魏知行,見魏成行的臉已經氣成了豬肝色,拳頭攥成了錘子,一幅隨時爆發的模樣,李成悅暗歎不妙,喉嚨如卡了一條魚刺,使勁咳了兩聲,想要提醒明月,切莫再薅魏知行的虎鬚了,否則小命難保。
魏知行卻已經怒氣衝衝站了起來,如同一箇中風病人,手指顫抖的指着明月:“本官調戲---你?”現在的明月穿回了女裝,看上去還算看得過眼,當時的明月穿的是肥大的男裝,梳的男子髮髻,他怎麼能調戲?
隨着男子的站起,嶄新的深藍色長袍揮散,陣陣香氣撲面而來,一個男人搞得這麼香?明月禁不住捂住的鼻子,在鼻翼處煽着香風,眼裡赤裸裸的嘲笑。
男子眼色如墨,心思鬥轉,名節大於天,無論是誰調戲誰,顯然對於他來講沒有半點好處,或許這就是農女的鬼主意,壞了她的名聲,下一步定會逼着自己納她,即使當不成魏家的當家主母,做一個通房丫環也是她登天之梯,自己,絕不能再上了這個女騙子的當。
魏知行臉色放緩,語氣淡然對成鴻略道:“成大人,此事子虛烏有,本官有人證,定讓這無恥的女子無言以對。”
魏知行之前囑咐過李成悅封了知情人的口,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李成悅的辦事能力還是挺靠譜的,當時在場的幾個關鍵之人,甚至連被打得起不得榻的柴啓也被擡着擔架送到公堂之上,言之砸砸未見調戲之事,甚至沒看到明月與魏知行有過任何的交籍。
魏知行挑釁的看着明月,明月臉上鐵青,心裡則是樂開了花,相比於魏知行,她纔是那個注重名聲、急於封口之人,否則即使別人的唾沫星子淹不死她,劉氏也會嘮叨死她,她心裡真想爲這魏知行的行爲豎個大指、喝一聲彩。
魏知行成功略過這個話題,臉色一冷道:“你買歡喜、鬆兒和小毛驢的銀子,是你偷了本官買釵的五兩銀子買的,這二人一畜當歸本官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