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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4天無休止的折騰我已經身心俱憊,儘管不是警察卻仍然時時關注着整個案件的發展,深怕錯過一點線索。鄭梧才的死因已經基本上確定爲意外,不過他頭上的紅叉仍然值得繼續追究,這個紅叉與陳僑佳的案子可能有很大的聯繫。

爲了儘快破案,表哥對在這個學校的所有老師和學生會的成員進行問詢,而與此同時學校一方極力掩飾校長的確實死因,對於鄭梧才的意外死亡的明確死因進行封鎖。不過,在這個小的可憐的校園,加上一幫具有狗仔隊潛質的師生們,根本就不能做到不讓任何人知道,然而一旦有一個人知道,就“壞事傳千里”了於是,這天早晨……

“哈哈,你聽說了沒有,鄭梧纔是怎麼死的,是他過分使用增發劑,結果和其他食物相剋中毒了。”

“是啊,看來他也屬於自卑型的人呢,怪不得這麼愛折磨我們。”

“自己儀容儀表不合格還來管我們(禿頭),這下遭報應了吧!!”

這一路上到處都是談論鄭梧才的,我不經暗暗想,如果鄭梧纔在天有靈,會不會覺得無地自容,恨不得挖掉縫鑽進去。

走進班裡似乎這裡往日的輕鬆和愉快已經恢復,鄭梧才案子的偵破以及意外的死因讓大家放鬆了不少,說到底不過是一場簡單的意外,有些人心裡還暗暗爲那個畫紅叉的人叫好,雖然不知道是誰,不過也爲大家出了口惡氣。可是我清楚地知道案子不曾結束,鄭梧才的意外恰恰是這場案子最糟糕的地方。也不知道鄭梧才和陳僑佳頭上的紅叉是否一個人所爲。

仔細想表哥向我透露的陳僑佳案發那天的行蹤,和費裳吃完午飯後就不知去了哪裡,在12:30—12:40之間陳僑佳到底做了什麼,10分鐘可以做太多的事了。學生會的人說,那天他們去拿會議室鑰匙的時候發現並不在,以爲是誰已經先行拿走去了會議室。然後走到會議室門前的時候發現門是虛掩着,推開門後就發現陳僑佳趴在桌子上了,接着就發生了後面闖教管科的事。

回憶一下當天的情形,大致是我在教管科門口偷聽——沈鶯老師出現——許蕊衝進教管科——我和沈鶯、表哥、黃平南還有學生會的勘探現場——沈鶯老師先行回去——正對學生會的在報告廳進行問詢。突然間的似乎有什麼不太對,有個細節似乎不太合理,這恐怕是個很重要的疑點。

我擡頭看了眼仍然鎮定自若、不緊不慢講着課的蘇雅老師,再環視了下要麼趴倒一片睡覺,要麼玩手機聊天的同學,嘆了一口氣。蘇雅老師怕是我見過最鎮定的老師了,不得不佩服她這種“泰山崩於眼前而色不變”的精神,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仍然能鎮定的講課,這與她這種可愛的面貌不符,怪不得有“綿羊老師”的稱呼。我撓撓了頭,心中暗暗想,我可是爲了案情發展,下次一定好好聽課,對不起啊!

我低着頭走到講臺前,輕聲說了句不太舒服要出去。蘇雅看了我一眼,點了一下頭,又自顧自的繼續講起課來。我鬆了口氣,雖然知道一定會成功,但是撒謊欺騙這麼善良可愛的老師還是有種罪惡感。

我飛快的一邊跑向辦公室,一邊祈禱不要遇見巡崗的老師。輕輕推開門,還好沈鶯老師上午沒有課,我暗自慶幸着。

“你怎麼上來了?不用上課嗎?”沈鶯有些驚異的看着我。

“你個死小子,看起來挺安分的,實際上呢!竟然逃課出來,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龍月對我翻了一個白眼,接着擺弄着她的電腦。很顯然,在爲我那天的看見她“落荒而逃”的表現耿耿於懷。我也沒有心情跟她鬥嘴,還是辦正事來得要緊。

“沈老師,你記不記得,那天有個女生衝到教管科,說發現了陳僑佳的屍體。”我壓低聲音詢問起來。

“哦,是啊?怎麼了?”沈鶯沒有爲我上課出逃的事情過分深究,也思索起案情來。

“我們趕去現場的時候,陳僑佳是不是趴在桌上背對着我們?是表哥去了纔將屍體翻過來的吧?”我接着確認。

“對,恩?原來那個警察是你表哥啊?怪不得你這麼厲害,對案子知道這麼多。”沈鶯大吃一驚。

“哎,你果然認識警察嗎!還是你表哥,這種事情竟然不告訴我,我要跟你絕交。”龍月恨恨的看着我。辦公室的老師本無心做着自己事情的,都下意識的豎起耳朵,擡起頭來關注起這邊來。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沈鶯發現自己突然增大的聲音引起了不必要的麻煩,有些歉意的看着我。

“沒事,我先出去了。”哎,我當然不能因爲她的無心之舉而出言怪罪了,當然臨走時還不忘衝龍月吐了吐舌頭。

“有發展的話,向我透露下哦!”沈鶯衝我揮了揮手。

果然,我沒有記錯,這個案子的確有個過分的疑點,上次樑曼君也跟我說過許蕊是哪個班的,看來我有必要去會會她了,我突然有種福爾摩斯的感覺。

下課鈴聲打響的同時,我也站在許蕊的班級外面等她出來。有件事情我必須向她這位學生會幹部確認一下。

“能佔用你一會兒時間嗎?我是警方的特別顧問,有點問題我想代替警察問你一下。”我又撒了一個小慌,表哥原諒我吧。

“恩,好。”她彷彿下決心的用力的點了點頭。

看來她並沒有對我的身份產生懷疑,也是,上次詢問學生會的時候我也在報告廳,她把我的話當真了。

“那個,我想問的事,你是怎麼發現陳僑佳已經死了的?”

“恩?我看到陳老師趴在桌上,於是就上前查看,就發現陳老師的頭上有個紅叉,由於聽說上午校長死的時候頭上也是有個紅叉,所以當時特別害怕,就衝進教管科了。當時真的很衝動。”她大概沒有想到我會問這種問題,攪着手抱歉的看着我。

“可是,我們去查看現場的時候,陳僑佳的屍體是趴着的,你是如何看到她頭上的叉呢?我記得其他人曾經說過,你似乎並沒有動過屍體,屍體是在我們到達的時候,才被警察翻過來的。你既沒有碰過屍體,有沒有翻看屍體,請問你是怎麼判斷陳僑佳的頭上有個紅叉,怎麼判斷她當時已經死了呢?還是說,你從一早就知道她已經死了。”我平靜的說出我的推論,試探的看着她

“我……我……不知道。”她驚恐的靠在牆上看着我,手上的手機滑落,掉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但被下課的喧鬧聲瞬間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