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此時城中,公孫瓚眺望着幽州大營,旗幟連天,人聲鼎沸,雖然這一戰敵人退了,對手下上網不打,但是跟着知道問題在哪裡,今天是幽州軍沒有經歷,根本就沒有攻城的心思,如果等明日攻城,只要稍微認真點,自己絕對守不住城池的,也就是說最多還有一個夜晚,只怕明日城池就要陷落,要想等援軍回來,只怕還要許多天,而時間已經不等自己了,看來不能等了。
一旦下了決心,公孫瓚便召集衆人,等田楷等人全部趕到,公孫瓚這才吁了口氣沉聲道:“諸位,今日一戰僥倖而已,幽州軍今日之失劉虞定然不會善罷甘休,一旦明日攻城只怕就會破城,到時候只有死路一條,所以我打算今夜劫營,成則決勝千里,敗則不過一死而已,諸位以爲如何?”
“主公不可,此時當應該派其他人前去,主公不能冒險,否則咱們就再也沒有希望了——”田楷大驚失色,只是上前要勸阻公孫瓚。
只是田楷的話卻引得公孫瓚哈哈大笑起來:“冒險,我本就是領兵之人,整天都在打仗,那一次不是將腦袋別再褲腰上,要說冒險卻是說不上,沒什麼大不了的,就這麼定住了,你們不用在勸我了,都這個時候了,我若是不衝鋒在前,又怎麼能讓將士們隨我浴血拼殺。”
田楷等人一呆,不由得嘆了口氣,果真在沒有說話,當初投奔公孫瓚不正是因爲公孫瓚對外族作戰勇猛嗎,只是田豫苦笑了一聲:“將軍,你可要保護好自己有用之身,若是沒了將軍,咱們將軍府的人馬可就沒有了主心骨。”
公孫瓚哈哈一笑,絲毫不在意,不過一笑之後卻也是沉默下來,好一會卻低聲道:“若是我戰死了,那你們就去投奔程東,有他在也絕不叫烏桓賊踏入漢土,如今程東已經成了氣候,我若是敗了,幽州便只剩下他與劉虞,我想程東不會再犯我這樣的錯誤了。”
衆人一陣驚異,竟不想公孫瓚竟然如此推崇程東,一時間張大了嘴卻是說不出話來,好在公孫瓚也只是一說:“我自然不會輕易死掉的,我可還有大業未曾完成,不過這番話倒也是心裡話,縱觀天下,真正能讓我瞧得起的也不過寥寥幾人,論心胸程東當屬第一,那一句犯我大漢者雖遠必誅,每每聽見我都是心血澎湃,或許就是因爲這些吧,不過此人心智手段卻是比我更勝一籌,若是有時間,劉虞怎麼會是他的對手。”
這番話在衆人心中紮根,卻不知後來起了多大作用,這都是後話,只是如今天色漸漸黑了下去,幽州軍並沒有在攻城,這一夜卻是很安靜,只是幽州軍沒有動靜,卻沒有想到公孫軍這點人手竟然會在晚上鬧出一些動靜來。
且說眼見子時已過,幽州大營已經陷入了一片沉寂,公孫軍這邊也沒有動靜,城頭上兵卒們也都在休息,可是就在城中校場,八百馬軍已經集合完畢,人噤聲馬銜枚,八百馬軍一點聲音都不敢出,幾乎人人一匹白馬,卻是公孫瓚仗義成名的白馬義從。
“弟兄們,苦守城池也只是死路一條,爾等與我征戰多年,多是情同手足,如今被困在此地,外面八萬大軍,除了投降就只有死戰一條路,今夜召集兄弟們便是領弟兄們出去殺出一條血路,成則生敗則死,不過大家放心,只要我公孫瓚還有一口氣,就會衝在最前面,若我公孫瓚今日不死,弟兄們的親人就是我的親人——”公孫瓚眼中精光連閃,今夜截殺幽州大營,全憑着一股子氣勢,若是將士們沒有士氣,出去也等於送死,至於如何激發弟兄們的氣勢,公孫瓚卻是個中裡手,一番話讓將士們全都振奮起來,只是隨着公孫瓚低吼着:“願隨將軍赴死——”
就是這句話,公孫瓚一舉手中銀槍,猛地低吼一聲:“隨我殺出去,有死而已——”
登時間便領着八百大軍朝着城門處殺去,此時早有兵卒將城門打開,城牆上田楷田豫單經關靖齊齊朝公孫瓚行禮,這一出去便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來,也許就是最後一次辭別,只是齊聲道了一句:“將軍多保重——”
眼見着馬軍消失在黑夜之中,城門才輕輕地關上了,公孫瓚爲了減弱馬蹄聲,早已經下令用麻布將馬蹄包起來,雖然奔行之間卻聽不出太大的動靜,加上天公作美,今夜又是無星無月的,根本看不見多遠,又有夜風呼嘯,也許明日就會有一場大風雨,所有的一切都隱藏在了夜色之中。
幽州大營很安靜,將士們都在沉睡之中,就連值守的兵卒都有些昏昏欲睡,誰也不會想到公孫軍敢趁夜偷襲,在任何人眼中,公孫軍已經是甕中之鱉,只是在等死而已,甚至於在公孫軍心中也是如此,甚至幽州軍還有種想法,就算是公孫軍偷襲,城中千多人而已,而他們有八萬大軍,就是偷襲的話,也不會激起一點風浪,所以值守的兵卒儘量所在帳篷邊上,不然夜風吹得有些冷。
到了百步之內,幽州軍再不小心也發現了不對,終於有人吆喝了出來:“有敵人——”
雖然是喊出來的,但是聲音卻被夜風遮擋並沒有傳出多遠,而他們雖然匆匆而起準備防禦,但是卻爲時已晚,公孫瓚臉色猙獰着撞上了幽州大營,第一個將柵欄挑了起來,隨即率軍衝進了幽州大營,一時間殺聲四起。
公孫瓚不敢停留,早就看好了劉虞的大帳,一杆長槍頭前開路,槍下未有一合之將,根本沒有人能攔得住公孫瓚,而身後八百兵卒,則不停的廝殺,將早就準備好的火把點燃拋出去,落在帳篷上登時間火光四起,整個幽州大營亂了起來,無數幽州將士蒙傮傮的從帳篷鑽出來,雖然聽見喊殺聲,卻根本看不到敵人在何處,一時間大亂,將不知兵兵不知將,加上四下奔逃的兵卒,幽州大營亂成了一鍋粥,很多兵卒的動亂卻是衝擊着友軍的大營,更是亂上加亂。
一名小將衝出來,企圖阻攔公孫瓚,可不曾想公孫瓚一聲大喝,手中銀槍抖出漫天的槍花,那小將雖然努力封擋,可惜頃刻間就已經被一槍從前心透了後心,被公孫瓚猛地挑了起來,然後灑下一片鮮血拋了出去。
從沙井幽州大營開始,公孫瓚就是一馬當先,顧不得身後的弟兄,一旦有人被拖住落後,頃刻間就會被甩開,而一旦落了單,很快就會被殺落馬下,此時沒有人敢停下來救援,停下來就意味着死亡,怪不得公孫瓚心狠。
正是因爲公孫瓚奮勇殺敵,所有的更是也是殺紅了眼,一個個根本不怕死,只是咬着牙,滿身的鮮血隨着公孫瓚朝前殺去,一路上不知倒下多少人。
劉虞被驚醒了,從大帳之中爬起來,一時間也不知道哪裡有敵人殺進來,總之四下都是喊殺聲,難道是公孫瓚的援軍到了,一時間更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纔好,雖然焦急得很,卻拿不出一點措施,只是不知所措的在這裡耗着。
遠遠地望見劉虞,公孫瓚心中不由的大喜,猛地大喝一聲:“劉虞老賊,看你還哪裡跑,還不與我納命來,看槍——”
話音落下,挑翻了一名小將便殺了過來,雖然短短七八十步,便有許多親兵殺上來,可惜那裡是公孫瓚的對手,不過片刻就已經殺進了幾十步,到了此時,劉虞慌張了,偏偏此時一名親兵牽着戰馬過來,只是嘶聲道:“大人,還是先避一避吧,等整頓軍馬在於公孫瓚一較高下。”
若是領軍大將,當知道是退不得的,這一退就等於將大軍置於險地,可惜劉虞只是一名州牧,根本就不懂得行軍打仗,更沒有血戰之心,慌亂間竟然翻身上馬,在親兵的護衛下朝西方撤去,只是跟着那裡會放他逃走,也是奮馬急追。
再說劉虞不知兵,手下親兵也只是一心護他安全,只是上了戰馬,二百多親兵擁護着劉虞朝西方奔去,這也就罷了,偏偏爲了讓劉虞逃出去,有的親兵在前面開路,只是一便催馬一邊高喊着:“讓開,給州牧大人讓路——”
劉虞一逃,不知就裡的幽州軍更是大亂,竟然無數人隨着劉虞逃命,衝擊着本來還在努力維持的友軍大營,根本無法組織起有效的防禦攔截,等於劉虞在前面開路,公孫瓚在後面急追,反倒是比起剛纔,公孫瓚還要來得輕鬆。
如此一逃一追,漸漸地朝西方而去,也不知多久,終於衝出了十里幽州大營,兩支人馬往西而走,卻是見見遠離了大營,可憐劉虞慌不擇路,根本想不到自己大軍在此,拖出來反而成了靶子,只是想離得公孫瓚遠一些,生生將八萬大軍丟棄在這裡,而自己卻被公孫瓚追的如喪家之犬,一路西去。
到了如今,公孫瓚已經逃脫出來,前面劉虞就好像一塊香肉,更是吸引着他不顧一切的追去,雙方在黑夜裡拼命地催馬而奔,慢慢地消失在了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