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沒有人勸的了程東,代郡一萬兵馬交到了閻柔手中,就在當日,閻柔持虎符領五十名親兵直奔代郡,要從張遼手中交接那一萬兵馬,按照程東的囑託,閻柔要在代郡操練兵馬一月,在開始兵進雁門郡。
對於程東的決定,李邵等人都有些擔憂,但是卻又無能爲力,說好聽點程東果斷,說難聽點就是剛愎自用,不過李邵暗自給張遼去了一封信,要張遼安排閻柔與高硫練兵,而張遼安排人在東安陽屯兵,藉此防止閻柔有何異動,並且傳給程北一封信,請程北密切注意閻柔,一發現不對,便可擊殺,就在奪取了代郡之後,程北的暗間已經開始滲透到軍隊之中,甚至於代郡每一個城池,甚至於有官員參與其中,無論如何,代郡成爲邊軍治地,那麼程東就是當之無愧的霸主,沒有人可以忽視他,而作爲程東的義弟,程北也有天然的優勢,可以讓很多人拜服,手下已經不單單是最初的那些青皮,已經開始匯入各式各樣的人,但是卻依舊保持着低調,而且現在程北的暗間也形成了一個獨立的可循環的個體,再不依靠程東撥付錢款,除了朝程東,也就只有李邵還可以聯絡得上程北。
對於李邵的擔心,程北更擔心,至於如何安插人手別人不知,但是從那一天開始,閻柔所有的消息源源不斷的送到李邵手中,彷彿每時每刻都有人在盯着閻柔,幸好這一切閻柔並不知道,不然只怕都會感覺到害怕,又有誰知道,程北的暗間如今已經壯大到了數千人,遍及幽州各地,乃至於幷州冀州也開始滲透。
而這一切程東也不知道,閻柔去了代郡之後,程東便沒有在過多的關注,過了幾日,張遼率兵兵進廣昌,而同時鞠義則在涿縣屯兵,這樣的舉動,讓剛知道代郡失陷的公孫瓚不由得勃然大怒,知道程東已經準備撕毀協議,隨即也開始屯兵於安次,而另一方面,公孫瓚派兵從良鄉直接進入上谷郡,插入邊軍腹地,戰爭的隱約又開始籠罩了幽州大地,亂世的盟約卻是如此的脆弱,雙方的盟約也不過只有月餘就已經悍然撕毀,無論程東還是公孫瓚從來沒有真正重視過這一份盟約,但是程東卻藉此機會奪取了代郡,如今去了後顧之憂的邊軍,自然不會在猶豫下去。
七月初八,公孫瓚不知如何與袁紹達成了協議,袁紹將渤海郡給了公孫瓚,公孫瓚令公孫範太守,鎮守渤海郡,而反之公孫瓚支持袁紹成爲幽州牧,而同時遣派田楷爲青州牧,接連不斷的消息,證明公孫瓚的勢力開始膨脹,而本身幽州的局勢便開始凝重起來。
七月十六日,才過了中元節,公孫瓚便迫不及待的發出了繳文,說程東意圖造反,同袁紹一起起兵準備進攻邊軍治地,公孫瓚起兵三萬大軍,而袁紹起兵兩萬大軍,從東路和南路分別進攻。
十八日,迫於壓力的原冀州牧韓馥,忽然一紙昭告天下,宣佈將冀州牧讓與袁紹,至此袁紹佔冀州,勢力猛然壯大,開始對青州幽州等地有了窺視之心,而第一個瞄準的卻是佔據幽州西面得邊軍,據說袁紹偷偷與公孫瓚會面,二人對邊軍開戰達成了一個秘密的盟約,至於究竟怎麼劃分的卻沒有人知道,但是就在七月二十六日,袁紹就陳兵唐縣蒲陰,與公孫瓚連成一氣,隨時可以對邊軍發動戰爭。
得到這消息,程東並沒有太緊張,打仗就是這麼一回事,政治更是骯髒的,今天聯合,明日分手,這都是很正常的,至於對付用他們的辦法程東已經有了,那就是董公寶藏,在閻柔走之前,程東和閻柔李邵一起合計了這件事,也做好了安排,只等公孫瓚袁紹動手之際,纔會發動那件事。
卻說沒有過了幾天,公孫瓚終於按耐不住,聯合袁紹發動了進攻,公孫瓚從璐縣安次方城對涿縣和薊縣發動了攻勢,而袁紹領軍挺進代郡,一時間整個幽州沸騰了,而這時候偏偏烏桓也趁火打劫,與廄奚開始南掠——
消息被信鴿傳到薊縣,大堂內有些凝重,程東坐在上座,底下李邵蔣承等人排開,看着傳來的消息,公孫瓚三萬大軍分爲兩路,一路取薊縣,一路取涿縣,一路由公孫瓚親自率領攻薊縣,一路卻由公孫越率領,由田豫配合,而袁紹則出兩萬兵馬殺向代郡,這時候丘力居也起大軍一萬五千對邊軍進行劫掠,顯然也是針對公孫瓚的大軍來的,邊軍可以說三面被圍,戰事頗爲緊張,而內部幾乎都很空虛,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北疆有趙雲一萬人,對烏桓威脅也不小,應該還算是平穩,代郡有閻柔的一萬兵馬,又有張遼在代郡南境,代郡也算是問題不大,但是薊縣和涿縣卻只有鞠義五千人馬,加上薊縣的兩千郡兵,至於齊周的五千大軍,則被拖在了平谷,嚴綱率領萬人屯於無終,根本無力支援薊縣。
“將軍,公孫瓚來勢洶洶,薊縣兵力太弱呀,是不是——”遲疑了半晌,李邵終於還是剋制不住。
臉色微微有些陰鬱,程東搖了搖頭:“除了閻柔的那些人嗎,那裡還能抽調的出來,再說遠水解不了近渴,咱們只有手中這兩千人,鞠義那邊應該問題不大,這場仗的確不好打,所以諸位要好好地想辦法,只要堅持過去,公孫瓚也不可能無休止的進攻——”
“可是薊縣這些人,都是戰力很弱的郡兵,程兄弟,我實在沒有把握能守得住薊縣,未知程兄弟可有妙計——”蔣承也按耐不住,皺着眉頭盯着程東,如果薊縣一破,就會引起連鎖反應,但是好像真的無從抽調兵力。
程東吁了口氣,知道有些事情不說出來是不行的,不然人心難安,朝董白望了一眼,董白點了點頭,只是咳嗦了一聲:“來人吶,將東西擡上來——”
話音落下,就有親兵將十幾口箱子擡了上來,這都是董卓送給董白的嫁妝,十幾箱的金銀珠寶,即便是在場衆人都算是見多識廣,看到這些珠寶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待多少錢呀,不過董白擡出這些幹嘛?該不會是要分了錢散夥吧,當然這話沒有人敢說出來,只是一起望向程東,等待着答案。
程東沒有言語,卻是董白眼中閃過一道精光:“諸位,薊縣艱難,董白雖然只是一個弱女子,但是卻也將薊縣當做自己的家,只有拼命保護薊縣,董白不懂得什麼兵法,但是卻有一計,只等公孫瓚大軍攻城之際,便將這些爺爺給我的嫁妝拋下去,這些東西價值幾何諸位看得分明,相信會讓公孫軍動心的。”
衆人一呆,竟然沒有想到董白玩的是這一手,不過這真的行嗎,還真沒有聽過這麼打仗的,也虧得董白想得出來,不過當初董白就曾經玩過這麼一手,讓鮮于輔手下大亂,也許這一次也能成功也未嘗可知。
鮮于輔臉色有些古怪,卻又不得不承認,財帛動人心,誰也不敢說究竟會怎麼樣,但是鮮于輔還有擔心,咳嗦了一聲:“將軍,若僅止於此,萬一不能收效,薊縣豈不是危矣,還望將軍早作打算。”
“正是,將軍當早作打算纔是。”李邵也隨着點頭。
程東點了點頭,這一仗絕對不好打,不過自己也準備了一些,卻只有半數的把握,成與不成還要看老天幫不幫忙,但是眼下顧不得那麼多了,朝親兵一揮手:“將這些擡上城頭,準備迎接公孫瓚。”
話音落下,衆人也不好再說,這已經快兩日了,相信公孫瓚已經快到了,眼見程東站起來朝城頭走去,就連董白也毫無所懼的跟上,李邵與鮮于輔蔣承對望一眼,卻都不由得苦笑着搖了搖頭,隨即便跟了上去。
不多時,程東等人上了城牆,一路所見,城中的兵卒士氣並不算高,兩千人對一萬五千大軍,誰也沒有把握,好在軍中的將校都是邊軍的老人,如今還能維持,見到程東等人到來,精神略略一震,只是不知道那十幾口大箱子是做什麼的。
且說程東在城上開始安排防禦,蔣承全權指揮守城,程東反而只守南門,至於李邵鮮于輔,原本程東是讓二人在縣衙之中等待的,只是二人卻是死活不同意,隨程東在城牆上準備防禦,兵卒們都忙碌着,滾石檑木,箭矢火油,在城上堆了很多,幾乎一天,兵卒們都是緊張的忙碌着。
這一天過去了,到了半夜的時候,探馬傳來消息,公孫軍已經在城南三十里處紮營,明天中午就能趕到薊縣城下,這也就意味着大戰在即,一時間城中更顯得凝重,雖然還沒有宵禁,但是城中百姓已經自覺地不在走出家門,無論誰贏誰負,最後倒黴的都是老百姓,不過百姓們還是希望這位待百姓不錯的折衝將軍獲勝,只是一切能完全依照他們的想法實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