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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

秦情一直昏睡着,直到晌午的太陽,熱辣辣的射在秦情的小臉上,臉上都暈了一色嫣紅,眨巴着眼睛,光線從手背的指縫中泄了出來,身子上還披着西君勝銀白的外套,在陽光線會反射出熠熠的光澤。

強撐着坐起身子,只見西君勝背對着自己,一坐在大樹粗壯的分枝上,略顯落寞的背影,映入那本就開始騰起霧起的眼簾。

她還在想西君勝在河邊說的話,他覺得她就那麼無恥嗎?

秦情緊咬着下脣,也不去搭理西君勝,一個人坐在大樹的另一端。

“你醒了。”聲音從另一端的高處飄了過來,稍稍有些拘謹。

“嗯。”秦情不想和他說話,但她還沒忘記這次出來的目的。她雖然不喜歡兩極洞,但是更不喜歡這樣尷尬的兩個人在一起。

“記得我們在山谷裡嗎?”

突如其來的一問讓秦情愣了一下,“嗯。”然後垂着頭,腦海裡全是以前開心的回憶。

“給我們彼此一盞茶的時間好嗎?在這段時間裡,我們一起回到過去好嗎?”西君勝依舊坐在樹上,似乎在等待着秦情的回答。

秦情猛地擡起頭,他是什麼意思?“你想說什麼?”

西君勝跳下樹,乾淨利落的站在秦情面前說:“像以前在山谷一樣,讓我安安靜靜的抱住你一會兒。”說罷,雙臂微微前傾。

秦情還呆在那,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西君勝見他並不拒絕,雙臂迎了過去,暖暖的體溫,像是冬季裡溫熱的暖爐,“我們那次抱在一起,你還在我肩上咬了一口,你還說我耍……”

“我說你耍流氓!”秦情木木的被他抱在懷裡,這回卻被他逗笑了。

“嗯,耍流氓是喜歡的意思嗎?”西君勝將下巴抵在她小小的腦袋上。

“嗯,耍流氓就是喜歡的意思,以後你要是喜歡一個人,就對她說,我要對你耍流氓。”秦情也不知道哪來的閒心,居然順着他的話,拿他開涮。

秦情,知道嗎,其實我,只想對你——耍流氓……

“唔。”秦情呼吸一滯,一霎那間雙脣覆上一片冰涼,卻沒有往日的霸道,只是輕輕的貼合,淡淡的摩挲着,很舒服,很溫柔。緩緩的閉上眼睛,雙手捧住他的臉,好像能夠描摹出他的輪廓。

如果時間真的可以停止,我們都留在這一刻好嗎?

西君勝依舊沒有太多動作,只是淡然一吻,卻深入骨髓,刻進靈魂……

西君勝睜開眼睛,對上那張熟悉的臉,緊閉上的雙眼纖長的睫毛猶如粉蝶的雙翼。

秦情被他吻着,簡單至極的一個吻,卻讓她又止不住的幻想,如果她願意放下一切,他會不會選擇和她一起離開。

還沒等到她開口,只覺得有股突如其來的力道,狠狠地將她推倒在地。雪白的手臂磕在佈滿石子的地面上,掌心上劃出一道道血痕。

“你幹什麼?”秦情狠狠地瞪着他,這個人怎麼翻臉比翻書還快,剛纔還脈脈含情,一轉眼就翻臉不認人了。

“時間到了!你應該還沒忘記我們出來的目的吧。”說完,也不多看秦情一眼,徑自的背過身,朝着山路走去。

秦情愣了一下,現實總歸是現實,時過境遷,人走茶涼,她突然理解北冥烈風的感受了。

以愛爲名想保護那個人,卻陰差陽錯傷他最深,深到你無法挽回,只能讓他以恨爲名記住你,折磨,糾纏……到最後虐心傷身,卻仍不願忘記。

帝都,仍是無聲寂寂的維持它的繁華,只是這繁華如同此時的天氣一樣,有些壓迫人胸的暗沉。

天色,陰沉沉的似是要變天了,烏雲滾滾而來,壓低了頭,卻沒有下下來一滴雨,氣壓卻沉悶得讓人胸口發慌,寶兒已然受不了,“哇哇”的哭了很久。

寶兒也怪,徐了夜湛依,就是黏紅衣,此時正是紅衣抱着她哄着。

“宮……小姐,這天好難受,要變天了!”一臉單純的黃衣,有些煩悶的扯了扯衣領,看向天空仍在調動着片片烏雲集聚。

“嗯。”夜湛依悶悶的答了聲,回首望去,北冥烈風早已換了另一身玄色的粗布衣衫,雖只是平民的服飾,可是他英挺偉岸的氣息,卻並沒有因此而掩蓋,反正因爲氣息的內斂更多出了幾分別樣的魅力。

變天……是啊,天要變了。

夜湛依一行,已經應北冥烈風之請住進了北王府,夜湛依仍住風苑,只是這一次,主室是她的,而他,住到了她曾經的耳房,七女就在雨苑,兩苑相臨,方便照應,寶兒也隨紅衣去了雨苑。

對於這樣的安排,夜湛依本來還想反駁,可是看到北冥烈風那樣如小狗一樣可憐的眼神,所有的不滿全部咽入肚中,就這樣默許了。

此時的北王府早沒有了當年的熱鬧,只留有一半不到的家僕,春雨、春泥也早已嫁了人出了園子,看着這一切物是人非的舊景,夜湛依心中也生一些唏噓來。

“怎麼了?湛依,可還記得這裡?”北冥烈風從背後輕輕擁住夜湛依,把頭擱在她的肩膀上,嗅着她頭髮上的清香,覺得心中全是一片滿足,真想時間就這樣停止。

這幾天北冥烈風時不時的黏住自已,有時還會跟寶兒一起吃醋,夜湛依從最初的不適,慢慢的也習慣了他的不過份的觸碰,知道是他,只是剛接觸到時身體僵了一下,就慢慢的放鬆下來,也就着北冥烈風的姿勢,把上半身靠住他的,靜靜的看向園中的仍然長勢很好的花花草草,跟夜相府比起來,這裡仍是老樣子,鴻叔照料的很好。

覺察到夜湛依的放鬆,北冥烈風心中一喜,淡淡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