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這個紀無涯智商有很大的問題啊……。唐笑跟在雲不歸的身後,摸了摸鼻子暗地裡碎碎念道。
“我師弟在第十年的時候便下山了,他再也受不了山上的冷清與孤寂,臨走前他告訴我,修仙不應當如此清心寡慾。”雲不歸繼續說道,只是口氣到了後來多了一絲的迷茫。“他沒有多說,只留下一間空蕩蕩的房與決然的背影,師尊說,紀無涯不屬於東洲,亦不屬於任何事物。”
“紀無涯屬於他自己。”唐笑聽後,尋常似的便接上了口,像是早就知道的答案一樣,只是藉此機會說了出來。
雲不歸聽後驚訝扭頭正視着唐笑良久,一抹笑意突然在其嘴角綻開,他搖了搖頭,也不知是在惋惜什麼,便繼續向着崑崙主峰的方向悠然而去。
唐笑且隨着,走了很久。
帶路的雲不歸邊走邊看着四周的綠意盎然的景色,心情也爽朗了起來,他思考許久後,還是決定將唐笑投生的事實告訴她,他說。“我在今天便與你說實話吧,唐姑娘。”
“什麼?”唐笑奇怪的瞅了一眼面前的老者,仙風道骨,好不飄然。
“你降生之錯,多半是老夫的錯。”雲不歸頓了頓,黯然說道。“你降生前夜,軒轅的沈斷天與崑崙的書千陽皆來我天壇前詢問,雖說是詢問,但更似逼問。”
“……於是你便說了?”唐笑愣了半響,奇怪的問道。“沒關係,誰都會有如此境地的,您老在一定意義上是東洲的軟文明吧?沒關係,您這麼做,我不怪您。”
“……唐笑。”雲不歸聽着聽着,前行的腳步緩了下來,最後在唐笑話音落地的時候停住了,他轉身面對着身後的這個神女,無言,但卻必須要說些什麼來安慰自己方纔萌生的情緒。“唐笑,天命不假,東洲九疆的戰火,必將因你一人而熄……也許,崑崙一直崇尚的心善而無求,真的是錯誤的。”
……。
沒錯,唐笑內心裡驚呆了,雖然表面上仍然是一副淡漠的神情,可內心是波濤洶涌猶如百萬羊駝奔襲而過般洶涌的。
我去……我這是被人誇了?唐笑內心的小人瘋狂大笑,蹦跳着爲自己撒花,來到東洲這麼
多日子了,她這是第一次被人稱讚!
天真的唐笑一下子就對這個雲不歸好感度爆棚,但她還是努力憋着笑意,謙虛的說道。“哪裡,我只是一個追求自由的私慾者而已,我很私心的,真的不適合拯救黎民蒼生。”
“哈哈,這就不是你能左右的事情了。”雲不歸深邃的雙目中滿是笑意,他大笑着轉身繼續前行,將方纔的話說完。“待我與你說明你降生之錯,神女的降生本該無人可擾,可當時書千陽問我,若是軒轅掌教,那麼東洲會何?”
“……軒轅,真的像常人說言的那般危險麼?”唐笑說到這裡,想起了沈禦寒和那個華服漢子溫酒,還有後來的那個口氣疏離的喬涼。“那麼,沈禦寒爲何助我救燕南渡?”
“軒轅的沈斷天當真是霸道之極,他若成爲東洲之主,的確是東洲之禍。”雲不歸嘆道。“我也是一時糊塗,竟讓了書千陽運功改道,讓你錯投崑崙,進而發生瞭如此悲劇。”
“……悲劇?”
“書千陽與燕南渡的血契是爲四六,當書千陽逆天之時,他不僅重傷了自己,也連帶了他的弟子,而後因逆天之孽,冥冥之中硬是改了燕南渡的命,生生的斷了他的大道,止了他的福運。”雲不歸擡頭看了這面前的青山疊嶂,如此說道。“而你又與燕南渡血契,故你的命數也將受到波及,本該你的降生便是我的錯,而如今我卻又再害你一重,實在是我的過錯。”
哦,你準備補償我些什麼麼?唐笑冷靜的瞅着雲不歸的背影,理智的暗中反問道,但她沒膽子說出口,隨意這話到了嘴邊,變成了另外的話。“沒關係,反正都已經成了,難道還有什麼可以改變的麼?”
“有,你願意麼?”雲不歸卻意外的點了點頭,轉身嚴肅的看着唐笑,問道。“有這麼一種方法,讓你重新回到過去,去改變這一切,你願意麼?”
“我……算了。”唐笑張了張嘴,她是很想要改的,但轉念一想,這天道恢恢,該來的躲不了,何必費力去改?“就這樣吧,我好不容易明白到了如今的地步,算了吧。”
“如此,甚好。”雲不歸贊同的笑開。“現在我就與你說說我師弟在凡間生前的
所作所爲,當然,也與你今後的命運息息相關。”
唐笑即刻凝神傾聽着。
“紀無涯死後,在凡間有一個響亮的名號,就如同我在仙界被人稱爲東洲智者一般,他在人間被俠客們尊稱一句‘鬼匠’無涯。”雲不歸道。“我那師弟平生也不喜歡讀書,但勝在經歷頗多,故在命名方面,也算一個大師。”
“此話又該怎講?”
“紀無涯平生一共打了八件鐵器,卻把把精良,每逢一把鐵器出世之時,天降異色將之器具渡劫,成爲凡間裡超越仙界的神器。”雲不歸深邃的目光看向了羣山之中,似乎在懷念他那早已故去的師弟一般。
紀無涯身死了,魂與傳承卻還在。
話雖如此,但唐笑聽後疑惑頓生,只是一併利器而已,又怎能救助生命?鐵器不過是鋒利的器具,滿是殺業又如何救人?故她反問道。“這八把鐵器之中,便有解救燕南渡的神器?”
“然也,八把劍可以練成一句話,是爲‘天下霸業,一指蒼生。彼岸花開,莫失別離’,而其中這之一蒼生劍,便是一把救人之劍,此劍出世之時風雲涌動,劍魂便在其中孕育而成。”雲不歸說到此刻長嘆一聲。“沒想到我那玩世不恭的師弟竟也打造出了一把神器,超越了尋常人間與仙界的極限。”
“……那麼,蒼生劍現在何處?”
“你若要尋找蒼生劍,必須先通過我的七道試煉之門。”雲不歸聽後搖了搖頭。“莫要着急,這蒼生劍豈是說得便得的,你實力尚淺,若是真正入了凡間的俠客之道,定是有去無回。”
“那這所謂的七道試煉,分別是何?”唐笑反問道,聽着雲不歸的口氣,她隱約覺得自己似乎受到了來自東洲智者的鄙視。“喜怒憂思悲恐驚麼?”
哎,難道你們都要逼着我對你們嘲笑比如什麼‘愚蠢的人類’麼?她好歹也是頭神獸朱雀捏。
然而落地鳳凰不如雞的道理是誰都懂得。
雲不歸聽到唐笑的問話,差點沒忍住去懷疑一下這個神女的……智商,喜怒憂思悲恐驚乃是人得七情,若是以此爲煉,怕是書千陽的轉輪丹都沒了,唐笑還沒從試煉裡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