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得之徐輕塵想要繼續殺戮的唐笑,心下則是有些慌亂,她瞳孔一縮,後退一步轉身欲跑,想與徐輕塵遊說一番。
“這不對,這不對……我要去和徐輕塵說,他做的不對!!”
但燕南渡手疾眼快拉住了唐笑,任其掙扎着,力道之大竟讓燕南渡咋舌,不得已的,他只好猛地一拉,將唐笑抱在了懷裡,以圖穩住唐笑,同時低聲淺喝道:
“唐笑,你現在去就是送死,你冷靜一些!”
“……可……徐輕塵不能殺人啊……這是錯的。“唐笑猛地被人抱在了懷裡,那溫柔的觸感讓她愣住,忍不住她想起了曾經唐無情的懷抱,可那些……已經成了過往的飛灰。
他不在了。
唐笑眼圈又迅速的紅了起來。
那個愛你的人不在了,唐笑,就算有千錯萬錯,你也挽救不回來了。
——唐笑,當時你就在那裡,你眼睜睜的看着沈斷天怎樣一步步逼迫着唐無情,你沒有做任何事。
——幫兇,你這個幫兇!
愧疚再一次襲上唐笑的心頭,她死死的握緊了雙手,想以疼痛來遏制住這讓她戰慄的愧疚。
可這沒有用,她還在顫抖,在燕南渡的懷裡止不住的顫抖,光是爲了不讓眼淚滑落,就已經用光了唐笑所有的氣力。
燕南渡感受到了這點,他抱緊了唐笑,心中也在反問,在這個時候是否還要再繼續的牽引着唐笑,讓她徹徹底底的被仇恨矇蔽了雙眼,進而完成他師尊書千陽的命令?
“……唐笑。”燕南渡開口。“你想離開這一切,對嗎?”
“嗯,我想……靜一靜。”唐笑抿了抿嘴,悶聲說道。“本來,我以爲只要找到了顧念之前世所執着的人就可以了,可我不知道將徐輕塵放出來是對是錯……如今發生的這一切,這不可挽回的一切,都是我乾的,徐輕塵是我放出來的……是我的錯……。”
“沒有誰對誰錯,唐笑。”燕南渡將下顎抵在了唐笑的發頂,抱着她坐在了迴廊的長椅上,低聲訴說。“唐笑,你可以阻止徐輕塵,但你需要平靜,知道嗎?”
“……我,我無法平靜,那些人,那些已死的,出走的,反目成仇的,心灰意冷的故人,都因
爲我走上了不歸的絕路,我……我怎麼……。”
“唐笑,已經沒有退路了。”燕南渡嘆了口氣,看着頭頂那片湛藍的天空,如此說道。“你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順從天意。”
“……要我順從它?”唐笑迷茫的回道。“我,順從?”
“順從,也是違抗。”燕南渡進一步的說道,聲音低沉,循循善誘。“這天命要你幫助軒轅得東洲大統,可是軒轅到底是怎樣的弒殺你也看見了,現在你唯有來我崑崙,戰勝軒轅,才能讓這一切的戰火熄滅,才能讓你跳出宿命,不受其拘束。”
“唐笑,有舍必有得,忍一時,勝一生。”
燕南渡最後還是選擇了仇恨,雖然對於唐笑的愧疚曾在腦中一閃而過,可那也只是一閃而過,並沒有帶起燕南渡更多的同情。
對於此刻的他來說,徒弟的人性與師尊的命令來說,後者要更爲重要一些。
而燕南渡的話對於唐笑來說?已經足夠明確,也足夠深刻了。
她已經,不再對徐輕塵抱有任何同情與歸屬了,即便他體內屬於顧念之的那部分在哀嚎,她也決議不理會。
徐輕塵是個瘋子,他上一世殺害了他的愛人,還讓整個大陸爲他殉葬,而這一世,他纔出來幾日,便已經將唐家堡燒得一乾二淨,飛灰不剩。
他是魔教軒轅的人,他不是自己的那個徐輕塵,更不是那個曾經愛着顧念之的辰無決。
“那我現在,該怎麼做?”唐笑深呼了一口氣,在燕南渡的懷裡動了動,冷靜下來後她突然發現這個姿勢有點令人尷尬。“師父……你能,先放開我麼?我雖然很感謝你的安慰……可……有點彆扭。”
“這是個安慰,唐笑。”燕南渡口是心非的說道。“我們修仙之人無慾無求,你應該習慣這點,別把他看的那麼嚴重。”
“……是。”唐笑聽後頓了頓,乖乖的縮在了燕南渡的懷裡,悶聲悶氣的說道。“那師父,你覺得徐輕塵什麼時候會對方家動手?”
“這就要看方原的了。”燕南渡抱着唐笑,心情頗好的說道。“方原藉助他高超的技巧,讓他成爲唯一一個與徐輕塵匹敵的存在,方家的覆滅,應該不會太快。”
“……方原?”
唐笑眨了眨眼睛,奇怪的反問道。“那既然方原……爲什麼他會看着方襲與方恨……。”
“嗯?”燕南渡嗯了一聲,暗中皺了皺眉頭,他好像錯過了很多東西,但不能問唐笑,或許可以問問江一嘆——那個洞悉人心的上古異能者。“唐笑,道法自然,很多已經隱退的高手都不會插手俗事的,我想方原也是如此以爲的。”
“……哦。”唐笑聽後悶悶的點了點頭。“那師父,我該怎麼做,才能挽救方家的命運?”
“你該想的不是這些,唐笑。”燕南渡低聲說道。“你該想的是,怎樣才能避免讓着烽火蔓延整片大陸,醫者方家之後,遭殃的怕就是豐饒之都義湘了,根除了武力威脅的唐家,去除了醫者方家,接下來的財團葉家,已經不可避免。”
“義湘!”唐笑驚的從燕南渡的懷裡跳了出來,她來回踱步,顯然十分不想看見如此的局面。“我一定可以做些什麼的,是不是……我一定可以……。”
“你想做什麼?”
“阻止徐輕塵……阻止他……。”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可以阻止徐輕塵,只有一個東西可以做到。”
“什麼?”
“妄念劍。”
“……這糟糕的起名水準聽起來像是紀無涯出品的。”唐笑本來很焦急的心情,出奇的竟然因爲一個詞語而平靜了下來,她的腳步頓了頓,扭頭對着他的師父吐槽。“妄念,他一個老光棍還妄念,念啥,想要個對象嗎?”
“……你看起來和紀無涯感情很好啊?”
燕南渡倒是被這麼一個轉折給弄楞了。
“怎麼,在我暈倒的時候你和他還結識了?”
“是啊,雲不歸算計我,救你需要蒼生劍魂,所以不得以我必須跳進他的圈套裡,不過幸虧沈斷天來攪了局,所以我又逃出來了。”唐笑聳了聳肩膀,無所謂的說道。“說實在的,紀無涯真的是個好人,比他師兄好多了,還有點小懷念。”
“……這樣啊。”燕南渡吶吶的點點頭。“那我估計,你還得回去找雲不歸。”
“啥?!!”
唐笑大叫。
“你在逗我嗎師父!沒你這麼坑徒弟的啊!是親徒弟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