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長孫蘭蘭
經過商議,她們也沒有找到一個好的計劃,便只好決定暫且把這事給瞞下來。
乏累了一天的秋錦瑟回到初曉堂,梳洗過後,便躺下休息。
原本她是想着如果這個白釉雙龍耳瓶能夠撫平上官晨月對她的仇視,轉而兩人能夠和平共處,是再好不過的了,這樣的話她還能騰出空來查出殺害翠竹和香巧的兇手,卻沒想到就是這麼一個瓶子,便弄得章府雞犬不寧。
彼時已經到了亥時,鄧氏聽完上官晨月的陳述,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她忙讓下人去書房找來上官青雲,商量對策。
上官青雲慌忙趕來,鄧氏把事情簡單的和上官青雲一說,卻沒想到上官青雲怒睜雙目,揚手一個巴掌就要落在上官晨月的臉上,鄧氏一看,連忙把上官晨月拉到一邊。
上官青雲放下揚起的手臂,坐在椅子上,嘆氣的說道:“你看看你教的是什麼女兒,你把她都慣成什麼樣了。”
這摔碎御賜的東西,若是陛下追究起來,那可是要命的,先前不說上官瑞謙在狩獵之時頻繁的搶走陛下的獵物,轉眼自己的女兒上官晨月又摔碎御賜之物,這可真是讓上官青雲太不省心了。
上官晨月見事態嚴重,頓時也沒了主意,只是一個勁的哭。
鄧氏見上官青雲也沒了主意,說道:“老爺若是把月兒交出去,那我也不想活了,我可是隻有這麼一個女兒啊。”說着緊緊的摟着上官晨月。
“竟讓人一點都不省心,你以爲我就捨得,你也不看看月兒她闖了什麼大禍”。他又思量片刻接着說道:“我看這事還是先別聲張。”
“老爺這可不行,你要知道即便是我們不把此事說不去,難保章崧不會說出去,若是到時候我們的女兒命喪黃泉,我看你到時候準備怎麼辦。”
鄧氏看着上官青雲不說話,既然如此,看來她是必然要先入宮一趟了,心下打定主意,她讓月兒先回房休息去,自己一人進宮去了。
皇后的承鳳殿。
尚未就寢的皇后,揉捏着略顯僵硬的肩膀,任由身邊的丫鬟影湘給她卸掉頭上沉重的鳳冠。
聽到宮女稟報,皇后對稟報的宮女說道:讓她進來吧。她暗道:這個時辰鄧氏趕來宮裡會有什麼要緊的事情。擺擺手讓正在爲她卸鳳冠的影湘退下,來到了房中的貴妃榻上坐下。
鄧氏已經不是第一次來到皇后的寢殿了,上一次來的時候她還不像現在這樣如此的狼狽,那個時候她趾高氣揚的踏進承鳳殿,那日的長孫蘭蘭特別的殷勤。
上一次已經是三年前了,那個時候長孫蘭蘭剛被封爲皇后,長孫一家的勢力逐漸的日益膨脹起來,長孫蘭蘭的弟弟長孫新平私下裡看上了當今陛下的同胞妹妹和碩公主,長孫新平多次乞求長孫蘭蘭爲他求的這門婚事,無奈和碩公主並沒有看上長孫新平,多次拒絕此事。長孫蘭蘭一氣之下活生生的掐死和碩公主,恰巧被鄧氏撞見,鄧氏答應長孫蘭蘭不把此事告訴韓銘哲,因此長孫蘭蘭就這樣欠了鄧氏一個人情。
現下皇后的寢殿比她上次來的時候多了些雍容華貴,看來這段時間陛下對她的恩寵並無消減,此時的她並沒有太多的心思欣賞長孫蘭蘭寢殿的這些擺設,她的全部心思都放在摔碎的瓷器瓶上。
鄧氏一眼看見長孫蘭蘭,像是溺水之人見到一根樹枝一樣,她忙拉住長孫蘭蘭的衣角,轉而又猶豫着鬆開。
長孫蘭蘭見鄧氏如此,對下面伺候的影湘使了個眼色,影湘便領着衆宮女紛紛退了下去。
長孫蘭蘭見此刻屋內只有她和鄧氏,虛手扶起正要下跪的鄧氏,說道:“不知你這麼晚來找哀家所謂何事?”
“娘娘您一定要救救月兒啊。";
“有話起來慢慢說,若是我能辦到的,自然不會推辭。”
鄧氏在離長孫蘭蘭最近的一個椅子上坐下,把上官晨月無意間摔碎御賜瓷器的事情說了。
長孫蘭蘭聽完,摩挲着左手小拇指上戴着的金鏨古錢紋護甲,很是爲難的說道:“你也是知道的,毀壞御賜物,按照齊國律法那可是當誅的死罪。”
鄧氏哀求的說道:“所以此番前來一來是想懇求娘娘能夠饒了月兒,二來,我知道娘娘記恨清妃多日,我看此事說來也是對娘娘有利的。”
長孫蘭蘭擡起帶有護甲的手指在蠟燭上一碰,噼啪一聲蠟燭爆破的聲音,俗話說燈燭爆喜事到,看來這鄧氏一來,果然是帶給了自己一個天大的喜事,她不用費一絲一毫就能輕易的把眼中釘拔去,而卻再也不會受眼疾的煩擾,當真是好事一樁。
長孫蘭蘭聽到鄧氏提到章清荷,鳳眉一挑,說道:“哦,你這話說的我可就不懂了,這天下皆是我長孫蘭蘭的,更何況這後,宮的和諧是哀家最想看到了,你覺得哀家會和她一般見識,爲了這些爭風吃醋嗎?”
鄧氏說:“自然不會,只是若是剷除了對自己不利的人,難保不是一件好事,不知娘娘覺得意下如何。”
長孫蘭蘭看了一眼鄧氏,見她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心裡咯噔一下,若是今日不幫鄧氏和她翻臉,難保她不會把自己當年做的事情告訴韓銘哲,若是到了那時不說她的後位不保,就連她的家族也要跟着遭殃,可不能因小失大。
鄧氏知道雖然長孫蘭蘭這麼說,其實她的心裡已然是同意的,便在她的耳後,耳語了一陣,起身告退,她還有把柄握在她的手裡,她不會不管她的。
長孫蘭蘭陰冷着臉,叫來寧富寧公公,擬了一道口諭,讓他帶着官兵去章府把秋錦瑟帶到承鳳殿。
由於初曉堂偏遠些,因此秋錦瑟並不知道此刻章府發生了什麼事情。
秋錦瑟原本睡覺就淺,她隱隱的聽見外面有嘈雜的聲便再也睡不着了。她掀開厚重的牀幔,見息墨正坐在榻前的椅子上繡花,便問道:“息墨,外面出了什麼事情?”
息墨放下手上的繡活,回話道:“奴婢出去看看。”
息墨剛走出房門便見足足有五六個侍衛衝進來,她正要阻攔卻被其中的一個侍衛給強行推倒一邊。息墨掙扎着起來阻攔在他們面前,大聲的呵斥他們,休得放肆。
侍衛見息墨阻攔,其中一個侍衛抽出胯間的刀,橫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嚇得息墨再也不敢說話,只能拿眼狠狠的瞪着那個侍衛。
秋錦瑟見息墨出去這麼久還沒有回來,不免有些擔心,心想着會不會是上官晨月來找她的麻煩,所以纔會弄出這麼大的陣仗。此時外面的聲音非但沒有減小反而是愈演愈烈,秋錦瑟只好拿起放在架子上的衣衫披在身上,起身朝門外走去,剛走了兩步,便見有四個身穿淡灰色侍衛服腰間挎着大刀進來,自動的站在兩邊。
秋錦瑟暗想:這難道是上官晨月派人來的,可是又不像,就算她有再大的能耐,如何請的動宮裡的侍衛。正在猜測着來人,便聽見一個尖細的嗓音“你就是秋雲裳吧。”
她擡眼一看原來是個太監,只是這太監看着很是眼熟的樣子,像是在哪裡見過,她思索了片刻,這纔想起,今日在宴會上這個太監就是一直站在皇后身後的人,只是既然是皇后身邊的人,那麼他來這裡到底是想做什麼呢。
秋錦瑟迷茫的點點頭說道:“我就是,不知你們有何貴幹······”
寧富也不理會她,吩咐那些官兵道:“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