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姬十二,你這不要臉的混蛋幹嘛咬人
姬非晚在怪他母妃攪亂了他與顧還卿的關係,卻不知陶貴妃也氣得覺都睡不着,一個勁地數落他這個兒子不知好歹:“真是白養了他那麼多年,爲了那麼一點小事,不惜與我這個做母親的翻臉,我到底是爲辛苦爲誰忙啊?”
昭陽宮裡,陶貴妃正氣呼呼地斜倚在牀榻上,玉手輕託香腮,臉色難看地發着滿腹牢騷。|
宮內富麗堂皇,雲頂檀木作樑,珍珠玉簾輕晃,鑲金嵌玉的牀邊懸着鮫綃寶羅帳,帳上繡着嬌豔的海棠花,明亮的宮燈下,處處都透着雍容華美。曲公公和幾個心腹宮人垂首立在一旁,不時寬慰主子一聲,勸她消消氣。
“叫本宮怎麼消氣?”陶貴妃越想越惱:“自從你們三殿下醒來之後,屢屢因姓顧的小賤人與本宮作對,讓本宮怎麼咽的下這口氣?”
“娘娘稍安勿躁,三殿下許是一時想岔了,待過上一段時日,那股新鮮勁過去了,三殿下自會想通,娘娘還怕他不明白您的好意嗎。”
曲公公覺得主子未免操之過急了,這男女感情剛在興頭上的時候,誰要拆開他們,肯定會被當成敵人。何況三殿下素來風流多情,依着他的性情,縱是對顧還卿感興趣,那也不會長久。
他打了個比方:“前兒個三殿下滿心滿眼是慕大小姐,一日往慕府跑三趟,勤着呢,可如今呢,您再看看三殿下是如何待慕大小姐的。”
燈不撥不亮,理不辯不明,陶貴妃挺聰明的一個人,只是因爲事關兒子才走入了死衚衕,此時聽曲公公一說,頓覺撥雲見日,心裡亮堂堂的!
她原以爲姬非晚心裡有明月,爲了預防姬非晚跟她來“非明月不娶”之類的事情,她甚至未雨綢繆,在他面前提都未提想立陶貞兒爲正妃的事,可結果卻出乎她的意料——姬非晚忙着爲顧還卿出頭,提都未提明月……
當然,這也許是因爲顧還卿救過他的原因,但大致也脫不了曲公公那個意思——姬非晚以前討厭顧還卿都來不及,如今剛對她生出興趣,冷不丁遇到阻礙,年輕後生就是犟,喜歡逆着來,於是便與她發生了爭執。
倘若你真讓他順其發展,沒準兩天他自個撂挑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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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這個理,陶貴妃心裡略略消了些火氣,但橫亙在她心頭的另一件事卻擾的她更加心煩意亂,不住猛扯手帕,咬牙切齒地連聲埋怨:“不是說男子不與人共妻,她也不屑於與人共夫人嗎?口氣那麼大,那她還回來幹嘛呀?當她逍遙自在的一宮之主不好嗎,非要回來勾陛下的心,藕斷絲連的噁心人。”
不用說,這是在數落軒轅黛,因爲“男子不與人共妻,本宮主也不屑與人共夫”,正是軒轅黛當初拒絕跟陛下回宮的壯語豪言。
事關軒轅黛,曲公公等人便不好插嘴了——多說多錯,少說少錯,不說最妙!
不過曲公公等人皆不以爲軒轅黛是回來勾陛下的心的,因爲他們陛下的心根本不用勾,只要軒轅黛勾勾小手指,他們陛下立刻會兩眼放光,跟狗見了肉骨頭似的,屁顛屁顛的跑過去……咳,這比喻委實不恰當,但勝在貼切……
便連姬十二都如此說:“我娘每次來京,其實都是爲我而來,但我父皇永遠學不乖,每次都抱着希望,竊以爲我娘回心轉意了。怎麼可能?我娘常形容皇宮是個束縛人的牢籠,她那麼愛自由,進了牢籠早晚會悶死。”
每個人的嚮往不同,追求也不同,軒轅黛率性女子,有權又有勢,自個就是個土皇帝,自是不屑於終身困在皇宮,爲一個不知有多少女人的男人浪費生命。但對於無權無勢,嚮往榮華富貴且性格傳統的女子,入宮爲嬪爲妃則相當於飛上枝頭做鳳凰,自然是最理想的生活。
一句話,人各有志。
顧還卿不予置評,但她卻覺得軒轅黛之所以不願回宮,大概是因爲不夠愛吧!愛好自由也是一個方面,但是如果夠愛,她完全可以爲愛人耐住寂寞,甘願平平淡淡地守在愛人身邊。
一生一世一雙人,恐怕也僅僅是軒轅黛的一個藉口,說到底,還是因爲不夠愛!否則以她那種敢作敢爲,大開大闔的性子,憑藉着滄海宮,她大可以大殺四方,將一干礙眼的人統統殺個精光,然後獨霸皇宮!
看誰敢掠其鋒芒!
不怕死的臣子也畢竟是在少數。
如果夠愛,她完全有能力讓所有的女人近不了陛下的身,誰近誰死!在活命與承皇恩之間,凡是有點頭腦的女子,只怕也會三思而後行。
如果她願意,慶隆帝只能是她一個人的,別人休想沾一根手指頭!沒人會懷疑軒轅黛的能力,就像沒人會懷疑太陽會從東方升起一樣。
正因爲不夠愛,覺得慶隆帝不值得自己大刀闊斧、全心全意的去守候,所以軒轅黛索性放棄,不然,哪裡還有如今的皇后和陶貴妃等一干人的存在。
姬十二也承認她說的在理:“我娘年輕的時候是喜歡過我父皇,可後來她喜新厭舊,移情別戀,戀上了別人……故而纔不願回宮。”
這就是真相!真相總是這麼殘酷!
“……”顧還卿很無語,不明白他們的話題怎麼轉到黛宮主與皇上的秘辛上面——她只不過是不想回答他的問題,便故意問他孃的事,結果姬十二對她一點也不設防,凡是她想知道和,他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倒弄的她不敢聽了——怕知道多了被滅口……
姬十二見她不說話,便又側了側身子,把冰冷的鐵鏈在石牀上拖的嘩啦啦作響。他神情專注地盯着她,一雙寒星似的雙眸依舊澄澈若泉,清亮逼人:“你以後的夫君若像我一樣醜,你會喜歡他嗎?”
“你那裡醜了?”看來這問題逃不掉,顧還卿索性正面回答:“世人皆知你俊的人神共憤,你一個人說你醜也沒人信啊。”
“那是假像,我只有少數日子是那樣,多數日子都是你現在看到的這副鬼樣,你還會覺得我俊嗎?”
顧還卿垂眸直視他青紫斑紋縱橫的臉,輕撫着他的額頭和髮際處,像哄執拗的小孩子一樣,替他順毛:“我記得我上次就說過,看習慣之後,你這樣子一點都不醜,反而極順眼,所以你不必妄自菲薄,把自己貶的像個惡鬼似的。”
“那你爲什麼不願抱我?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