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給小姐準備筆墨,老孃要寫休書。還沒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呢。”
陸瓷這下有些急了,但是他還是不動聲色地來了一句,“在我們離安沒有休書,只有雙方自願的和離書。反正我不同意,看你怎麼…… ”
話音未落,聞離就從口袋裡掏出趙安的親信物件。
她道:“先不說就我聞離去任何一家官府蓋章就沒有人敢不往那和離書上蓋的。我單拿趙安這腰牌往上戳個印子,不說和離書,就是休書也能立刻生效你信不信。”
陸瓷實在是有些得意忘形了,他竟然忘了她聞大小姐身上還有這些東西。
也就是說,期間她其實有無數次機會休了自己?
陸瓷一想到這都不禁覺得有些後怕。
“阿離,我錯了,我立馬回去唸書背書好不好。”他趕緊上去環住她,把一旁的管家給打發了。
可是誰知聞府的管家經過那麼一年多的相處,還是對他熟視無睹,視若無人,壓根不聽他的。
陸瓷只好對着聞離好話說盡:“我錯了嘛,娘子。我再也不敢了嘛。還不是因爲你猝不及防帶了個男人回來,我委屈啊,我難過啊。我快覺得自己活不下去了。“
說着他還裝模作樣地摸了把眼淚,”若是娘子丟了,我要拿金科狀元有什麼用?春風得意沒有娘子陪着的話算什麼春風得意。一日看盡長安花有什麼用。長安的花還不如我娘子美呢。”
他低頭將脣貼上了聞離的。
一旁人根本沒眼看。
駱晚舟甚至開始後悔自己爲什麼要做那麼幼稚的舉動。
落得現在看二人難捨難分的戲碼,簡直想找個池子跳下去。
聞離到後來實在沒力氣罵他,一股子氣憋在心裡也撒不出來。
她朝陸瓷沒好氣地道:“反正禍是你惹的。既然你不願意讓我和駱晚舟接觸,心生醋意,那便由你自己去帶他去見權姨。”
她一天在外奔波也累了,打了個哈欠打算回房去睡覺。
陸瓷看累贅似地朝駱晚舟看了一眼,眼下又是他自己擔下來的,比起聞離同他近距離接觸,確實由自己帶他去比較好。
他應着可憐巴巴地低頭看着聞離,在她額頭上碰了一下,“那娘子好好休息,等我回來。”
聞離突然腦袋被雷劈中似的,渾身僵硬。
他說的等他回來,應該沒有其他什麼含義吧?
她下意識地攥緊了自己的喉嚨,她最近幾天都快累懵了,可別再讓她唱小曲兒了。
陸瓷朝她眨吧眨吧眼睛回來,走之前還特地意味深長地給她揉了揉嗓子。
聞離拔腿趕緊跑了,甚至在想,要不要上鎖算了。
可是想到陸瓷在聞家也沒其他住處,一時間又不忍心。只好安慰自己少年夫妻沒幾載,忍忍就過了。而且還能給馬洛陽他們幾個開班授課呢。
如此想着,她躺到牀上倒頭就睡。
她連着廢了幾日的嗓子後,趙安託人從宮裡給她帶來了一包東西。
她塞到袖子裡,穿着整齊了去找馬洛陽。
紅娘樓幾番佈置後迎來開張的日子,她特意找人去了李府請李泉和李夫人一同過來剪綵。
說起來,李泉比原主還要大上好幾歲,李夫人根本沒理由不着急。所以一聽說紅娘樓開張。加上因爲聞大小姐的聲名在外,一家三口全來了。
李家下人大包小包,全是給她喝彩的手禮。
李夫人一看到聞離,就跟看到親閨女似的。
“哎喲我的聞家大小姐,怎麼長得這般水靈這般招人稀罕啊。”李夫人道:“我可知道啊,你對我們家泉兒沒少照顧。”
她摟着聞離小聲道:“哎喲我的寶貝兒,你這次找我們來的意思我們也明白。給我們家李泉找媳婦兒這一事吧,我和他爹都快操碎了心。先前好不容易來了個馬小姐,都快追上門來了,就被他個不長眼地給拒了。”
“說起來,馬小姐他爹之前對我們也是百般巴結呢,我家老頭還看不上人家。你看到現在,他兒子愣是這把年紀了還沒人要,他也不得不放心那張老臉,之前啊,馬家祖宅本來是要拆的,我家老東西,愣是給自處找關係給留下來了。”
“可惜我這死兒子。唉。”李夫人嘆了一口氣,“說來也都怪我,之前對他百般溺愛,現在好了,孩子大了我也管不了。好不容易有個兒媳婦主動追上門來,他愣是正眼都不瞧人家一眼。”
原來馬府的老宅子是李老爺保下來的。
她就說嘛,沒有人能不喜歡她的姐們。
馬洛陽這般有錢又有能耐還有臉的姑娘,誰家不喜歡啊。
這李泉也太有眼不識泰山了。
聞離和李夫人窩在角落裡說悄悄話。她問:“馬家祖宅的事,李泉真一點沒插手?”
李夫人恨鐵不成鋼地搖搖頭。
“他若是拿去當投名狀向人家姑娘求好,你說我和他爹會不願意嗎?哪怕革了這一身家當,這一張老臉,怎麼樣也得把人家姑娘的老宅子給留下來啊。”
李夫人繼續嘆氣:“可是寶貝兒啊你知道我家那死兒子是怎麼說的嗎?他說,國有國法,該拆的宅子就得拆。”
李夫人扶着腦袋,一副馬上就要被李泉氣暈的樣子。
“平日裡做什麼事都沒見他這般守過規矩。”她氣得直喘氣,“這不是擺明了要人家姑娘難堪嗎?”
“不瞞你說啊離兒,我若是那姑娘,我絕對都不帶多搭理一眼這人的。還不是因爲投胎投到我們家了沒辦法扔,不然這種兒子我也是真不想認。”
李夫人話音剛落,馬洛陽和唐然之,潘安就過來了。
幾人看到李夫人,恭恭敬敬叫了好後,朝馬洛陽使了個眼色之後就往別出去了。
李夫人親暱地挽着馬洛陽的手,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道:“閨女啊,實在不行你認我當娘吧,娘這一輩子也沒個女兒,虧大發了。到時候娘給你找個好人家,李泉這種穢物場都不收的男子,我也是着實看着頭疼。”
馬洛陽到底是在生意場上混了多年的人,李夫人吐槽歸吐槽,哪能真順着她說她兒子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