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府大臣、諸大名、旗本的臨時聚集地聽聞到了流民攻打糧倉引起的火炮聲,身份高高在上的他們少有地憂心忡忡。糧倉的爭奪關係到他們能不能填飽肚子。即使身份再高高在上,也是要吃飯的。
“堀田君的軍事才能還是不錯的,他帶領兩千人衆應該能夠擊潰亂民。”阿部忠秋對於同爲老中的堀田正盛的能力頗爲信任。
德川家光親自出徵,他們幾個重臣就要撐起江戶城的局面,本妙寺失火已經是他們的過失,要是再把糧倉給丟了,阿部忠秋、酒井忠勝、堀田正盛等人以後將無顏面對德川家光。
淺草那邊的火炮聲在持續了一個多時辰以後才逐漸平息。
“看來堀田君已經擊退了亂民,保護了我們的糧倉!”直到這個時候,豎起耳朵聽淺草糧倉那邊動靜的大名和旗本們纔算鬆了一口氣,以爲堀田正盛擊敗了義軍。
“不知不覺快要破曉,我們還是趕緊睡覺吧,好幾天沒有好好休息了。”衆多大名和旗本們見火炮聲平息,放鬆了警惕,被折騰了半夜的他們終於可以安心睡去。
然而次日清晨,當他們再次在槍炮聲中醒來時,他們已經被義軍包圍。
臨時聚集地周邊聚集了兩萬的義軍,他們將臨時聚集地團團包圍。除了田中成一爲首的華夏會以外,還有小野太郎等旗本帶領的武士在一旁袖手旁觀。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爲什麼我們被包圍了!?難道昨夜堀田正盛被亂民擊敗了嗎!?”許多剛醒來的大名們和武士們不明就裡,對眼前的情形充滿了困惑。
周圍的建築和高地上遍地插着義軍的旗幟,穿着粗布的義軍手裡握着從武士那裡繳獲過來的燧發槍、火繩槍、武士刀,一副滿城盡帶黃金甲的情形。
“你們已經被我們華夏會之衆包圍,放下兵器投降我們,我們會對你們從寬處置!”華夏會派出了代表出陣對被包圍的大名們進行勸降。
“可惡的下民竟然要我們高貴的武士投降,我們寧願戰死也不投降!”被包圍的武士們大怒。
“我們還有多少兵力?!”阿部忠秋見黑暗解除以後自己一行人陷入了義軍的包圍之中,當務之急就是看自己手中有多少可用之兵。
“還有大約兩千可用之兵,我們全體武士和子女都可以上戰場,我等願意戰死也不願與下民媾和!”青山幸成等大名紛紛說道。
在他們看來,身爲高貴的武士投降農民是很可恥的一件事情。
“該由誰來統帥我們與亂民魚死網破?”衆多大名在自己人羣中張望,想要找出一個作戰經驗豐富之人來帶領他們突破義軍的包圍。
“伊達政宗前輩也在這裡,有伊達政宗前輩帶領我們,絕對可以擊敗亂民!”有大名提出讓戰國時期奧羽大名伊達政宗來率領他們進行作戰。
“伊達政宗大人隱居在江戶城,就在我們之中。”
衆多大名和旗本們在人羣中尋找伊達政宗,終於找到了不動聲色的昔日梟雄。此時的伊達政宗已經年近七旬,頭髮花白,只有一隻眼睛。
“吾已是垂死之人,眼睛連東西都看不清楚,恐怕無法再披甲上陣。”年邁的伊達政宗無可奈何地說道。
即使是一代梟雄也無法與時間抗衡,他已經不是昔日野心勃勃的東北大名了。實際上他的生命快要走到盡頭。
“怎麼辦,伊達政宗大人不能率領我們出陣,還有誰能夠救我們?”大名和旗本們發現戰國大名們離世的離世,老朽的老朽,在場的大名幾乎都是二代目甚至三代目、四代目,昔日武力的時代正在遠離。
“如果諸位信得過我酒井忠勝的話,那麼將由我來帶領諸位奪回我們江戶城的控制權……”酒井忠勝在衆人不知所措的時候站出來主動獲得江戶城最後一支幕府武士的統領權。
田中成一帶領着義軍圍困這羣大名和旗本,他眼見勝利在望,有些不耐煩:“再派人前去勸降,若再不投降,則我們用武力征服他們。”
“幕府的大臣和武士們,我們是華夏會和廣大的江戶農民正義軍,你們已經被我們包圍!我們社長再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考慮,如果你們再不投降接受審判,我們將動用武力發動強攻。”華夏會的代表再次向被包圍的大名和旗本們發出最後通牒。
然而被圍困的大名和旗本們是幕府的核心利益集團,並不打算輕易投降田中成一,失去自己現有的一切。
他們在利用最後通牒的時間清點武器和編制隊列,進行最後的反抗。
暗中早就爲九州軍效力的小野太郎帶領着一羣同樣被情報處收買的旗本在一邊待命,一個九州軍軍部的官員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這羣旗本面前。
“張元大人,只要你一聲令下,我們可以立即進攻被包圍的幕府軍隊。”小野太郎恭敬地對九州軍派來的張元說道。
“這場最終的決戰我們剛開始只要袖手旁觀即可。”張元被派來監督這邊的事情,統領這邊投靠了九州軍的旗本們。
幾年的時間無處不在的情報處已經滲透了並不嚴密的武士體系,一批中下層的旗本和武士被收買,他們在關鍵時刻背叛了幕府,打算擁立新官府。
現在有三股勢力參與到了推翻幕府的行動,勢力最大的倒幕聯軍大名,其次是華夏會、親華派旗本。
“沒有我們介入戰場的話,那些農民和流民很有可能會被江戶最後的武士擊敗。”小野太郎對於田中成一等人率領的義軍並不怎麼信任。
爭奪糧倉的戰役如果不是小野太郎等旗本反水,田中成一也無法奪回糧倉。
“他們義軍的目的就是要打倒幕府武士,如果你們這個時候就匆匆介入戰場,就變成了幕府武士之間的內戰,這樣義軍就會大所失望,失去奮鬥的目標。有時候戰爭不能只看勝負。”張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