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行已經回覆我們了,並且給出了處理意見。”錢行長揚着九州銀行總部從京城發來的電報,眉開眼笑。
“行長大人,我們內部出現出了這樣的事情,總行一定會責罰我們的,您怎麼還那麼開心啊?”東京分行的僱員不明所以。
“你們猜的沒有錯,京城的總行真的給我們下了處罰的通告,在場每個人都有份。”錢行長說道。
“處罰通告都下來了,行長還在笑,難不成是太過悲傷所以失心瘋了?”東京分行的僱員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
“總行要求我們分行進行嚴格的自查和整頓,扣除全體員工本月工錢,年底會派審計署的官員前來進行考覈。”錢行長說道。
“還有呢?”衆多僱員問道。
“沒有了,關於處罰就這樣。知道我爲什麼這樣興奮了吧?”錢行長如同劫後餘生。
“奇怪,就這麼一點處罰,才扣了一個月的工錢!不可能,我沒聽錯吧?”
“這可是要連累東京分行破產的事情,竟然只罰一個月的工錢。真不知道總部是太過寬容還是覺得這件事情無足輕重。”
東京分行的僱員們得知京城總部對他們的處罰以後,都覺得太輕了。東京分行出現內部人員攜款逃走的事件,按照道理東京分行全部大換血都是有可能的。而總行的判處只罰了一個月的工錢,在衆人眼中無異於莫大的喜訊。
“爲什麼總部會判處地如此之輕?我們東京分行因爲這次事件造成的直接損失多達幾萬兩,間接損失幾十萬兩白銀。這樣的事件,至少要處置一批人來平息民憤,但是總行並沒有處置我們的意思。一個月的工錢,只是象徵性的處罰吧。”一羣僱員們在東京分行待了相當一段時間,對於這些通告背後代表的意思琢磨通透,發現總行的確沒有過於怪罪他們的意思。
一個月工錢的對於已經做好被解僱準備的東京分行僱員來說,簡直不算什麼。東京分行作爲新興的官方金融機構,他們僱員也是第一批正式的“金融行業人員”,待遇可是很好的。特別是前期這些懂金融的人才少之又少,培養最早的一批人殊爲不易,就是楚雲也不忍心處罰他們。
王管事攜款逃跑事件是管理體制上存在弊端,甚至還有幕府的身影在後面操縱這件事情,處罰無關的僱員也無濟於事。
“那麼總部打算如何處置王管事這件事情?”一個僱員好奇地問道。
所有人的眼神齊刷刷地看向錢行長,他們都想要知道總部雲淡風輕的背後還有怎樣的應對舉措。
“總部打算派人前去尋找王管事的下落。在找到王管事之前,他所有以東京分行名義與商人簽下的合同、條約,但凡是條件不過分的,一律吃下。一切損失上報總行,由總行承擔一切損失。”錢行長說道。
“總行承擔一切損失?!”東京分行的僱員聽說總行要幫東京分行吃下所有的貸款條約、產權合同帶來的損失,不禁目瞪口呆。
總行這樣的行爲簡直就是大氣,而且幾萬兩的直接損失對於吸納了不少存款的總行來說簡直就是九牛一毛,這些貸款、產權合同不是完全虧損,還能夠收回一些本,所以不會真正造成幾十萬兩的損失。只要總行扛下損失,東京分行還是和以前一樣巋然不動。
“總行爲什麼會幫助我們分行吃下損失,莫非是因爲怕我們東京分行在這次信任危機中名譽掃地嗎?”一個管事問道。
“很有可能這就是原因。儘管王管事是個人犯錯,但是他始終是以我們東京分行的名義與商人簽訂了合約。有部分商人基於合約已經做了準備,如果我們否認之前的合約,會給他們帶來損失,同時也會給我們東京分行的名譽帶來損害。我們東京分行作爲分行名譽受損,總行和其他分行也會被抹黑。所以總行在損失不大的時候必須要保住我們。若是損失擴大十倍,我想總部仍然會救分行,但是我們這些人即使無罪也會被當成有罪,以平息衆人的怨氣。”錢行長分析道。
幾個管事和其他普通僱員點了點頭,他們也覺得總行扛下一切損失也是經過深思熟慮。
“以後要是繼續發生這樣的事情該怎麼辦?我不是針對給爲在座各位管事,而是應當採取措施防止個人以我們東京分行的名義與外人締結合約。”對於這件事情,劫後餘生的僱員們開始考慮如果完善現在的管理體制。
在他們看來,如果銀行的管理機制不進行改變,那麼還會有內部人員鋌而走險。
“總部的信件已經有說了,今年年底會對九州銀行全行上下進行管理機構的改革和整頓。銀行掌握了錢袋子,萬萬不能夠擁有損失。”錢行長欣喜過後又板着張臭臉,“我們接下來繼續進行自查,千萬不要再出現王管事那樣的事情。這次王管事要被抓回來,可是要被處死的。”
錢行長知道上面對於官府機構官員和僱員的嚴厲程度,要是商人犯事了還有可能被判處有期徒刑和無期徒刑,但是官府的僱員攜款逃跑?在楚雲眼中只有死路一條,證據一旦齊全立即處死。
“要是大小姐在就好了,她在的時候王管事唯唯諾諾,哪裡敢做這樣的事情?”
“江戶銀行最近又開始提高存款利率了,他們想要捲土重來,我們東京分行難不成又要和他們發生競爭?江戶銀行背後有幕府支持,帶領江戶銀行的阿部忠秋越來越狡猾,使用利率工具競爭的手段也更加嫺熟,以後可是一個難纏的對手。”
東京分行的僱員發現幕府的阿部忠秋在被大玉兒算計了以後越發老成,無師自通對銀行業務有了自己的見解。
他能夠以三十出頭的年紀接替酒井忠勝出任幕府革新派的領袖,自然不是泛泛之輩,之前被武裝了貨幣銀行學的大玉兒擊敗,他痛定思痛,也總結出了自己的一套銀行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