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公元312年 晉愍帝(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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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劉琨急於想在秋收後進攻匈奴漢國,從而徵兵過急,最終被匈奴漢國偷襲,結果戰爭提前上演。

雖然匈奴漢國最終失敗,主力受損,但是由於戰爭發生在晉陽,劉琨的損失遠遠高於劉聰。匈奴漢國境內五胡人數衆多,很快修補了人員上的不足。劉聰還從晉陽得到了幾位名士,如盧志、崔瑋、許遐等。這其中本來也有盧諶,但盧諶在押解途中逃回晉陽。兩晉名士在誰那裡都混得開。

相行之下劉琨不僅損失更大,而且損失更是長期的。首先,劉琨辛苦經營五年的晉陽城被劉曜一把火燒的殘破不堪。晉陽城內士族民衆損傷很大,包括劉琨的父母,也全都死於戰火之中。本來戰火應該流向平陽,但是由於被叛徒出賣,而最終的戰爭地點發生在了劉琨統治的核心地帶。不管民衆的生活還是生產,都遭受到了巨大的破壞。河南衆多豪傑表面上依附劉琨,其實是想得到他的援助。經過了這樣一場對境內破壞極大的戰爭,劉琨更加沒有實力援救河南豪傑。

劉琨營中只有盧志、崔瑋和他的父親劉藩三位名士,如今都離他而去。我們前面說過,晉陽由於和匈奴都城平陽離得太近而不被天下名士看好,名士絕大多數衣冠過江,而少部分流向幽州王浚處,劉琨這裡只有中山劉氏本族和姻親崔、盧、溫三家。缺少頂級名士使劉琨在政治上的號召力極弱。

匈奴漢國是劉淵被成都王派到匈奴五部而建立的,劉淵和兒子劉聰、義子劉曜,都曾在成都王帳下聽命。盧志曾經是成都王帳下首席大臣,也算是輩分極高,被劉聰安排爲太子太師。崔瑋被封爲太傅,許遐也被得到重用,被封爲太保。

許遐爲晉陽士族,因晉陽是其老家,所以永嘉之亂後返回晉陽。他是三國前期汝南許劭之後,許劭和從兄許靖曾經開設了獨一無二的“月旦評”,可以說開創了魏晉九品中正制中正選材的雛形。開創九品中正制的陳羣本就非常仰慕許氏兄弟。“月旦評”對兩晉‘清談’也有巨大影響。

東漢末年汝南許氏‘三世三公’,許劭兄弟大膽主持了對當代人物或詩文字畫等品評、褒貶的一項活動,由於常在每月初一發表,故稱“月旦評”。無論是誰,一經品題,身價百倍,世俗流傳,以爲美談。“月旦評”因而聞名遐邇,盛極一時。在《三國演義》裡,對曹操最著名的評論:“君清平之奸賊,亂世之英雄”,就是出自許氏兄弟的月旦評。最有名氣的貴族公子,連何進、董卓都要禮讓一下的袁紹對這兩個‘老鄉’也是尊崇備至。袁紹少時走到哪裡都是帶上呼啦啦一大片門客、傭人,唯獨回老家,要把大多數人留到城外。他要夾起尾巴,怕許氏兄弟給他來個‘差評’。許氏兄弟利用“月旦評”爲時政舉薦了不少人才,對當時取士有着很大影響。

許氏兄弟褒貶人物,自然也得罪很多人物,很快便幹不下去。在那個輿論管制的年代,月旦評沒有持續很久,但卻影響極大,後世也多有崇拜。東漢末年官府*,許氏兄弟大膽開辦月旦評,也體現了許氏兄弟的一腔熱血。(就是放到今天,‘月旦評’在哪個國家也幹不下去)

後來天下大亂,許氏兄弟分散,許紹去了淮南,他有一支子孫去了晉陽。而許靖卻跑到越南河內(漢朝的交趾郡)。曹操派人去召回,許靖兄弟給曹操評了個“清平之奸賊”,當然不會回去。後來許靖被劉璋請去西蜀做官。在劉備圍攻成都時,許靖曾經想偷偷打開城門開溜,而被劉備所不齒。

法正勸劉備說:“天下有的是博得虛名而無真正德才之人,像許靖就是如此。然而今日主公起手開創大業,天下之人又不可能挨家挨戶地去作說明,而許靖的虛名,已傳播天下,如果對他不能待之以禮,效古代燕昭王厚待郭隗的作法。”劉備於是厚待許靖,許靖被拜爲太傅,超越三公之上。

許靖年過七十,但仍然喜愛品評清談。丞相諸葛亮都向他下拜。曹魏初期曾任三公輔佐大臣的華歆、王朗及陳羣,他們都曾天下之人則會因此說主公在輕賤賢才。所以對許靖應該敬重以待,以此昭示遠近,您是在追與許靖通信,敘舊日友誼。

許氏兄弟由於月旦評而在三國時代成爲數一數二的名士。陳羣創建九品中正制,希望‘中正’向許氏兄弟一樣大公無私。可是貴族社會更多的是相互吹捧標榜。‘月旦評’這種形式,只要時間一長就只會被‘名人’利用。談笑間,名利雙收。今天的社會也時常發生。更多名士,盛名之下,其實難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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