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找個地方埋鍋造飯,這一次我們要在泰山郡呆上幾個月。”區區尷尬不在話下,臉皮本就很厚的司馬季,感覺腹中飢渴,捂着肚子下達命令。
這座舊城的人口不多,司馬季也不準備進去,類似這種廢棄的舊城,不多也不少,並不是什麼神奇的事情,除了因爲很多城池因爲戰亂被廢棄的原因之外,還有部分原因是晉朝國內有很多封國,一些封國建立之後,並不在原來的舊地,而是另建新城。
所以說司馬季在薊城不斷擴建,原則上並不算出格,只不過他弄出來的規模稍大了一點。
兩百年前,泰山郡有戶籍十七萬,人口將近八十萬,現在有戶籍六萬七,人口三十餘萬。埋鍋造飯的同時,還能見到幾個放牛的孩童遠遠看着,當然看到並不是這支隊伍多麼威武雄壯,但是看着他們埋鍋造飯。
“叫過來,都是一些孩童,不礙事的。”見到這一幕,司馬季少見的發起善心,類似這種舉手之勞能幫就幫,自己也不會損失什麼,不過他從來不會發力不能及的善心。
泰山羊氏和現在所有的士族一樣,以類似一個莊園經濟的模式生活,百姓以郡爲國,聽從當地豪強的命令,不過羊氏這裡到沒這麼誇張,歸根究底還是底蘊不足,從羊徽瑜嫁給司馬師、讓羊祜被司馬炎倚重,雖然大大的提高了泰山羊氏的地位,但羊氏還處於立足未穩的階段,如果沒出現八王之亂,可能更進一步也可能慢慢衰落。
現在的泰山羊氏領頭人是羊篇,至於羊獻容的父親羊玄之,官至尚書郎,但在洛陽那種京畿重地,天子腳下來說,跟什麼都不是沒什麼區別,和國之重臣更是一點關係都沒有。
還在洛陽的羊玄之肯定不知道,目前正有一個藩王正在抄他的老窩,要是他知道的話肯定會大感冤枉,自己招誰惹誰了?
不過羊玄之在洛陽雖說聲名不顯,但在泰山郡則和在洛陽相比有天壤之別,羊氏的莊園規模並不不小,一些家禽走獸供百姓們自給自足,南北長三十三裡地,水產地和田地供二百六十餘頃,還有幾座大山和果園。
從燕王隊伍進入羊氏領地開始,留在家中有話語權的人則是羊曼,羊曼知道燕王進入泰山郡之後,便直奔自己家而來,不敢怠慢直接出面相迎。
羊曼和司馬季是同齡人,但雙方的差距不可以道里計,雖說現在司馬季給一腳踢出洛陽,幾乎已經瞭然一身,爲什麼說了然一身呢,名義上司馬季什麼都沒有失去,他還是鎮北大將軍、還是燕王、封國沒有減少、掛着的散騎常侍也還在。
可他失去了一個東西,就是都督州軍事裡面最重要的持節不見了,就相當於他現在還是上將軍銜,只不過不再是軍區司令,成了國防大學校長。沒有持節理論上就沒辦法調集幽州和平州的軍隊,這就是他要保太子之後,賈南風給出來的迴應。被任命爲四徵、四鎮、四安、四平將軍,必須有皇帝授節,並且都督諸州軍事,才能掌握軍職,否則就是一個閒職。
名義上他還是鎮北大將軍,招牌還是非常閃亮的,保護晉朝的北方邊界,只不過除了封國的五千藩軍,別的軍隊一個也調不動。
不過這只是其他人這麼認爲,在需要的時候他自然有辦法讓幽州軍聽令,只不過別人喜歡這麼認爲,司馬季自然也樂觀其成,接受這種受到打壓的角色,這樣走出詭異的路線,在大晉版圖內漫無目的的閒逛,就可以理解爲心中抑鬱出來散心。
“燕王來到泰山郡,真令分高興,不知道燕王此來要呆多長時間。”羊曼一副相當高興的模樣,司馬季一路墨跡,到了泰山郡羊氏已經知道在洛陽的事情,也知道司馬季爲了太子說話,被皇后詔令回到封國,卻不知道燕王爲何沒回封國,反而來到了這裡。
“可能需要打擾一段時間了。”司馬季很是悠閒的道,至於呆多長時間,那就要看什麼時間能達到目的了,目的達不到,賴着不走也是可能的。
羊曼鞍前馬後的爲司馬季介紹族中的事情,司馬季不住點頭,但明顯興趣不大,熱情的主人公顯然不知道,自己正在引狼入室。而羊曼身邊的司馬季也想起了一句話,這句話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太污了。
不過這件事還要謀劃謀劃,做一件事,尤其是涉及到了以後的發展,最重要的就是保密,這處莊園上上下下都是羊氏子弟,在人家的地盤上絕對不能莽撞。
畢竟要利用一個女人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司馬季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做到,可在別人的地盤上,想要做到是難上加難,包藏禍心的燕王,就這麼堂而皇之的進入了羊氏的莊園。
“本王其實最爲敬佩之人就是,徵南大將軍,可惜一直未能一見,真是人生憾事。”司馬季面露遺憾之色,決定先從誇獎對方開始。
羊氏現在的精神領袖,自然就是當初力主滅吳的徵南大將軍羊祜,泰山羊氏也是因爲羊祜的存在,纔在晉朝的政治版圖上佔據了重要位置。
“確實是我等晚輩學習的榜樣。”羊曼頗爲自得的開口道,用羊祜打開話題果然立刻見效,因爲羊祜本人沒有兒子,後代和司馬攸和司馬師的關係一樣是過繼的,羊曼正是羊祜這一脈的繼承者。
叔伯兄長都不在家中,羊曼就是莊園當中的領頭人,司馬季目的不純的套路之下,很快就把羊氏莊園當中的事情,打聽的七七八八。
“對尚書郎也有所耳聞,但是不曾見過,看來本王來的不是時候。”司馬季張嘴就是謊話連篇,羊玄之不過是一個尚書郎,他每次去洛陽都這麼着急,哪有空見這種小人物。
“原來燕王還知道我叔父,可惜叔父在洛陽,竟然無緣和燕王一見,真是遺憾。”羊曼聞言也是面帶遺憾,顯然也希望羊玄之和司馬季結交一二,能和宗室相交也算是好事一樁,“叔父操心國事,已經許久不回來了,就連小妹羊獻容都很長時間沒見到他了。”
“哦,原來尚書郎還有一女,不知芳齡幾何了?”司馬季旁敲側擊的詢問,帶着玩笑的口吻,‘大晉律,年過十六必須出嫁,羊氏可不要違背法令啊。’